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普通人打羽毛球一樣。
想的不是贏。
而是讓對手也能接住自己打出的球。
不然,便是沒有半點趣味。
許尚笑笑道:「尉繚,你的天命局還是廢了我挺多功夫的。於我而言,解題過程本身,便是最大的樂趣。至於此番的黃河貪腐案,如果換個人來布局此事,情況可就會大不一樣了,甚至會兩極反轉。」
許尚的必殺底牌,便是引誘王綰去請高漸離獻曲刺殺……
爾後用刺君之事,牽連三公右相。
進而將其一舉扳倒……
再根據幾個兇器,通過刑訊逼供若查到的名單,依次精準連坐問罪,其餘不糾。
也就很好的控制了肅清範圍。
既起到了震懾效果。
又能讓明年的修繕黃河之事,更好的推行。
同時為官制變革做鋪墊……
依舊是一箭三雕。
許尚這回又要贏麻了。
「許公你還真是一點都不知曉謙虛為何物。」
尉繚子假裝扶額無語。
惹得華陽太后莞爾一笑。
嬴政和扶蘇也徹底轉換了心情,有人能夠跟夫子鬥嘴,這本身就是一件極其有趣的事情。
尉繚子:「接下來就看那個樂師高漸離,究竟會不會刺君犯上了。」
許尚:「他包會的。」
尉繚子不解:「許公你為何會如此篤定?」
尉繚子最看不懂許尚的地方,就是所謂的推衍……準的有點不像話!
許尚勾起嘴角:「都說了我能掐會算了。」
尉繚子:「信你才怪,你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獲取特別消息的辦法。」
許尚:「……」
接下來。
嬴政吩咐章邯,要在下一場高漸離獻曲之時,加強戒備。
只待逆賊稍有異動。
即刻拿下。
毫無疑問……這次的護駕之功,又只會是小章同志獨享了。
這就是距離大領導最近的好處。
只要出現機會,就能立馬把握住。
當然。
前提你真的得是可造之材。
不然,大領導又為何要把你放在身邊呢?
對於章邯來說……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如此看重,但這都不重要,他的任務就是把事兒給辦好。
乃至於辦的漂漂亮亮。
不給夫子和陛下丟人,便萬事大吉了。
……
另一邊。
某處營帳之中。
右相王綰也從河內郡郡守:甘琅的匯報中,得知了下面發生的事情。
頓時。
不等右相王綰表態……
河東郡、碭郡和上郡的郡守,全都無比憤慨起來。
「什麼?火龍燒倉?連燒了幾地案牘守藏室?這……不可能啊!這裡面必有貓膩,我已經吩咐了下面的人,一應諸事,都得小心配合!」
「哼!這還用想?肯定是那幾個閹宦之後,不講規矩,耍手段耍到我們頭上了。」
「太歲頭上動土,我看趙高的女婿和弟弟,他二人就是在找死……這麼不講規矩,那也就別怪我們上手段了!」
……
他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儘管有人根本沒有過手黃河修繕的款項,但當著右相王綰的面,他們肯定也得拿出自己的態度才行。
你可以辦事不夠得力。
但你的屁股絕不能歪。
「呵呵。」
右相王綰冷笑兩聲:「幾個跳樑小丑而已,不足為慮。來人……」
話音未落。
外面的劍士門客便走了進來。
王綰吩咐道:「派人前往漢中,我記得趙高便是出身此地,閻樂必然也不例外……查其親友全族,最好能拿住閻樂的妻子與孩子,亦或者別的把柄什麼的。」
王綰現在還並不知曉,閻樂的老婆孩子已經死完了。
至於那個寡婦姘頭……
也都被控制了起來。
甚至包括閻樂妻子、孩子的屍體,也都被一併處理了。
畢竟王綰是關中勛貴派系的執牛耳者。
如果要抓閻樂的軟肋,必然是毫不費力。
好在……
嬴政早有預防,提前做足了準備,這就註定王綰無法在閻樂身上打開突破口。
「還有……」
王綰盤算道:「趙成,以及下轄的那些宦者衛,他們的親族家人全都給我查清楚,爾後再進行內部策反,查出火龍燒倉的真相。九成九是他們自己為了查案,專門做的局,只要瓦解他們的內部,有了人證,本相隨時可以上報皇帝處死閻樂和趙成一干人等!」
