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航時代 序章二

    序章2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新的一天，在忙碌的公車川流中緩緩展開。吳言履平西裝領子上的褶皺，踏入了公司的大廈。九州電子，一家國內非常有名的上市企業。歷經數月的實習期，吳言憑著他踏實的實幹態度和出眾的工作能力，終於在這人才匯集的公司中站穩了腳。

    以往數月，即便是穿著一身廉價的西裝，吳言臉上總會洋溢著自信的微笑。因為他自信憑著自己的努力，日後的日子會越過越好。

    「小吳，你今天怎麼了？氣色不太好。」辦公室鄰桌的王姐發現了吳言的異樣，開口問道。

    「啊？我沒事。謝謝王姐關心。」吳庸一愣，乾笑著回應。此刻他滿腦子都是那筆巨額的手術費用，昨夜也是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時睡下，臉色自然不會太好。

    「難不成小吳談戀愛了？」王姐開玩笑道：「是哪家的姑娘怎麼走運被我們小吳看上了？這可可惜了……我還說把我家那侄女介紹給你呢……」

    吳言在辦公室的人緣不錯，王姐這一番話一下子讓其他同事都哄鬧了起來。

    「啊？沒有。」吳言這才回過神來，原來自己的萎靡狀態讓大家誤會了。可現在的他實在沒心情回應同事們的調笑。

    「咚！咚！咚！」敲門聲接連響起。

    「吳言，總經理讓你去一趟辦公室。」總經理秘書言簡意賅，留給眾人一個婀娜的背影。

    「哦！」吳言有些納悶，總經理怎麼會找自己？即便有工作安排也應該是自己科室的主管來通知，難不成總經理發現自己工作認真，要越級提拔？若是有機會接觸到公司的高層，葛老頭的醫藥費說不定有辦法。

    ……

    吳言禮貌地敲開總經理室的大門，當他第一次踏入這間富麗堂皇的辦公室的時候，他根本沒想到總經理見他的第一句話完全打破了他的想像。

    「你就是吳言？你被解聘了，關於違約賠償的問題你自己去找人事科。」那個體態肥碩的經理甚至沒有多看吳庸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吳庸瞪大雙眼，全然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他正想開口問為什麼，經理厭惡地擺擺手道：「有什麼問題你去問人事科，我還有事忙。出去記得把門帶上！」

    吳庸木訥地走出了辦公室，他全然沒想到總經理居然會辭退自己。吳言細細回想他在工作上的點點滴滴，雖然談不上全無差錯，卻也絕對沒有犯過會讓他丟掉工作的失誤。

    「真是禍不單行。」吳言冷笑著自嘲了一聲，在同事們一片震驚的目光默默收拾好東西。直到吳言離開大廈的時候撞見一個熟人的時候，他才隱隱猜到了被辭退的緣由。

    公司大廈門口停著一輛鮮紅色的昂貴跑車，跑車門邊依靠著一個俊秀白淨的青年。吳庸一眼便認出了他的大學同學，秦天。

    「喲，這麼巧……這不是我們吳大才子麼？」秦天嘴角微揚起，陰陽怪氣地招呼道。

    吳言心裡明白自己被莫名辭退肯定和這傢伙脫不開干係。不過，吳言大學生活里並沒有和這個花花公子有什麼交集，更談不上交惡……

    「有事？」吳言淡淡一問，並不準備等秦天回答，轉身就欲離去。

    「喲？吳大才子還是這麼高傲啊？都不屑同我們這些差生說說話？」秦天見吳庸臉黑，不怒反喜道：「看樣子吳才子丟了工作，心情不大好？」

    「有意思？」吳庸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火氣來。此刻他哪裡還不明白，自己被辭退肯定是秦天在背後搞鬼。

    「呵呵！」秦天一聲冷笑，俊秀的臉龐上滿是不屑，說道：「姓吳的，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從今天開始，你別想在江南市任何一家大公司找到工作！」

    「你不是很驕傲麼？你不是成績好，自以為能力強麼？哼！你現在除了做那些下賤的體力工作，你別想找到其他任何工作！」秦天越說越起勁，又道：「不怕告訴你，只要我秦家開了口，你就別想在江南市里混下去！」

    吳言目光一凜。

    秦天的卻有那個能耐。他身後的秦家掌控著華夏一個極為龐大的企業，霸州集團。那是一個抖一抖就能能動搖整個華夏經濟的龐大企業！集團旗下有數十家「九州電子」這等規模的上市企業！

    秦天眉頭一挑，故作驚呼道：「差點忘記了。找不到工作，你還可以去回去撿垃圾啊？」

    說道垃圾山，吳言立馬就想到了葛老頭，一下子就觸到了他心頭的痛處。此刻秦天刻意刁難，他連一份穩定工作都不能保障，如何談籌集葛老頭的治療費用？

    吳言冷聲問道：「我招惹你了？！」

    「哼！」見著吳言發怒，秦天一聲冷哼：「收起你的傲氣吧！在我眼裡，你這個大才子一文不值！我秦家企業里有無數像你這樣的才子時刻在搖尾乞憐，渴求一碗飯、一份好工作，你吳言沒什麼不同。你不過只是一個下賤的貧民罷了！」

