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之望君歸 第八十二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南國皇宮內。

    歡都擎天一邊看著手裡的情報,一邊吸著菸斗。

    「皇上……」一旁,蓋太君一臉愁容,欲言又止。

    「呼,」歡都擎天吐出幾個煙圈,「道盟……人族越來越強大了啊。」

    北山退軍的消息現在可謂是漫天飛,幾乎有點身份地位的人和妖都知道了。

    但妖帝石寬也曾出手的事情卻被瞞了下來,北山多少還是要點臉面的。

    蓋太君皺眉道:「皇上,石寬真的出手了?」若真是如此,北山又怎會匆忙退去?難道是道盟集中力量攔下了石寬?

    歡都擎天放下手中的情報,站起身來,「是真的,北山的天地之力突然大量集聚於北山與道盟邊境,除了石寬也沒別的人能做到。」

    一方妖王庇護一方天地,天地給予反饋,但並非只有四大妖皇才能調動天地之力,一些小地方的頂尖妖王也可以,只是遠不如四大妖皇罷了。

    道盟,人類又將再一次突飛猛進了嗎。就如同上古年間,被妖當作食物的人類,一躍成為與各大妖國並駕齊驅的存在,現在甚至隱隱有著超越四大妖國的事態了。

    …………

    另一半,北山退軍後,文道人留在邊界與北山洽談,而君臨天則是帶著重傷的聞柏霖連夜返回道盟駐地。

    君臨天剛一返回,王權霸業和李去濁等人就匆忙圍了上來,「聞老弟怎麼樣了?」

    眾人看著昏迷不醒的聞柏霖,急切的問道:「可有生命危險?」

    搖了搖頭,將聞柏霖攙扶交予李去濁等人,「性命大概能保住,但一身修為盡廢……」

    聞言,在場一眾沉默,聞柏霖往後恐怕只能待在家中養老,做做文職工作了。

    「那…也挺好…」一道虛弱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一直昏迷不醒的聞柏霖醒了。

    「聞老弟……」王權霸業的臉色不太好看,還帶有些許慚愧。

    聞柏霖的胖臉上露出輕鬆的笑容,微微搖頭道:「大哥,何必如此,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說著又轉頭看向君臨天,「還有……好久不見了,二哥。」君臨天怔了怔,微微撇過頭去,沒有直視他。

    「喂喂,你們怎麼一副我快死的樣子啊,只是修為盡廢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本來天賦就不咋地,正好安心回家養老。」聞柏霖一臉『你們咒我死呢?』的表情。

    雖然沒人回應,但氣氛明顯輕鬆了許多,眾人的心裡也稍稍鬆了口氣。

    是啊,人沒事就好。「話說,二哥怎麼保養的,這皮膚還跟當年一樣呢,喲,這要是抹點粉,都能出去……咳咳……那啥了吧。」聞柏霖話頭一轉,突然轉向了君臨天。

    君臨天愣是不知道如何作答,最後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少貧了,回去養你的傷吧。」

    他也挺想知道的,但沒人能告訴他答案,他只能自己去找。而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塗山,他自己也覺得自己能在那邊找到答案。

    李去濁等人把聞柏霖抗去療傷了,獨留下王權霸業和君臨人兩人。

    「大哥,北山一事雖解,但另一邊也不能再拖了。」

    王權霸業知道君臨天的意思,下一任盟主之位選舉在即,各方都在給他這個現任盟主施壓,若是塗山一事處理不好,將會有損王權家的威信力。

    而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歷任道盟盟主大都由王權家家主擔任,而一但王權家因威信力不足而失去盟主之位,長久以來凝聚成一股繩的道盟將會回到一片鬆散各自為政的情況。

    「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無權摻和,但若是有需要,兄弟們都是你的助力!」

    王權霸業沒過多叮囑,但若是需要哪怕是頂著整個道盟的壓力,王權霸業也會選擇支持君臨天。

    君臨天點頭笑了笑,「大哥放心就是了,事情還有轉機,說不定能夠一舉震懾甚至剔除那些不安分的傢伙呢。」

    王權霸業的拳頭輕輕碰了碰君臨天的肩膀,「等你回來再說這些。」

    …………

    一道流光划過空中,君臨天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得到答案。

    東方月初認識自己,說自己曾在塗山生活,王權霸業等人也知情,只是自己不曾問過所以才沒說。

    黑狐娘娘認識自己,甚至還知道自己失憶了,說明自己確實和她有所交集。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了那個地方,整個人間界的中心地域——塗山。

