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鐺!鐺!」
京城的街道上面,伴隨著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整個京城的男女老少都紛紛的湧現到街頭來觀看今年的新科狀元。
年僅25歲的江西吉安府人羅洪先身穿狀元府騎在棗紅馬上面,春風得意,滿臉笑容的帶著700多個新科進士在遊街。
這是京城三年才有一次的熱鬧節目,也是整個京城最熱鬧的時候,比起過年時還要更加的熱鬧。
這京城的男女老少都會擁擠到街道上面看看今年的狀元到底長的帥不帥,英俊不英俊。
自從當年劉晉中狀元開始,這京城的老少爺們看狀元的時候最先看的就是這個長相和年齡了。
今年的狀元羅洪先,年齡顯然也是非常的年輕,僅僅25歲,這個年紀,無數的讀書人可能連舉人都考不上,但是他卻是已經是狀元了。
長相上,他也是相貌堂堂,儀表不凡,繼承了大明狀元郎必須要有一副好皮囊的優秀傳統。
羅洪先也是一個牛人!
他和前面提到胡希文一樣,都是一次性考過了鄉試和會試,去年參加江西的鄉試,一次考過,牛叉的不行。
要知道江西在明清時期,那是出了名的考霸之鄉,能夠一次性就考過了,可見他也是相當牛的。
更牛的是這第一次來參加會試,他的排名也是極其的靠前,是僅次於唐順之、胡希文的第三名。
在殿試的時候,他寫的文章得到了天子的賞識,也是成為了狀元,唐順之和胡希文則是排在了第二名和第三名,分別是榜眼和探花。
當然羅洪先牛並不僅僅只是牛氣在這方面。
這個羅洪先之所以24才去參加鄉試考試,那是因為他這個人最喜歡的竟然王守仁的理學以及新學當中的地理學,他從小就立志要當學者,喜歡搞研究。
平時沒事做的時候就學王守仁將自己關起來思考個幾天幾夜什麼的,又或者是任性的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到處遊山玩水到時候,仔細的研究地理學。
為此他還去新學的學校裡面上過課,學過新學的諸多內容和學科,這也是他這一次能夠名列前茅的原因之一,因為他是學過新學的人。
學習新學和地理學耽誤了他不少的時間,以至於別人十幾歲開始考科舉的時候,他還在那裡到處玩。
但牛人就是牛人,即便是比人晚一些也沒有關係。
他在諸多方面都有著極深的造詣和成就,和王守仁有很多的相似之處,甚至於可以說是另外一個翻版的王守仁了。
羅洪先這個人比較澹泊名利,冬練三九、夏練三伏,騎馬射箭、考圖觀史、上學天文、禮樂、典章、陰陽、術數,下學地理,水利、邊疆、軍事、攻戰、對陣、物理化學等等。
通俗的來說,這個人的興趣愛好特別的廣泛,什麼都喜歡去學,關鍵是人家厲害啊,學什麼都一學就會,在很多方面都非常的厲害,在歷史上都是很有名氣的一個人。
為此他的父母也是傷透了腦筋,出身官宦世家的羅洪先,其父母和長輩都希望他能夠好好的去考科舉考試。
這羅洪先並不怎麼用功就隨便的學了學,這一路過關斬將的過來,輕輕鬆鬆就一次性考過了鄉試和會試,還最後中了狀元。
這樣的牛人,縱觀古今也都沒有幾個。
他之所以不如王守仁有名字,主要是因為歷史上他早早的就因為得罪了嘉靖皇帝,上書批評嘉靖皇帝沉迷修仙煉丹導致朝政腐敗,被嘉靖皇帝給早早的罷官免職回家去專心搞研究了。
所以名氣不如王守仁的大,但他確實是一個牛人。
羅洪先騎著馬帶著新科士子們遊街,京城的老百姓們自然也是難免要評論一番了。
「今年的狀元郎不懶啊,長的還是闊以的。」
「確實是不錯,相貌堂堂、儀表不凡,卻沒有書生的羸弱之氣,倒是有種軍人的陽剛之感。」
「和以往歷年的狀元郎相比,今年的狀元郎也應該是可以排進前三的。」
「我覺得啊,還是弘治十二年的狀元郎是最帥的一個。」
「你說的是當今內閣首輔劉公吧,我也覺得他是最帥的一個,不過那都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就是啊,都已經是五十歲的老頭子了,還能夠有多帥。」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那是沒看過當年的劉公,英俊不凡、氣質脫塵,不知道迷倒了京城多少少女。」
「當年禮部尚書的孫女和定國公的孫女可都是被迷住了,兩大豪門的千金大小姐同時嫁給他,這可不是吹的,據說當年劉公成親的時候,京城無數的千金小姐都傷透了心。」
「是啊,是啊,你們這些小年輕都沒見過當年的劉公。」
