在下迪奧有何貴幹 第一百五十六章 - 樹的智慧 09

    「這是紫禁城的地圖，這裡的標識你看到了嗎？有一片空白，」阿紫閉著一隻眼睛，指著地圖上皇帝寢宮附近的區域，「親眼看見的話可能更容易理解，雖然在紫禁城內，這樣的空白看似不少，但這是在皇帝的寢宮附近。朱元芳雖然功績累累，沒有人對他的平常的奢侈浪費多言，不過從地圖上就可以看出來，他寢宮的附近。」

    「你這地圖是從哪裡搞來的？」迪奧眯著眼睛，「我可不覺得紫禁城的地圖會外流。」

    「我既然知道雨見劍要找的東西在紫禁城，我自然也有著信息的來源，」阿紫搖搖頭，「關鍵就是在這裡，朱元芳上位以後，他修繕過一次紫禁城，在他的寢宮附近，西方的御膳房，背面的後/宮，南面直走就是是皇宮，唯有東面空了出來。既不是道路，也不是後院之類的東西，卻在這面全是空白，什麼也沒修建。不覺得十分異常嗎？」

    按阿紫所說，朱元芳寢宮的東面確實顯得太過空曠。在迪奧為數不多的幾次和朱元芳的會面，每一次都在喝酒享樂的皇帝在自己的寢宮東面空出這麼一片開闊的空地確實不太尋常。迪奧抽了口煙，隨後在地圖上一指。

    「有趣，這片空地唯一標註的東西，只有一顆柳樹，」迪奧看了一眼阿紫的表情，「為什麼會有這顆柳樹？如果這片地真的是空地的話，栽種的植被不可能單單這一顆柳樹，況且柳樹這種東西，有必要在地圖上標註出來嗎？或者說，製作這個地圖的人，為什麼要把這顆柳樹標註出來？」

    「因為很閒吧，你看，這棵樹還畫得這麼精細。」蘇湘從櫃檯那裡點了肉鬆餅，嘴裡正嚼著。

    「你們半妖都這麼欠扁嗎？」迪奧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對，為什麼一棵樹還畫的這麼精細，明明其它的植被都只是用一塊綠色填滿。」

    「你是想說...」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們明帝國的妖怪不只是動物吧，」迪奧扶著額頭，「說不定這顆柳樹正是看管著什麼東西，是朱元芳的手下。」

    「那樣的話不是更麻煩了嗎？」雨見劍不滿的說，「離明帝國的寢宮這麼近，如果真是這顆柳樹在看管著那個東西，那麼我們也沒法在被發現之前逃之夭夭。」

    「有的。」

    迪奧搖著食指，自信一笑。

    「只要你想，就會有。只需要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裡，只需要一瞬間我就能拿到手。所以，如果你想要你的劍的話，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這個簡單，」雨見劍點點頭，「什麼時候出發？」

    「等等，你們到底在說什麼？」蘇湘吞下肉鬆餅，一臉不解的看著兩人，「如果是要殺掉柳妖，或者必須拿到什麼口令才能拿到你的劍的話，又該怎麼辦？」

    「這些都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人手不足，」迪奧搖搖頭，「我不知道那把劍是什麼樣子，所以為了尋找那把劍，雨見劍必須和我一起行動。但這樣的話，就沒有人去吸引禁衛軍和柳妖的注意力，我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找到目標的所在。」

    「那個...可不可以不算我？」蘇湘擦著冷汗。

    「對啊，我們還有這個半妖呢，」迪奧裝出一副剛剛想起來的模樣，笑著拍了拍蘇湘的肩膀，「你看，在半妖日漸稀少的如今，看到一個半妖自然會很感興趣，只需要幾分鐘就好了，你去轉移柳妖的注意力——如果有的話。不要相信你自己，相信相信你的我！」

    「我拒...」

    「反正就算你不答應，我也可以把你扔到那個柳妖面前，到時候該怎麼做，你自己考慮吧。」迪奧咧起嘴角。

    看起來她似乎對蘇湘之前突然投降，打亂她的計劃的事情耿耿於懷。蘇湘脖子一縮，苦著臉看了一眼阿紫。

    「那我和你們一起去吧，」阿紫點頭笑了笑，「這不是很有趣嗎？」

    「我沒有說你可以去，」雨見劍忽然轉過頭來，冷笑的看著阿紫，「你是一個變數，我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的事情，所以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如果讓我發現你跟著我們的話...」