    在哪裡,或許自己能夠找到答案。

    想到這裡,君臨天不自覺地加快了幾分速度,他總感覺在哪裡,有什麼在吸引著他,但又因他空白的記憶,排斥著他。

    很奇怪的感覺,時而想去,時而又有些抗拒,矛盾的感覺下激發的是君臨天的好奇心。

    塗山邊境。

    風塵僕僕的君臨天看著不遠處的塗山界碑,眼前不自然地生出一種恍惚感,以至於看到的界碑都出現了重影。

    「唔……」君臨天一手扶額,微微閉眼後再次定睛望去。

    不是錯覺,那種恍惚源自於熟悉感,一定有什麼讓他難以忘卻的事情在這裡發生過,以至於他就算失憶了,身體也本能地回應。

    不會錯的,自己一定來過塗山,甚至如東方月初所說的,曾在塗山上居住過很長一段時間。

    至於自己為何會失憶,想必也和塗山有關,塗山之內必定有人能夠給自己答案。

    緩步邁入塗山,君臨天越過塗山的禁制卻沒有引起絲毫波動。

    清新的空氣伴隨著野花的芳香飄來,讓人身心愉悅,整個人都不自覺放鬆下來。

    邁步走著,踏上林間的小道,漫步在塗山外圍的樹林間。

    君臨天甚至見到了幾隻尚未開智的小動物,有落在樹枝上休息的鳥兒,有抱著松果呆萌地看著君臨天的小松鼠,也有一見到君臨天便轉身驚慌逃竄的小鹿。

    這是與圈外,與西西域漫天黃沙,南國艷麗卻危險的環境截然不太的大自然的景色,讓人下意識地喜歡上這裡的環境。

    路過小溪旁,陽光照耀在小溪上,泛起片片銀光。

    溪水清澈無比,連地下的石頭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君臨天仔細看了看,還有幾條小魚躲藏在石縫間微微探出頭,見到君臨天投來的視線又嗖的一下縮了回去。

    君臨天的雙目有些失神,並非因為眼前的景色,而是他感覺到自己的耳畔仿佛迴響著某人的聲音。

    『讓你別去禍禍翠玉姐家的水潭,也沒讓你跑來這啊。』

    『魚都快被你和東方月初那小子吃光了。』

    「哪有……這不是還有幾條小魚苗嗎?」身體仿佛不受控制,君臨天下意識地自語道。

    在他的眼前,仿佛又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正生氣地數落著他,只是那語氣並不見得真想他/她所說的那般重,反而帶有些許無奈?

    君臨天沒有再看小溪,而是朝著塗山更深處走去,雙目依舊有些失神恍惚。叢林間。

    『東方月初那小子呢?又被你扔去那折磨了?』

    『你啊,什麼時候能幹點正事,整天遊手好閒的。』

    身旁,那個模糊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只是這一次能夠稍微看清楚一些,好像是名女子,但仍舊看不起面容。

    『我可是很忙的,一百兩一個時辰,就從你的零花錢裡面扣吧。』

    『你還想要工資?』

    『省省吧,裝慘對我沒用。』

    「……饒了我吧。」

    君臨天微不可聞地嘀咕了一聲,模糊的身影好像狡黠地笑了笑。

    一路失神地走著,君臨天好像進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耳畔旁不斷響起那道燕語鶯聲般的聲音。

    『笨蛋,還不快給我滾回來!』

    聲音的主人好像在責備自己偷閒摸魚,但更多的卻是無奈?

    好像拿自己沒辦法一樣。

    『你有沒有想過你一直待在塗山,若是被傳到了道盟,會如何?』

    「…無所謂……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那道身影微微一愣,微不可聞地嘀咕了一句,君臨天看不到她的嘴型,但心底卻莫名地浮現出答案。

    笨蛋。

    這一刻,模糊的身影又清晰了不少,一雙毛茸茸的尖耳朵藏在翠綠色的髮絲間,一聳聳地,牽動著君臨天的心弦。

    『我可是很忙的,一個時辰一百兩。』

    ……

    『看來你這三年間倒是走過不少地方。』

    ……

    『東西看完了,你也該走了。』

    ……

    『我還以為你會死皮賴臉賴著不走呢。』

    走著走著,不自覺地走到了叢林的邊緣,不遠處甚至能看到聳立的小山丘,山丘上盛開著各種各樣的鮮花,爭奇鬥豔。


    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頭的樹映入君臨天眼中,明明周圍都是長得差不多的樹木,但獨獨這一棵,帶給君臨天異樣的感覺。

