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言修不急不緩。
他曾無數次心焦,無數次衝動。但是,當他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後,突然發現,那些情緒全然不見,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所有的一切就沒必要瞞著,今晚,勢必要有個結果,那結果,必須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呷一口酒,咽下,慢慢道:「從認識你第一天起,我就感到你的行為舉止怪異,不,應該說,有些違和。後來,因為言箴的事,你引起我的關注。我命南風查了你和唐西西過往,發現了一件讓人驚訝的事兒。你的現在和時南春的過往符合同一個軌跡,而現在的時南春,與過往的唐西西無二。」
「但是,我並不能因此確認什麼,畢竟,我從來不信鬼神之說。事情真相,我是從你嘴裡得知的。」
記憶在時南春的大腦飛速划過,一幕幕像過電影似的清晰無比。她對尚言修向來上心,但凡和他有關的,她一件也沒忘記。終於,有一幕突然闖進腦海,她垂眸,緩緩道:「是那次,我和唐西西打電話,無意中說漏嘴了嗎?」
「是。」
自己的判斷是一回事兒,可是,親耳聽到時南春承認自己的身份,又是另一回事兒,尚言修只覺心都要化了。
南春她,終於承認了。
時南春苦笑一聲,喝口酒,混合著眼淚一起吞下。
有幾分自嘲道:「是我太不小心了。」
「不,應該說,我低估了你的能力。」
「說的都不對。」尚言修試圖和她親近,但是已經被識破的時南春痕跡拙劣的挪了個位置。她是唐人時,還可以用鐵哥們的藉口,現在,她只是個離了婚帶著孩子的單身母親,骨子裡,她認為這樣的她,是沒資格向他靠近的。
說白了,還是深深的自卑。
「事實是,你忽略了我對你的關注度。」
「是嗎?」時南春不由自主望向窗外。
對面的別墅,某個窗戶忽明忽暗,像小時候她在鄉下姥姥家看到的鬼火一般,給這靜謐的夜陡然添了幾分陰森之感。
不過這感覺瞬息被尚言修的話趕走。
「南春,到現在你還不明白一件事嗎?關於寶寶的身世。」
某女石化,尚言修他,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她心裡否認著,但是卻忘記搖頭。
尚言修摸摸她的頭笑道:「寶寶是我的親生女兒。」
「記得去年我就已經告訴過你,你也接受了,怎麼現在又……」
「你說什麼?」
「你再說一遍。」
時南春身子有些發抖,真愛永恆巨輪之夜的一幕幕再次閃現腦海,有清晰的,有模糊的,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抓到尚言修的影子。
「那晚的男人,是我。」
「怎麼……」可能二字未吐出口,時南春僵住,為什麼不可能?
那晚,她和唐西西都喝的酩酊大醉,早上,倆人是躺在同一張床上,可是晚上發生了什麼,他們一點記憶也沒。唐西西沒說,她以為唐西西害羞,而她,新婚之夜,人生第一次經歷那般事,更是難以出口。
理論分析,尚言修是有機會的。
但,事實經過又是怎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