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羅詩杳的臉上突然浮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她「唰」的一下站起身,語氣急促道:「將軍,妾身明白了!這一切定然是夏姨娘搞的鬼。您也知道,府中奴僕大多都是家生子,一家子人都在府里生活。」
「而她在這府中多年,對下人的情況了如指掌。她完全可以利用那些家生子對親人的牽掛,威逼利誘她們為自己所用。」
羅詩杳一邊說著,一邊在屋中來回踱步,神色越發篤定:「說不定,她早已經謀劃好,讓妾身院中的某個下人出面來指認妾身。」
「她會編造出一套看似合理的謊言,比如說是妾身許以重金,讓那下人將毒蛇放入她的床榻上。」
「而後,那下人再假裝良心難安,幡然悔悟,站出來揭露所謂的『真相』。如此一來,妾身便是百口莫辯啊!」
說到這裡,羅詩杳頓了頓,眼中滿是驚恐,看向嚴殊:「將軍,這種手段在後宅之中並不罕見。以往妾身也聽聞過類似的陰謀。」
嚴殊深知後宅女人間的爭鬥也很殘酷,聽了這話後,臉色越發凝重。
他心中也泛起一絲懷疑,卻不顯山不露水道:「你所說之事,雖有道理,但目前尚無證據,不可妄下結論。」
羅詩杳卻是像突然受了某種刺激一般,猛地後退幾步,提高音量道:「……夏姨娘肯定不會輕易罷休。正所謂明箭易躲,暗箭難防。有心算無心,妾身怎麼可能防得過來。」
「不行,將軍,這府里妾身是不敢再待下去了。」
「妾身還是搬回別院去住吧,那裡或許能安全些。」
可話音剛落,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神色更加慌亂:「還是不行,將軍。夏姨娘若是存心陷害我,她也可以用同樣的手段去收買或者威脅別院的下人啊!」
「妾身還是另尋個住處……」
羅詩杳眼中的驚恐之色愈發濃重。
那目光中仿佛已經浮現出了那樣可怕的場景,就好像那一幕即將在她眼前真實上演一般。
說話的同時,她像是片刻也不願多耽擱,趕忙轉身去了內室,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起細軟來。
她的雙手微微顫抖,可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慢下來。
平日裡那些精緻的首飾、衣物,此刻都被她一股腦地往包裹里塞,也顧不上整理得是否齊整。
她一邊收拾,嘴裡還一邊念叨:「這地方妾身是不敢再待下去了,再多留一會兒,不知道還會被算計成什麼樣呢。」
那架勢看起來,恨不得馬上離開將軍府。
嚴殊見狀,趕忙抓住羅詩杳的胳膊,急切道:「阿瑤,你先冷靜點。有我在,定不會讓你出什麼事的。」
男人眼神中滿是心疼,試圖穩住她慌亂的身形。
可誰知,羅詩杳聽聞這話,像是被觸碰到了心底最委屈的那根弦,積攢許久的情緒瞬間決堤,突然「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她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簌簌而下,手中原本正拿著準備往包裹里塞的衣服,此刻也被她帶著滿腔的怨憤,狠狠地甩向嚴殊。
那衣服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男人的臉上。
羅詩杳一邊嚎啕痛哭,一邊聲嘶力竭道:「正是因為你,我才會遭受這一切!嚴殊,我恨你!」
她的聲音因為哭泣而變得有些沙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痛苦與怨恨。
此刻的她,全然顧不上什麼規矩禮儀,情緒激動到了極點,對男人直呼其名,就像突然發了瘋似的。
嚴殊被羅詩杳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愣住了。
他就那樣呆呆地站在原地,臉上的衣服緩緩滑落,露出一雙帶著驚愕與受傷的黑眸。
半晌,他才回過神來,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被女子接二連三的哭訴堵了回去。
嚴殊沒了脾氣,嘆了口氣,張開雙臂,將女子緊緊抱入懷中。
羅詩杳哭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邊哭邊用拳頭捶打著嚴殊的胸膛,每一下都用盡了全力,仿佛要把所有的痛苦和怨恨都通過這種方式傳遞給他。
男人不躲不閃,任由情緒失控的女子盡情發泄。
他眼中滿是深深的疼惜與自責,愧疚道:「阿瑤,是我不好,是我沒保護好你,讓你受了那麼多苦。你相信我,這次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喜歡外室只想原地躺平,你們惹她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