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宇豪等人剛剛穩住身形,又見太子駕到,忙不迭地再次下跪,對太子行大禮。
而晉王身邊的人,在看到太子的瞬間,也紛紛下跪。
太子身邊,除了擁有超一品官銜的嚴殊,其他人亦對晉王下跪行禮。
這一來一往之間,盡顯封建等級制度下的繁文縟節。
在這樣的場合,羅詩杳也別無選擇,只能隨大流,混在人群中跪下。
行完禮後,眾人重新站定。
陳國公府世子孫宇寧上前一步,問孫宇豪:「剛才怎麼了,吵吵嚷嚷的?」
「難道你不知道今日府上貴客駕臨,要是衝撞了貴客,你如何擔待得起?」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滿與質問。
孫宇豪倒不懼怕自己這個同胞長兄,在他看來,長兄雖是世子,但畢竟是自家人。
而太子殿下,那可是他嫡親的表哥,有這層親戚關係在,也無需擔心什麼。
至於晉王,插手得似乎有些莫名其妙,孫宇豪雖不知道對方剛才為什麼出聲制止自己,要管這等閒事。
可這是陳國公府,他扣押的女子又是將軍府的丫鬟,橫豎和晉王扯不上半點關係。
在這裡,孫宇豪唯獨懼怕一人。
他暗暗掃了一眼站在太子身側的嚴大將軍。
只見男人眼神里流露出來的狠戾,如寒冰般瘮人。
孫宇豪暗暗琢磨,他私自扣押將軍府的丫鬟就有些不妥,現在還鬧到了明面上,嚴大將軍如此表情,肯定是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戰。
孫宇豪深知這位大將軍在朝中的地位和權勢,一旦惹怒了對方,後果不堪設想。
他不免有些底氣不足,支支吾吾道:「我剛看見這女子鬼鬼祟祟的,撿到失物也不上交,便想帶回去審問一番。」
孫宇豪試圖為自己的行為尋找一個合理的解釋。
說完,他看著羅詩杳,威脅道:「你最好自己拿出來,要不然……」
羅詩杳卻是裝聾作啞,不為所動。
他們要動手搜就搜唄,搜身有什麼好怕的。
大不了就被揩兩把油,反正她思想開放,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做出投湖跳井那種以死明志的事情來。
嚴殊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即便她已經失了寵,但他肯定也不想自己的小妾被其他男人沾染吧。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嚴殊不管她,還有嚴悅呢。
她等不到自己,一定會來找自己的。
羅詩杳好整以暇地站著,她倒要看看這事該如何了結。
孫宇豪擼起袖子,想親自去搜羅詩杳的身。
動手前,他下意識地又看了眼嚴大將軍,卻見對方漆黑瞳孔中瀰漫出殺意。
孫宇豪頓時感到渾身被一股寒意籠罩。
這下,他再也不敢造次了,忙開口道:「大哥要陪太子殿下,此等小事無需勞煩大哥過問,我自會處理妥當。」
強裝鎮定地說完,他揮手示意幾個小廝,低聲催促道:「還不快將人押下去。」
就在這時,一個女子清脆的聲音傳來:「慢著!」
羅詩杳聽到這個的聲音,長長出了一口氣,心頓時放了下來。
嚴悅大步走上前,給太子和晉王行完禮,就側身將羅詩杳護在身後,不滿道:「孫公子這是要做什麼,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扣人?」
「我的頭花不慎丟失,是我遣她來尋頭花的。孫公子口中所謂的失物,定是我的頭花無疑。」
孫宇寧聽到這話後,心中湧起一股怒意,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自己這個弟弟什麼德行他還能不清楚。
他壓制住內心的怒火,用嚴厲的語氣道:「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快退下!」
他這個弟弟實在是色迷心竅到了不分場合的地步,淨給人添亂。
羅詩杳聽見剛才要抓自己的那人稱眼前這位男子為大哥,再結合此人訓人的口氣,心中便有幾分篤定地猜測。
此人應該就是陳國公府的世子。
她的目光在這位世子身上來來回回逡巡,思緒也隨之流轉。
眉目英挺,俊朗不凡,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
第一感覺倒還不錯,然而脾氣秉性什麼的,此時卻不得而知。
羅詩杳不禁在心中感嘆,嚴悅若真的嫁給這樣的人,未來究竟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是相敬如賓?或恩愛美滿?還是也掉入妻妾相爭的泥潭中?
一切都充滿了未知,一切也不是她能決定的。
在這古代,有權勢的男子大多三妻四妾,似乎這已經成為一種既定的規則。
這位世子大抵也會和嚴殊一樣,妻妾成群,而嚴悅會成為下一個王氏,在那複雜的後宅中掙扎、周旋。
這樣一想,恩愛美滿似乎變得遙不可及。
當然,這個時代也有用情專一者,但那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不是每個女孩子都能有那樣的幸運。
嚴悅是否能成為那個幸運兒呢?
羅詩杳無從知曉,只能在心中默默為她祈禱,希望這位世子是個值得託付終身的良人。
至於嚴悅所喜歡的晉王,很明顯,嚴殊和太子過從甚密,是明確的太子一黨。
而晉王和太子是你死我活的對立關係。
在這樣的局勢下,嚴殊又怎麼可能同意將自己妹妹嫁給晉王呢?
再者,先不說晉王本就不近女色,單單這中間隔著的奪嫡之爭,就如王母娘娘的玉簪,隨隨便便一划拉,就已經把他們兩人劃在了河的兩端,再難以跨越。
羅詩杳思索間,不少還未離開陳國公府的貴女已經圍攏過來。
她們身著華美的服飾,眼神中帶著好奇與傾慕,目光羞澀地投向不遠處的晉王。
周少辰笑著看向身側,眼中滿是調侃之意。
他打趣道:「王爺一出宮,無論走到哪裡,都引得一眾女子駐足,驚嘆和議論。這一趟,不知要惹亂多少女子的芳心了!」
他的語氣輕鬆愉快,仿佛在與一位多年的老友交談。
周少辰是晉王的伴讀,兩人自幼一起讀書習字,一起騎馬射箭,一起慢慢長大,關係極為要好。
他深知晉王的為人,了解他的脾氣秉性。
大多數時候,在這位天潢貴胄面前,他可以暢所欲言。
喜歡外室只想原地躺平,你們惹她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