宦者,乃皇帝內臣。
王綰無權處理,他只能借勢上報……
「諾。」
劍士門客退下前去辦差。
緊接著。
右相王綰又看向了甘琅:「甘郡守,你下面的新陽縣,應該還有不少得力人手吧?秘密吩咐下去,本相要死幾個人,如此才好借題發揮啊!」
「明白。」
甘琅拱手領命,也退下了。
一切都如同許尚所推演的,在按部就班的發展著。
河東郡、碭郡和上郡的郡守,又相繼開始吹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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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英明啊!一邊策反閹宦之人的內部,一邊搞出幾條人命,把事情主動鬧大。兩手準備,必當萬無一失!」
「幾個跳樑小丑,有點小聰明就敢在魏地胡來,也不睜眼瞧瞧,這黃河兩岸究竟是誰的地盤!」
「就是……既然他們不懂規矩,就只能讓他們下輩子注意點了。」
……
三郡高官,現在就像捧臭腳的市井鄉民。
人啊,本質上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都是捧高踩低的。
而右相王綰所處的位置,註定了他能夠獲取極大的利益,還有極其豐厚的情緒供應。
沒錯,就是情緒供應。
有個名人說得好,當你火起來了以後,睜眼望去……全部都是笑臉……
一個名人都尚且如此。
更別提堂堂三公右相了。
這個世界的層次劃分,其實就是物質享受和精神享受的分配。
最頂層擁有雙重極致享受。
高層在則是物資享受依舊拉滿,精神享受稍遜。
中層物資享受和精神享受都會遭到大砍,但整體還是非常舒服的。
底層則只有滿足自身存活的物資供應,至於精神享受則是無限趨近於……零……
當你連飯都吃不起的時候。
什麼理想。
都是空談。
世界如此真實,讓我們不得不承認,人和人的區別,很多時候比跟*的區別都大。
怎麼辦?
沒辦法。
只能想盡辦法的往上爬了。
也正應了那句話。
說菸酒都是傷身的,都不戒。
說金錢都是骯髒且罪惡的,都在撈。
說美女都是紅粉骷髏加禍水的,都想要……有誰會不愛美女呢?
說高處不勝寒的,都在閉著眼的往上爬。
……
是夜。
河內郡下轄的新陽縣。
閻樂正在加班加點的對縣令進行刑訊逼供,什麼烙鐵、皮鞭、老虎凳,一套流程下去,鐵打的漢子也難頂。
然而。
新陽縣令偏偏還就頂住了。
惹得閻樂又急又怒……
「兄弟,給個名字吧?」
「求你了,就一個名字……」
「實在不行,你給個姓也行啊!」
「我保證,只要你稍微交代一兩個人,讓我能交差,我必須得在陛下面前為你說好話!」
「兄弟,行行好吧,說個姓……」
此刻,閻樂貼在新陽縣令的耳朵旁邊,前者一身黑冰服飾,後者官服被扒,全身浴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大秦的官員,現在都是軍武出身。
那真是鐵打的硬骨頭。
嘴不是一般的硬。
搞的閻樂只能嘗試軟硬兼施,一邊大刑伺候,一邊巧言哄騙。
無所不用其極。
他就差給人下跪求個名字了。
這趟查貪真的太難了。
「嘿!還有氣兒嗎?吱個聲?」
閻樂再度試探的問了句。
結果。
新陽縣令卻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這下閻樂就有點奇怪了,他趕忙伸手去探新陽縣令的鼻息……
下一刻!
「……」
閻樂瞬間直起了身體!
人死了!
斷氣了!
不等右相王綰派人來動手腳……
閻樂自己就不知輕重的,把新陽縣令給拷打致死了。
這縣令在大秦,乃是標準的一縣之長,百里之侯!