    『怎麼是你?』

    這一刻,那道身影正側身坐在那棵樹的樹幹上,俯視著君臨天。

    不知道為什麼,君臨天總覺得那道身影與剛才好像有些不同,但又看不太出來。

    『想好要還錢了?』

    聲音的主人不似剛才那般親近,有著距離感,語氣像是對一個沒見過幾面的人說的異樣。

    恍惚間,身影朝著塗山內的方向走去,而君臨天不自覺地跟了上去。

    走著走著,一塊石頭突兀地擋在了君臨天的去路上。

    這塊石頭沒有什麼特別,除了大了點以外和尋常路邊的石頭沒什麼兩樣。

    聲音再一次響起,『忘了我吧。』

    「為……什麼?」茫然無神的雙目有些震動,仿佛要從失神的狀態中脫離。

    『忘了我,離開塗山。』聲音有些顫抖,聲音的主人同樣在掙扎,讓自己狠下心來。

    「我……」

    胸中有著千言萬語,但在這一刻,君臨天卻是啞口無言。

    『忘了我,這是對你我,最好的選擇。』

    這一刻,那道倩影的面容,就像玻璃上的水霧,被一層層擦拭,變得清晰。

    「不,不要,我不要!」

    君臨天一手扶額,神色有些猙獰,雙目儘是茫然之色。

    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她?君臨天此刻的內心仿佛被針扎般刺痛,同時也極為不解。

    難以言喻的悲痛充斥著他的心頭,他只覺得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遠離著他。

    『你走吧,回道盟,回到屬於你的地方。』

    ……

    『忘了我吧,再也……不見!』

    一口心血逆涌而上,君臨天在這一刻真正體會到了悲痛的頂點。

    滾燙的鮮血被濺射在光禿禿的石頭上,順著石縫流入。

    這一刻,奇蹟出現了。

    一株嫩芽迅速吸收君臨天的心頭血,成長為一個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只是君臨天此刻無暇顧及這些,因為在他的眼中,那個一直模糊不清的身影在這一刻真正呈現在他的眼前。

    翠綠色的青絲被微風輕輕吹起,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一聳一聳的,她的臉上也不復往日狡黠的笑容,有的只是即將與心愛之人天各一方,永不想見的不舍、悲傷、以及決絕。

    塗山容容微微歪頭一笑,眼淚順著臉頰流淌而下,『笨蛋,我也愛你!』

    「容容……」

    君臨天無神的雙目流下淚水,壓抑在心頭的情愫爆發出來,隨之而來的便是不斷湧現的記憶。

    『君臨天,你給我滾過來!』

    ……

    『你就不能走門嗎?』

    ……

    『你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癖好?』

    ……

    『苦情巨樹啊,若我們彼此真心相愛,請讓我們來世再見吧。』

    「我願傾盡所有,生生世世陪伴在她身邊,請讓我們來世相見吧。」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像是彼此回應著對方一般,不同的是,一個虛幻一個真實,但都是確確實實發生過的事情。

    雖然記憶紛亂繁雜,但幾乎每一個片段里都有她的身影。

    有數落自己和東方月初的,有自己偷懶摸魚被抓包的,有為了救她奮不顧身的,有死纏爛打硬是纏著她的,但更多的,是自己陪伴守候在她身邊,兩人共同賞花漫遊的記憶。

    有她生氣時的模樣,有她即無奈又好笑的模樣,有她惡作劇時狡黠的模樣,有她嬌羞嗔怪時的模樣,還有她拈花回眸一笑時的嫵媚,也有她坐在樹上,期待著他回來找她的期待,記憶里全是她的一顰一笑。

    記憶不斷衝擊著君臨天的腦海,這一刻,某種本已斷絕的聯繫,隱隱有了重新相連的跡象,只是中間仍然缺少一段,無法再度相連。

    『你…還會回來嗎?』

    「容容……容容!」雙目精光大放,眼前塗山容容的身影消散,君臨天的雙目不再茫然無神。

    在一個正常人無法觀測到的層面,有著兩條想要相連,但因被斬斷過而不夠長,無法相連的紅線,在君臨天清醒的那一刻,一段特殊的,被瑩瑩綠光包裹著的紅繩出現在中間,將被斬斷的那一部分補齊!

    劇烈又熟悉的疼痛再次出現,君臨天的靈魂在這一刻被徹底撕裂!

