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後,夏姨娘被毒蛇咬傷之事終於水落石出。
一切皆是因她嫉妒羅姨娘得寵,竟心生惡念。
起先,她就指使下人放山螞蟥咬傷羅姨娘,後又自編自導,策劃出被毒蛇咬傷,並威逼利誘羅姨娘院中的僕婦,妄圖將這一切嫁禍給羅姨娘。
夏姨娘心思之歹毒,手段之陰險,令人髮指。
然她的惡行並未就此停止,她深知那僕婦知曉太多秘密,擔心事情敗露,竟喪心病狂地想要殺人滅口。
那僕婦也算命不該絕,在生死關頭,竟然被凌風救下,逃過一劫。
經過這一遭,那僕婦自然明白自己若再繼續替夏姨娘遮掩,必定性命不保。
於是,她鼓起勇氣,趁家宴剛結束,眾人都還未散去時,當場就將一切抖了出來。
夏姨娘的陰謀徹底敗露。
眾人皆是大驚。
老夫人更是痛心疾首,那飽經風霜的面容上滿是失望與哀傷。
她強撐著威嚴,告誡在場之人:「家醜不可外揚,你們都管緊自己的嘴巴,莫要讓府中的醜事傳了出去,徒惹他人笑話!」
言罷,她揮了揮手,遣散眾人,只留下嚴殊一人。
羅詩杳見此情形,心中明白這是他們母子二人關起門,要商量如何處置夏姨娘。
老夫人和夏姨娘是表親關係,親情的紐帶往往會左右很多決策,恐怕她會袒護自己這個表侄女。
在她的干預下,事情大抵會不了了之。
羅詩杳一邊暗自猜測,一邊回到自己屋子,靜待最終的處置結果。
過了很久之後,巧雲急匆匆地挑簾而入。
她快步走到羅詩杳跟前,先是微微喘了幾口氣,而後回稟道:「據老夫人院裡的彩兒說,眾人離開後,老夫人和將軍就一直在屋裡說話。」
「之後,應該是意見不合,突然就吵了起來,聲音大得連候在屋外的下人都能隱約聽見。」
「將軍出來後,臉色陰沉得可怕,冷著臉吩咐人將夏姨娘送去郊外的一處庵堂……」
小環正在屋裡收拾衣物,聞言停下手上的動作,臉上露出無比解氣的笑容:「善惡終有報,蒼天饒過誰。這夏姨娘是罪有應得。」
剛入府時,就是黑心爛肺的夏姨娘,挑唆尚年幼且不辨是非的小少爺,致使他拿起石塊砸傷自己的眼睛。
那尖銳的疼痛,眼睛受傷後的黑暗與恐懼至今刻骨銘心。
而自家主子更是深受其害,被山螞蟥咬得遍體鱗傷。
到現在,主子心理仍有陰影,只要一看到形似山螞蟥的東西,不管是一片捲曲的枯葉,還是地上爬行的蚯蚓,都會悚然失態……
坐在花窗前慢慢喝茶的羅詩杳,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非常吃驚。
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不由回想起那晚自己又哭又鬧的場景。
彼時,她只想借著那番折騰,逼著嚴殊將夏姨娘被毒蛇咬傷的案子儘早結掉,不要再追查下去。
卻未曾料到,事情竟會有這樣意外的發展與收穫。
那晚過後,隔了幾日,她院中還真有一個僕婦突然站出來認了罪,說一切都是受她指使。
羅詩杳當時心中還想著:哇靠!竟然被自己給說中了。
彼時,她的心中瞬間湧起一股荒謬之感。
她那晚完全是信口胡謅的,怎麼就成了真呢?
然而,後來的事情更是出現驚人的反轉。
那僕婦差點被夏姨娘殺害,一氣之下,居然反水,將對方的惡行一五一十地供了出來……
羅詩杳突然間想起,那晚嚴殊對她的承諾。
男人低沉而沙啞的嗓音仿佛還在耳畔:「你相信我,這次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難道這一切都是嚴殊在背後默默籌劃?
