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縮 第一章 引子

    第一章引子

    「我們浮動在這深藍色的銀幕上。我們的身影在星空下變得小之又小，而現在，腳下出現了一條不大的裂縫，隱隱透出深紫色的光暈，我知道，我們將離開我們的世界。」

    葉欣長長的舒了口氣：「好了。」

    「嗯。」少女點頭：「走吧，開始我們的征程！」

    「等等。」葉欣回頭望向山下。

    殘破的城市在手裡的取景儀上被深深的定格，「這是我的家鄉。」

    葉欣笑笑，拉起少女的小手，一起消失在前方無盡的漩渦中。

    「公國夜空上的啟明星此時正為我們閃爍。」

    。。

    「一生不易，活著就好。」老人只是淡淡地說，一步一腳顫巍巍地緩緩離開。身後，是木訥的一群年輕記者。

    「時代有太多不期的變故。這些耄耋之年的衛國老兵，身居斗室，大多數人把昔年戰場的崢嶸歲月深藏心中，隻字不提，在這裡我們錦以祝福他們健康平安。星空衛視為您報道。」

    「鏡頭正跟隨我們的腳步，此刻勝利廣場正中央那墩象徵自由與和平的衛國戰爭紀念碑正沐浴在來自地平線上的第一縷陽光里。現在是比斯曼首都星公共時間早上六點，您現在收看的是全國直播，那麼此時此刻，我們正迎來偉大的班特倫聯邦衛國戰爭勝利四十周年慶典。」

    「現在，鏡頭轉向紀念碑前，一百四十二名在世的老兵正進獻花籃，屏幕前的班特倫人民們，也許你們該放下手裡的叉子，頓一頓早餐的時間，還有遙遠星空下那些可敬的開拓者們，也請停下你們去往作業區的步伐，讓我們一起向著大屏幕上的這些英雄們致敬！班特倫有一群勇敢的子民，我們用鋼鐵之軀，用血肉之盾奮鬥著班特倫的明天，自由與和平長存。」

    廣場上空響起了陣陣禮炮，繽紛四濺的焰火在黎明的清晨上空異常熱鬧。

    老人蹣跚穿過廣場外面的街區，大道兩側灰白色的樓宇林立在這片熙攘的土地上，四周形態各異的磁力車，如同游魚游弋在這鋼鐵澆注的「珊瑚」之中，繁忙而擁擠，但此刻人們帶著真誠的笑容走出磁力車，正聚集在街頭巨大的電視熒幕下。老人慾走上步行輸送帶，身後響起人群熱烈的歡呼聲，隨後，在四周響徹的國歌聲里，老人回頭望了望巨大的電視熒幕，國旗正冉冉升起。

    老人突然感覺到頭部竄上一陣火熱，眩暈的感覺壓抑著胸口，膝蓋已經磕在了地板上，他開始急促的呼吸，不停地敲打輸送帶前的玻璃幕牆。

    眼前的一切已經變得模糊，腦袋嗡嗡作響天旋地轉，意識的最後耳邊聽到了人們的驚呼，急救車的烏拉不停地拉長，還有砰~砰~砰~的焰火喜慶聲。

    砰砰~

    砰~

    當喜慶的焰火。。倒轉時空，回到四十八年前的那個黎明。

    轟~

    轟~轟。

    「親愛的媽媽，當您看到這封信時，不再是您所熟悉的字跡，我的右手在昨天被一名布維爾青年用能量彈打碎，現在後勤排的士官長正替我代寫。我們正蹲在坑道里，頭頂落下的爆裂彈從未停止過。告訴將軍我已經盡力了，告訴父親我依然愛他。大兵布蘭德，我在九十二號高地的坑道里留下這份遺書，希望後勤排下撤的時候不要忘記將它帶到帕里曼機場的避難區，親愛的母親安傑莉·芙泥手中。」

    「媽媽，自從到了這兒，每一晚槍聲都整晚在一百公尺範圍內響個不停，初時令人害怕，但慢慢就習慣了。媽媽，我得出發了，告訴所有人，我愛他們，很想念他們。永遠愛你的羅比。」

    「將軍，我仍然喜歡當指揮官，我得承認我真的不安，我衷心祈告願我能在這兒的任務結束後，把他們每一個人安全的帶回家。」

    「巴尼，信寫好了嗎？他們上來了！」

    。。

    十七日拂曉，在希南行星的北部灣戰線上，布維爾聯邦軍集中了三個機械化步兵師和一個數字化步兵師以及一支裝甲部隊，共六個師的兵力，在兩千餘門火炮和兩萬架次飛機的支持下，向卡托、北高加索陣地發動全線攻擊。布維爾聯邦軍放棄了正面攻擊，採取兩側迂迴的戰術，而且將攻擊重點放在了101高地附近的幾個陣地上，因為101高地靠近帕爾曼城鎮，如果這一點被突破，整個帕爾曼的防禦體系將被這些貪狼割裂。

    時任班特倫聯邦希南戰區指揮官的貝立夫對賀海龍說:「敵人躲開了咱們的刀鋒，從側翼攻擊刀背，你要把刀尖給我翻轉過來！」

    賀師長說:「你要相信我的二十八師！」

    101高地一線陣地上，戰前曾被視為側翼掩護地域，因此兵力部署相對薄弱，只有八十四團二營防守。向這個方向攻擊的是布維爾聯邦軍二0七師三旅。德黑利爾毫不動搖地把這支作戰兇猛的部隊當做一把尖刀，從側面朝著卡托防禦線的核心部位**下去。

    空中猛烈的火力覆蓋摧毀了二營陣地上的一切工事，尤其是101高地，戰前在石山上建立起的合金工事已成為一片廢墟。士兵們從坍塌的工事中爬出來，一邊搶救傷員，一邊向衝上來的敵人進行反擊。連隊指揮員們不斷地激勵戰士:「戰至最後一顆子彈！戰至最後一根手指頭！」

    激烈的戰鬥使得士兵們徹夜未眠，他們不僅要面對蜂擁而至數倍於眾的敵人的機甲和步兵，還要隨時應對來自太空的威脅，聽說在其他戰場上，布維爾艦隊的「泰坦」堡壘基地就曾衝擊過他們的防線，那是猶如人間煉獄般的慘狀情景。

    德黑利爾的兵團對卡托勢在必得，幾乎將所有重炮的支援都給了二0七師，成噸的鋼鐵炮彈傾瀉在小小的陣地上，然後巨大的衝鋒人流又開始向上涌。

    戰鬥的聲音響徹著整個希南。

    首先是石頭山陣地失守。這個陣地上只有二營的一個排，堅硬的石頭陣地沒有任何隱蔽之處，修築的工事早已蕩然無存，士兵們用能量高射炮、步槍、石頭抵抗者敵人的瘋狂突擊。當陣地上只剩下四名戰士的時候，二0七師的第七次突擊開始了。兩小時之後，這個排的官兵全部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