    「那好吧。」阿紫聳聳肩，看起來她並不是很在意這件事。

    迪奧一直盯著她，少女思索著這個阿紫一路以來的表現，最後看了一眼她仍然沒有露出來的獸耳和尾巴，微微揚起嘴角。她招呼也不打，自顧自的向塗山樓外走去，雨見劍也一把拉起蘇湘，拖著她離開樂塗山樓。

    「不要拖！我的尾巴！我引以為豪的尾巴！」蘇湘兩手抱著自己的尾巴，哭喪著臉，「快放手！你這個人類！」

    「半妖，我問你一件事情，」迪奧站在門口，把燃盡的菸絲抖進垃圾桶里，「我用體溫和血液成分分析一個存在是否是妖怪的手法是否準確？」

    「嘛，我也不知道，」蘇湘哭喪的表情頃刻間消失，她思索了一會後，這麼回答，「畢竟包括我在內，大家都是用氣味分辨的。氣味里是否包含你所說的東西，我也不太了解。不過...大部分妖怪並不適應人形，所以會像我這種半妖一樣，會留出尾巴和耳朵。而我嘛，我出生就是這個樣子了。」

    「雨見劍，你覺得阿紫不是狐妖的可能性有多大？」迪奧收起菸斗，反而摸出一包捲菸。

    「三成吧，」雨見劍鬆開揪著蘇湘後領的手，「她的表現太過平常，反倒有些異常。我接觸過的狐妖...比如說這傢伙的老媽，和她的性格如出一轍。」

    「我的母親？！」蘇湘頓時一驚。

    「對，雖然她早就把我忘記了，」雨見劍聳聳肩，「以前我也去過塗山氏的聚集地，老實說，狐妖給我的感覺都像這個廢物半妖一樣。看似玩世不恭，隨心所欲，但是卻是最早與人類結合的氏族，她們深知怎麼將人類玩弄於鼓掌之間，也最明白人類的感情，說是最接近人類的妖怪也不為過。而阿紫...該怎麼說，她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什麼自以為是的妖怪，比如朱元芳那種。」

    「不，我不是問這個，」迪奧搖搖頭，「阿紫不是「狐妖」，這一點我已經確定了。」

    「什麼？！」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露出耳朵和尾巴，反觀大廳里的其它妖怪...」

    迪奧這麼一說，雨見劍和蘇湘才反應過來，回頭掃視了一眼大廳。尾巴也好，角也好，一切能夠昭示妖怪身份的特徵沒有任何一個妖怪隱藏了起來，甚至能夠看到故意咧開嘴，露出鋒利的牙齒的吸血鬼。

    「這是為什麼呢？」迪奧閉上眼睛，「阿紫這個名字，也是「傳說中」的妖怪。在我對明帝國的神話的記憶中，大約是在東漢末年的《搜神記》裡第一次出現。但是為什麼是阿紫呢？名為阿紫的狐妖，在故事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或許在妖怪里，也是沒什麼名氣的傢伙吧。如果故意選用這個名字的話，能讓人類以為她是個妖怪，而妖怪們對於一個弱小的狐妖也提不起什麼興趣。這是一種心理學上的誤導，塗山樓這個名字也是，俱樂部只接受妖怪和特別的人類也是。」

    「原來如此，」雨見劍贊同的點頭，「所以才選用大多數妖怪都不了解的「遊戲」作為賭局呢，大部分妖怪對於人類的「新事物」都沒什麼興趣。並不是因為她最熟悉電子遊戲，而是因為她只有電子遊戲才有勝算——與有著特別能力的妖怪相比的話。」

    「她也不算是笨蛋呢，」迪奧回頭望了一眼坐回了大廳里，與其他妖怪談笑風生的阿紫，「『被騙的人就是敗者』，賭局和遊戲裡，有這一準則。她可能也並未對其它妖怪隱瞞自己的身份，她可能不過是一個人類。」

    「你是因為這個才拒絕她的？」蘇湘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靠在門框上，手裡還拿著肉鬆餅。

    「...這傢伙既然能變成「渚霞」，那麼也能變成別人，」迪奧手裡還捏著那張照片，她看著照片上的人，眯起眼睛，「她也有可能與明帝國的皇帝有著聯繫，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行動仍然在監視之下，朱元芳知道我們剛才談論的內容。也就是說，我們只有另想它法。」

    「真是遺憾呢。」蘇湘看起來並不在意。

    因為無論是迪奧，還是雨見劍，都盯著她不安分的笑著。聰明如她，當然知道這兩人這麼說只是『計中計』。知道自己在被監視，並說出另想它法，然後按照原計劃行動，實在再常見不過的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