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五
一封突如其來的聖旨,讓大唐的官場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
「太子李建成,齊王李元吉帶兵入宮,意圖謀反!所幸秦王李世民護駕及時,一力斬除叛逆……朕親封李世民為太子,正位東宮!」
這封聖旨一出,那些久混官場的人精如何能不嗅到其中別樣的氣味?
一時間,整個長安都惶恐起來。
就連昨日喝醉在蕭寒家的人,也都狗攆的一樣,扯下拉的的馬飛奔回長安,甚至連路兩邊樹上的紅布希麼時候消失都沒有注意。
至於原本太子與齊王一派的死忠,聽到了二人的死訊,更是急匆匆收拾行囊出逃,再不敢回京。
對於這些人,李世民根本沒有去阻攔。
從皇宮出來,他穩住心神後的第一時間,就前去接手了兵部與長安城的布防。
同時,也在房玄齡等人的幫助下,將早已經準備好的人安插在了官場的各個關鍵位置。
自古以來,想要在不動搖國本的情況下完成權力的交替,這本就是一個極難完成的問題!
但此次,在薛收等一眾謀臣的殫精竭慮下,再加上李世民沒有第一時間急著稱帝,大唐的臣民還是默認了這份權力的歸屬。
畢竟秦王的威名,以及之前的種種天兆,已經在他們的心裡種下了這個念頭,此時接受起來,倒也不顯得太難。
七月初六。
馮立和謝叔方被長安守備抓獲,薛萬仞戰死,薛萬徹逃至秦嶺,不知所蹤。
七月初七。
魏徵不顧身邊人的勸阻,毅然趕到長安,抱著必死的心去面見李世民。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魏徵這個曾經李建成手下的頭號謀士性命即將不保的時間。
同日晚間,李世民卻突兀的通過禮部發下行文:
此次謀逆事件,首犯已經伏誅,其他人等,一蓋既往不咎!
與旨意同時而來的,就是被關押在大牢的馮立等人釋放,並且全部官復原職。
就連給了秦王一脈無數暗虧吃的魏徵,也跟著進階御史大夫,參議朝政。
至此,長安官場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們知道這次權力的變革只會集中在最頂層,與自己無太大瓜葛,所以人心穩定下,各部衙門也逐漸恢復運轉。
七月初七,乞巧節。
在隋唐時候,雖然也有了牛郎織女的故事,但終究還沒有演化成後世類似情人節一般的節日,而是按照古典,依舊被婦人奉為祈求心靈手巧的節日。
在長安連軸轉了好幾天,心神皆憔悴的蕭寒在這天,終於回到了家中。
可惜,他沒有時間去看銀河兩邊的牛郎織女約會,也沒聽那些搭建鵲橋的喜鵲嘰嘰喳喳。
反而是在回到家的第一時間,就昏睡了過去。
至於外面,看到自己莊主安然無恙的回來,莊子的人心,也算是穩定下來。
這兩天,關於長安有無數謠言傳來,弄得之前就已經制定撤離計劃的莊子更加人心不安,蕭寒這次回來,本來就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安人心,這個莊子,是他的心血所在,容不得半點馬虎。
夜深了,還張貼著大紅喜字的房間裡,已經做少婦人打扮薛盼輕搖蒲扇,為熟睡的蕭寒緩緩扇著風。
這個時候,雖然炎熱的六月天已經過去,但這燥熱的秋老虎,依舊是熱的讓人難以入眠。
「夠了……不要殺人了……」
靜靜地看著睡夢中的蕭寒,薛盼剛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突然就見還閉著眼睛的蕭寒口齒不清的嘟囔了一句,隨後手一揮,正搭在了紗帳上。
薛盼搖著扇子,輕輕將他的手擺了回去。
這時間的蚊蟲厲害的很,要是靠在紗帳上,不一會就要多出好幾個紅包。
「哎,你本來就不喜歡那些事情,為什麼這次一定要參與進去?」薛盼輕嘆一句,可惜睡夢中的蕭寒,已經無法聽到。
同一時間,東宮內。
已經被冊立為太子的李世民還沒有入睡,正神情憔悴的坐在桌前,看著各方發來的消息。
「侯君集勸我斬草除根,要將元吉和建成的孩子全部殺了。但是蕭寒卻說根本不必如此,觀音婢,你說現在該如何?」
處理完最後一份事務,李世民終於長伸了一個懶腰,有些疲憊的問向一邊的長孫。
長孫上前,伸手輕輕替李世民揉著額頭,輕聲問道:「不知道兩人的理由都是什麼?」
「淮南王劉安!」李世民慢慢睜開眼睛,聲音有些生硬。
長孫輕點了點頭,雖然李世民說的隱晦,但她自幼熟讀詩書,自然知道淮南王劉安的事情。
在漢朝時,劉安的父親劉長造反,失敗後被流放。
當得知劉長已經去死的時候,漢文帝心中過意不去,便封劉安為淮南王,並且可以世襲。
誰知那劉安不但沒有知恩圖報,反而為了替父報仇,毅然起兵造反。
雖然這次造反到最後失敗了,卻依舊給當時的漢朝帶去了不小的麻煩!
「這是侯君集說的吧,那蕭寒說什麼了?」長孫又問
「他說……」李世民嘆了一口氣,道:「他說我要想當一位名垂青史的好皇帝,這些事情絕不能再碰!建成和元吉,是沒有辦法,但如果要再殺下去,終究堵不住天下這悠悠之口,也堵不住史官的落筆無情。」
「那二郎你的想法呢?」長孫一邊輕輕揉著李世民的太陽穴,一邊溫聲道。
李世民睜開眼睛看了長孫一眼,嘆了口氣說道:「我雖然答應過父皇,不再妄起刀兵!但是你哥哥也說過,這些人的身份,萬一被有些人利用,總是一個不小的麻煩……」
「呵呵……」聽到李世民說起他的的擔憂,身後的長孫突然輕笑了起來。
李世民一愣,奇怪的問道:「你笑什麼?」
長孫掩嘴道:「我是笑你這麼聰明,現在怎麼就走進了死胡同?既然蕭寒這樣說了,你何不將這些人都交給他?」
李世民聞言,面色一喜,不過很快又有些猶豫:「這樣,好麼?」
長孫看著自己的丈夫,笑著答道:「怎麼?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