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黯淡下來,我便開車拉著燕九,直接去了三江的夜總會。雖然這夜總會規模不大,但能看得出來,生意不錯。臨時修建的停車場,歪歪扭扭的停著不少車,但大都是普通的低級車。而門口,兩個混混穿著歪歪扭扭的保安制服,在指揮著司機停車。
我把車停到了對面。坐在車裡,觀察著對面的動靜。
燕九也看著對面進進出出的混子們,他有些擔心的說:
「大哥,這特麼就是土匪窩啊。就咱們兩個,你說能行嗎?」
其實我也在思考著對策,就憑我們兩個這麼硬沖,估計剛一進門,就得被人放倒。
看著燕九擔心的樣子,我安慰他說:
「先別急,等等再說」
天色越來越暗。而來往的客人,以及出入的混混也越來越多,可我始終沒看見三江的影子。我暗想,難道他今天不來了?或者是他根本就是在夜總會裡,始終沒出來?
我看著燕九,和他簡單商量了下。便把車開到對面的停車場。停車場只剩下一個小混混了,他叼著菸捲兒,在那胡亂的指揮著一輛車調頭。
見我的車過來,小混混便給我打了個前進的手勢。但我卻把車停在了原地,放下車窗,燕九便沖小混混擺了擺手說:
「哎,大哥,你過來下,問你點兒事」
這小混混歲數也不大,比燕九大點也不太多。就見他穿著肥大的保安服,邋邋遢遢的走了過來。一到跟前,口氣還挺硬氣的說:
「嘛事兒啊?快把車停好,別耽誤後面的車」
其實後面根本沒車,他不過是在虛張聲勢而已。
燕九嘿嘿一笑,手指一動,手裡便多了一張百元大鈔。他搖晃著錢,看著小混混說:
「我們想進去玩會兒,你們這小姐怎麼樣?」
小混混也不客氣,伸手便把錢搶了過去。他的態度也變得恭敬,嬉皮笑臉的說:
「老闆,你們就儘管去玩兒。我們這小姐不但盤子靚,活兒還好。快槍五百,包夜一千。這價格,不貴吧?」
我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心裡暗想,這特麼哪是什麼夜總會,這完全就成了窯子了。
燕九裝模作樣的點了點頭,他又拿出一百塊錢,再次問說:
「我們是外地的,還有點兒擔心。不會玩著玩著,警察來了吧?我看你們這地方也不大」
燕九很機靈,交給他的事情,我根本不用操心。
小混混一聽,把菸頭一撇,略帶不屑的說:
「我說老闆,你知道我大哥誰嗎?三江!別說一般的警察了,就是管這片的派出所所長,都和他稱兄道弟的」
小混混的話我信,以前阿湯的表哥張澤林,就曾和我說過。說三江和一些基層的警察關係不一般。當然,這都是用錢供出來的。
燕九一聽,馬上追問了一句:
「那你大哥在里?」
小混混再次點頭說:
「我大哥就在二樓左手邊的大包廂,那是我大哥的專屬包廂。他陪客人喝一下午了」
我心裡踏實了。燕九把錢遞給小混混,他笑嘻嘻的說:
「好嘞,我們出去吃口飯,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他沖小混混揮了揮手。而我開著車,離開了這裡。
剛開不遠,燕九就有些奇怪的問我說:
「大哥,咱們不去了?」
我慢慢的搖了搖頭:
「別著急,我們去取點兒東西」
燕九雖然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但他也沒再追問。
我把車開到附近的一處烤魷魚的地方,已經快十點了,也基本沒什麼買魷魚的客人了。我和燕九下車,一到跟前,老闆就客氣的問我倆要幾串兒。
但我卻指了指他旁邊的煤氣罐說:
「老闆,我想買這個」
老闆以為我在開玩笑,他哈哈大笑說:
「好啊,一千塊,你買嗎?」
我沒有絲毫的猶豫,從兜里掏出一千塊,直接付給了老闆。老闆一下傻眼了,他支支吾吾的看著我問:
「這,你,你買這玩意幹什麼?」
我也沒解釋,把錢朝著桌上一放。便沖燕九點了下頭,燕九手快,把上面的連接點一拽。拎著罐子,便放到了車上。
我們兩人上車,燕九驚訝的看著我問:
「大哥,你不會真想把這樓給炸了吧?那也太瘋狂了!」
燕九感慨了一句,馬上又問我:
「關鍵炸了之後,咱們兩個往哪兒跑啊」
我笑著看了他一眼:
「害怕了,害怕你就開車回去,我自己去」
燕九心裡雖然發虛,但他還是一拍心口,擺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說:
「怕?九爺的字典里,就沒有怕這個字!」
燕九似乎感覺說的不過癮,他看著我,又豪言壯語道:
「大哥,一會兒你別管,我來點火。媽的,大不了和他們同歸於盡」
我笑了下,燕九這小崽子別的不說,他關鍵時候還真都挺仗義的。
我也沒和他解釋,只是告訴他一句:
「把刀藏好,一會兒直接進去」
等我倆再次回到夜總會時。剛剛那個負責停車場的小混混,不知道溜到哪兒去了。我把車停到對面,扛著煤氣罐,而燕九跟在我身後,我們兩人直接朝夜總會走了過去。
我的這個計劃很冒險。畢竟扛著煤氣罐進夜總會,總是看著讓人有些懷疑。當我走到門口時,一個負責開門的小混混看著我問:
「怎麼跑這兒送煤氣罐了?我們也沒食堂?」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以為三江的夜總會,和我們以前的一樣,有個小食堂,能做些簡餐。可沒想到,他們居然連這個都沒有。
我還沒等說話,燕九就指著裡面說:
「三江哥讓送來的,我們也不知道幹什麼用」
小混混衝著我倆擺擺手,示意我倆趕快進去。
其實這小混混根本就沒當回事兒,他只不過是好奇而已。畢竟三江手下的這些人,都是些烏合之眾。在他們眼裡,三江就是這一帶的大哥,沒人敢招惹他。更別說哪個不要命的,會來他們的大本營找三江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