    身體無力地向前倒下,最後映入君臨天眼裡的,正是那朵生長於石頭上的白花。

    不同的是,原本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已經綻放,小花浮現出瑩瑩白光,花蕊處泛著淡青色,讓人心生寧靜平和的感覺,只是君臨天此刻已經無力再去觀賞了。

    「容容……我回來了……」

    意識瀕臨消散前,這是君臨天最後的念頭。

    …………

    塗山。原本正在辦公的容容突然怔住,難以言喻的情愫湧上心頭,伴隨而來的還有強烈的不安。

    也就在這一刻,整個塗山好似震動了一下,原本正在巡邏的塗山紅紅和正在教訓小弟的塗山雅雅都明顯感覺到了。

    而身為塗山之王的塗山紅紅感覺最為清楚,在剛才那一瞬間,塗山的天地之力突然不受她的控制了!

    緊接著,猛烈的白光在塗山紅紅巡視的方向相反的另一邊,天地之力雲聚與於此,塗山紅紅瞬間飛身趕往那般。

    但比她更快的,是早在感覺出現的那一瞬間,便趕去的塗山容容。

    塗山容容全身妖力爆發,不斷地提速趕往哪裡,她的心頭愈發不安,那個讓她不安的猜測也漸漸浮上心頭。

    精緻的面龐上不見往日的從容,有的只是慌亂的神色,她害怕自己的猜測成真……

    塗山容容和塗山紅紅的身影先後落下,塗山紅紅有些詫異地看了自己妹妹一眼,但塗山容容此刻根本無暇他顧,睜開雙眸不斷掃視。

    沒有記憶中的那道白衣身影,塗山容容的心頭微微鬆了口氣,但緊接著餘光督見了隨意掉落地上的東西,瞳孔驟然緊縮。

    「咦,姐姐,容容,你們怎麼在這裡?」塗山雅雅坐在故義身上,朝著這邊趕來。

    但塗山容容沒有回應她,只是目光震驚又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攤開一角的畫卷——萬里山河圖。

    「這不是臭王八的法寶嗎?怎麼在這啊?」塗山雅雅從故義身上跳下,看著畫卷不解道。

    仍舊沒人回答,塗山容容拾起萬里山河圖,雙手有些顫顫巍巍地將其打開,塗山、南國、西西域、北山、人境和一處迷霧環繞的島嶼。

    塗山容容雙目湧現出綠光,掃過整個萬里山河圖,但令她驚訝的是,圖內並沒有任何的生命反應。

    塗山紅紅也是走上前來,雙手抓著畫卷仔細感應,良久之後道:「沒有靈魂反應,裡面沒有人……活人。」

    塗山雅雅滿頭問號,「姐姐,你們在幹什麼呀,臭王八呢?怎麼不見他人?」

    為什麼姐姐和容容的反應這麼奇怪?

    塗山容容緊緊攥著畫卷,沉默不語,一會之後獨自一人飛回塗山。

    塗山雅雅還想說些什麼,但塗山紅紅的手壓在了她的頭上,「雅兒,讓容容自己靜一靜吧。」

    說罷也離開了。

    獨留下塗山雅雅茫然地點頭,一旁跟著塗山雅雅趕來的故義疑惑地掃視了一圈嘀咕道:「咦?奇怪,那石頭?」

    「什麼石頭?」塗山雅雅回神。

    故義人模狗樣的站起身來,在胸前比劃了幾下,「就當初北山加入妖盟時送來的其中一個賀禮啊,就那塊大石頭。」

    塗山雅雅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哦,就那塊沒點用處的破石頭啊,誰知道丟哪去了。」

    故義搖了搖狗頭,「那不是破石頭,那玩意是從北山最高的山峰頂找來的,傳說會盛開一朵花……」

    「不就一塊破石頭嗎,哪來那麼多傳說,放著這麼多年也沒見有花啊。」

    故義想了想,「好像唯有絕情之人的淚水和至情之人的心頭血灌注在石頭上,才能……」

    塗山雅雅正因剛才的事情鬱悶不解呢,沒給狗子好臉色,「行了,那麼多廢話,再廢話我就揍你了啊。」

    薩摩耶的狗頭狂搖,表示不再廢話,他可不敢惹這小祖宗。

    兩人走後,此地再次恢復清靜,一個身影從樹木的陰影處走出,看了看塗山內部的方向,自語道:「只能她來拿嗎……」

    身影的主人攤開手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好像被什麼灼燒過一般,留下了傷痕,痕跡還很新。

    搖了搖頭,身影消失在陰影處,沒人發現他/她曾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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