從那僕婦先是突然站出來指認自己,再到差點被滅口,到後來反口將夏姨娘供出,再到如今夏姨娘被送往郊外的庵堂。
這一樁樁、一件件,環環相扣。
而看似巧合的背後,真的只是偶然嗎?
羅詩杳一時也不敢妄下結論。
不過,不管怎麼說,目前的形勢對她而言確實是一片大好。
她與夏姨娘之間的矛盾已然激化。
對方留在將軍府始終是個極大的隱患,保不准什麼時候又會生出么蛾子。
如今將夏姨娘送去庵堂,等於變相地將她趕出了將軍府。
從此她要與青燈古佛將長伴一生。
這顆隨時可能引爆的 「炸彈」總算是拔掉了。
羅詩杳纖細的手指輕輕轉著手中的茶杯,目光有些放空。
她那天的一番哭鬧,竟能起到這般意想不到的效果。
將軍府雖對外宣稱夏姨娘是為老夫人祈福而去的庵堂,可明眼人都心知肚明,那實則是對她惡行的一種懲處。
羅詩杳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嘆,若不是自己當時那番聲淚俱下、半真半假的表演,或許嚴殊也不會做出如此決定。
還真是全靠演技啊!
正這般想著,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夏姨娘突然間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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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還跟著幾個神情緊張的下人:「對不起,羅姨娘,奴婢們沒能攔住夏姨娘。」
幾個丫鬟趕忙跪下,低垂著頭,連連請罪。
夏雨薇滿眼怨毒之色,就連面容因憤恨而變得扭曲。
她咬牙切齒地罵道,聲音因極度的憤怒而變得尖銳刺耳:「羅氏,你個毒婦,都是因為你,我才落得這般田地。」
「我根本就沒有指使你院中的下人,更沒有殺人滅口……這一切明明都是你在背後使壞……你好深沉的心計吶!」
「我恨你!」說話間,夏雨薇突然撲向羅詩杳,手迅速探入懷中,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她像是被嫉恨徹底蒙蔽了心智,不顧一切地朝對方心口捅去:「我要殺了你!」
那猙獰的面容,扭曲的五官,無一不彰顯著她此刻的瘋狂。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憑什麼要被發落去庵堂過苦日子……
變故來得太突然,羅詩杳毫無防備,只是身子本能地往後躲閃。
然而,她根本來不及做出更多有效的躲避動作。
鋒利的匕首就刺入她的胸口,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染紅了她素淨的上衣。
羅詩杳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下意識地伸手捂住刀口。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嚴殊邁進了屋。
看到眼前這驚心動魄的場景,男人瞳孔一縮。
毫不猶豫地,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手用力抓住夏雨薇持刀的手腕,猛地一扭。
夏雨薇吃痛,手中的匕首哐當落地。
嚴殊順勢將她整個人往後一拉,強大的力量使夏雨薇踉蹌著向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
他怒喝道:「夏雨薇,你竟敢在府中持刀行兇,簡直膽大妄為!來人,將她拖下去看管起來。」
兩名隨從迅速從門外沖入,一左一右架住仍在掙扎的夏雨薇。
她雖奮力扭動身軀,試圖掙脫,可在隨從強壯有力的鉗制下,一切都是徒勞。
嚴殊一個箭步衝上前,將受傷的羅詩杳抱在懷中。
他的雙臂微微顫抖,環住她的手臂想要收緊,卻又不敢用力。
羅詩杳的身體軟軟靠在他懷裡,傷口還在不停地滲血,那刺目的紅色染透了胸前的布料,也刺痛了男人的心。
嚴殊猛地抬起頭,額頭青筋畢露,對著屋內一干嚇得面無人色、不知所措的下人吼道:「都愣著幹嘛,還不快去將府醫找來。」
那聲音猶如炸雷一般,平地而起。
下人們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奪門而出,各自奔忙起來。
有的急忙跑向府醫所在的院子,有的則趕緊去端熱水、拿乾淨的布巾,院內瞬間亂作一團。
喜歡外室只想原地躺平,你們惹她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