「不過今年的狀元郎也是不差的。」
「我倒是覺得今年的探花郎非常的英俊帥氣,關鍵是這人還非常的年輕,這可能連20都不到吧。」
「今年的探花叫胡希文,據說才十八歲,聽說還沒有娶妻呢。」
「我也聽說了,我也聽說了,有記者採訪過這個胡希文,他是成都人,祖上世代都是農民,父母去成都打工之後,拼盡全力送他讀書,他也不負眾望,這次成了探花郎。」
「還真是年輕啊,才18歲啊,這以後前途無量啊。」
「可不是嘛,當年劉公中狀元的時候是20歲,他這18歲,人又和當年的劉公一樣,英俊帥氣,這以後說不定又是一個劉公。」
「今年的榜眼也是很年輕啊!」
「榜眼叫唐順之,南直隸常州人,報紙上說他今年才24歲。」
「今年的狀元、榜眼、探花都很年輕啊,這25歲,24歲,18歲的,這讓後面那些跟著的四五十歲的人情何以堪啊。」
「別笑他們,即便是四五十歲,那也是進士,以後也是朝廷的官員,你我在他們的面前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平民百姓。」
「那倒是,那倒是!」
「......」
一處酒樓上面,劉晉和王守仁也是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下方遊街的退伍,內心之中也是感慨萬千。
「光陰似箭啊,一轉眼都已經過去三十年了,當年我們也是如此,只是現在我的頭髮、鬍子都已經白了,劉晉你也是五十歲了。」
王守仁看著騎著高頭大馬的羅洪先,這個羅洪先可以算是自己的弟子,他學習了自己開創的理學,又處處向自己學習,儘管不是自己收的弟子,但也算是理學的傳人,還是王守仁非常滿意的一個傳人。
看著自己的弟子當上了狀元,再看看自己,已經滿頭白髮了,對面坐著的劉晉,遙想當年,英姿勃發、春風得意、英俊瀟灑、氣質不凡。
到了現在臉上也是有了歲月的痕跡,儘管看起來依然還是挺年輕的樣子,但無論如何也是五十歲的人了。
「是啊,歲月不饒人,一下子就過去三十年了,你我都已經老了。」
劉晉笑了笑點點頭。
這人一旦過了三十之後,時間就仿佛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一下子就過去了一年,這一下子就過去了三十年了。
「老王,我有回鄉養老的想法了。」
沉思一會,劉晉非常真誠的對王守仁說道。
「什麼?」
「你要回家養老?」
聽到劉晉的話,王守仁都傻眼了。
別鬧好不好,你才五十歲,又身體健康,還可以繼續為大明朝發光發熱至少十幾年,你現在就想著回家鄉養老了?
要知道很多人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那正是事業的上升期,別說是回家鄉養老了,那即便是有病,那也是要死撐著的。
像楊廷和,都已經病的不行了,依然還是死撐著,就是為了自己手中的權力,還有當年的劉建,都已經八十歲的人,依然不肯放手,你倒好,這內閣首輔當的舒舒服服的,竟然說要回家養老了。
「我不是開玩笑的。」
「其實在很早之前的時候我對於自己的人生就有了規劃。」
「在我的規劃當中,我就是準備五十歲就不幹了。」
「人生苦短,都已經到五十歲了,誰知道還能夠活多久。」
「世界很大,我想用剩下的時間去到處看看、走走,趁著自己還能夠走得動,牙齒還好,還可以品嘗下各地的美食。」
「這要抓緊時間的去世界各地都走一走,看看這大好的河山,領略下世界各地的風土人情。」
「這難道不比一直被束縛在京城這裡強多了嗎?」
劉晉笑著和王守仁說道。
聽到劉晉的話,王守仁頓時就忍不住再次仔細的看看劉晉,這個劉晉總是能夠有地方讓自己對他刮目相看。
做官做到了劉晉這個地步了,這說放就放,拿得起、放得下,自古以來都很少、很少。
更讓王守仁佩服的是劉晉對於自己的人生規劃非常的清晰,這年紀大了,該放下的就放下,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去看看大好河山,領略風土人情。
等到身體不行了,這再回到自己的故鄉,最終葉落歸根,或許劉晉這樣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人生。
「可是,天子是不會允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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