    「呵呵！你跪下求我啊？像狗一樣舔我的鞋子，興許我一高興還會給你安排個好工作呢……」秦天越說越興奮，羞辱吳言讓他有了巨大的滿足感。

    「你！」吳言憤怒之極，雙拳都快捏出水來。他始終沒想通這個幾無交集的秦天會如此羞辱他！更關鍵的是，秦天的作為，幾乎擋死了他籌集醫藥費的路！

    「哈哈哈~」秦天像是壓抑多年一般，暢懷大笑：「你是不是很憤怒？是不是很想打我？」

    吳言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但理智讓他快要捏出水的拳頭又鬆開了來。

    「你動手啊？」秦天挑釁道，伸長了脖頸，拍著自己的臉頰叫囂著：「你敢麼？！」

    「老子有一萬種方法讓你在大牢裡蹲一輩子！」秦天叫的歇斯底里，怒道：「有些人，不是你這樣下賤貧民能妄想染指的！給我記得，離葉小楠遠點！」

    「呸~」

    秦天說完，一口濃痰吐在了吳言身上。黑色的西裝上，格外刺眼。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吳言怒火深處，不由悲從心來。他又一次感到無力，他恨不得撕碎眼前那張可憎的臉！可吳言猶豫了，忍住了。霸州集團這樣的龐然大物，就像另外一座大山，狠狠地壓在了吳言的心頭上。

    ……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葉小楠。

    葉小楠是吳言的大學同學，人很漂亮，笑起來會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

    吳庸很少參與集體活動，在班上的人緣並不好。圖書館就成了他大學四年打發閒暇時間的最多去處。

    那一天，櫻花爛漫，即便圖書館深處，也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花香。那一刻，吳言從書架的角落裡站立身來，隔著書架，他看到了一雙純淨得讓人窒息的黑眸。那雙黑眸的主人，也像是被這突然出現在視線中人頭嚇了一跳，如同小鹿一般輕輕一顫，眼中波光蕩漾。

    那一刻，吳言也不得不承認，他被這個氣質淡雅的長髮女生深深吸引了。這下來的日子，兩人幾乎每周都能在圖書館碰到幾次。二人似乎也習慣了這樣默默的插肩而過，如此，一晃就是大半年。

    「嘿，你知道東野圭吾的《白夜行》在哪麼？」

    「嗯。」

    這是二人的第一次對話。吳庸對圖書館的熟悉程度，絲毫不比這裡的管理員差，可那一次，他愣是慌亂地翻了幾個書架這才找到那本書。

    那一次過後，二人間這才多了一些交談，但僅此而已。二人的交際似乎只在這圖書館中，在外依舊形同路人。那一段時光，也是吳言心中最美好的時光。

    ……

    一個月前，葉小楠要離開江南回京都。葉小楠登機前，回頭看見傻傻望著她背影的吳言，笑顏道：「等我回來，我們交往吧！」

    吳言目瞪口呆，一時手足無措。只聽見銀鈴般的輕笑，縈繞心頭，久而不絕。

    讀書的時候，吳言一直以為葉小楠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因為她穿著素雅，行為節儉，低調的讓人心生憐愛。臨近畢業的時候，吳言這才聽說葉小楠的家族似乎很強大，大得令人驚顫。那一刻，吳庸動搖了，掙扎了，猶豫了……

    ……

    「這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吳言自嘲道。秦天的羞辱只是一個插曲，吳言冷靜下來後便拋之腦後。

    回到住處，吳庸的手機響起，電話那頭傳來了胖子激動的聲音。

    「言子，你下班了？你的事情怎麼樣了？」

    「嗯……還沒弄好，應該快有辦法了。」吳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將實情道出。

    「那就好！」胖子頓了一頓，又興奮說道：「給你說個好消息…….《大航海時代》知道吧？就是那個廣告遍地的虛擬遊戲。我給你說，我得到了一些可靠消息……這遊戲不是表面那樣簡單……弄不好會給世界帶來巨大變革……這是一個巨大的機會……」

    吳言聽著胖子興奮地說了小半個鐘頭，現實的壓力讓他對胖子描畫的「變革」全然提不起半絲興趣來。

    ……

    看了看時間，吳言思考了很久，還是撥通了葉小楠的號碼。這是他目前能想到唯一可以湊齊手術費的辦法。

    撥號的那幾息時間，腦中思緒萬千。他想到，若是葉小楠能借他這筆前，他一定會想辦法在十年內還清；他還想到……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稍後再撥……」電話里不久便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怎麼會是空號？」吳言驚愕地再次撥打了那個熟悉的號碼，可電話中依舊傳來的是那毫無生機的系統提示。

    「老天你在捉弄我麼？」吳言獰笑道，一頭倒在了床上。

    入夜，萬籟俱寂。坐落在城郊的出租房外一片寂靜，催人入眠。當然，除了那從隔壁傳來的間歇**，一切都那麼安詳。

    不覺夜已深，吳言瞪大著雙眼絲毫沒有睡意。沒了工作，也不用擔心天明不能準時起床。隔壁情侶的喘息聲漸漸平息，吳言的腦中卻越發清醒。

    苦思無果，吳言拿出手機。《大航海世界》的宣傳語，早已鋪天蓋地。

    《大航海時代》是一款全球性的虛擬網遊，由各國政府出面擔保推薦的「現實虛擬」遊戲。該遊戲以航海冒險為題材，融合世界各國文明元素創作出的一款驚世虛擬遊戲……

    吳言仔細地閱讀著《大航海時代》的介紹，心思很快就被吸引了進去。

    歷經這將近一個世紀的科技大爆炸，地球的科技早就有了質的飛越。「現實虛擬」技術早就成熟，讓玩家能在遊戲中體驗接近現實的感受，以往也有許多網路遊戲都是打著「第二世界」的噱頭來吸引玩家。可這款《大航海世界》橫空出世，就有一掃全球虛擬遊戲市場的勢頭。特別是由世界各國政府官方推薦這一點，更是耐人尋味。

    「或許，這真是一個機會……」

    吳庸仔細看完，眼中猛然蹦出一絲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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