有人保薦,皇帝點頭。
閻樂卻把人拷打致死……
顯然這種事情是極難翻篇的。
哪怕以閻樂的智商,他也明白自己有點捅婁子了,一個搞不好,很可能得倒大霉。
「來人……」
閻樂說著就開始喊人,結果腳下沒注意,還摔了一跤。
很快。
門口的幾個宦者衛趕忙跑了進來,並把閻樂從地上扶了起來。
閻樂道:「死了,人死了……趕緊布置成畏罪自殺的模樣,然後上報糊弄一下。」
閻樂心裡很慌,可言語方面卻又強行裝的毫不在意。
而他的處理自然也是毫無問題的。
你有張良計。
我有過牆梯。
人死了反正也救不活了,索性將其打成畏罪自殺,他們也就能夠順利逃脫責罰了。
但……
真有這麼容易嘛?
肯定不可能……
大秦的仵作名叫令史,在驗屍方面絕對是極為專業。
因為早期用人頭進行記功的時候,都要有令史在側的。
如果有問題。
令史就會要求把屍體給我扒出來。
或許你會說……
那特麼戰場上的屍體何其之多,這怎麼扒?
有難度,也得扒。
因為只有殺了帶甲之士,才能升爵。
而敵軍甲士不僅有數,還有行有列。
正常情況下費些功夫,都是可以把屍體扒出來,然後用人頭去合……
令史也會進行驗屍。
這就昭示著大秦的仵作令史,技術精湛。
閻樂把新陽縣令拷打致死,只要上面想查,就一定能夠查的出來。
至於焚屍毀壞痕跡……
本來火龍燒倉就夠可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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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樂若還敢把縣大牢給燒了,那就跟自掘墳墓沒有任何區別。
再者。
以閻樂的腦子,也就只能想到布置成畏罪自殺這一層。
忽然。
外面來報。
「尉長,好消息,趙成在隔壁縣問出名字了。」
有一個宦者衛振奮道。
閻樂聞言雙眼一亮:「好好好!我就說一個個的不可能都是硬骨頭,呸!倔驢玩意兒!」
閻樂朝著新陽縣令啐了一口。
他居然輸給了趙成,讓後者先查出來了名字。
高興歸高興,畢竟是找到了突破口。
可閻樂又十分小心眼,他會覺得趙成有點搶了他的風頭,使得他的威望有損。
不過總體還是值得高興的。
就這樣。
閻樂和趙成借著隔壁縣打出來的突破口,開始不斷深挖……
反正就是只要被他們盯上,你說與不說,都會被拷打的只剩半條命。
畢竟有了一個名字,他們就會想著第二個、第三個……
反正越多越好。
名單越多、越完整、越準確。
他們的功勞就會越大。
另外。
閻樂其實還有想過隨便往名單上多添幾個名字。
卻都被趙成給否決了。
趙成很清楚,他們面對的乃是關中勛貴,倘若肆意誣陷,那才是真的自斷生路。
可趙成不知道的是……
他們面對的從來不僅僅只是關中勛貴,更是滿朝文武。
沒錯。
河內郡有幾個縣官被拷打致死的消息,很快就在御駕營地中傳開了。
百官議論紛紛是必然的。
一時間。
嬴族宗親,楚系卿官,外客功臣,關中勛貴,荀子儒系,軍武勛貴……全都盡顯不滿之色。
不僅是閻樂和趙成等人做的太過分。
還有一個原因……
那就是閻樂和趙成都是閹宦。
區區閹宦!
算是個什麼東西?
居然狐假虎威,拷打縣官。
你拷打也就算了。
你還把人給弄死了!
那新陽縣令姓西……沒錯,孟西白三家之一,標準的老氏族,現在雖然沒落了,投靠在了關中勛貴的旗下。
但這種老資歷,人情名望還是有的。
當年穆公圖霸之時,孟西白三族都是有大功的。
只不過商鞅變法之時。
把孟西白三族打壓的夠嗆,後面又有了關中勛貴……不,從某種角度而言,王綰和馮去疾等人,都是通過軍功爵位制度爬上來的新貴。
現在老氏族的人被拷打致死。
論及功勞。
或許新陽縣令不怎麼樣。
可人情名望絕對是夠格的。
更何況這一切的背後,還有王綰作為推手,不僅是新陽縣令,其餘死去的幾個縣官,全都是功勞加身,祖輩資歷頗高。
可現在居然被打成了畏罪自殺的貪官逆臣……
軍武大帳中。
王離好奇的道:「爺爺,那群閹宦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啊?」
王離也是驚了,還第一次聽說有誰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上去就把老氏族成員拷打致死的。
這也太不把三公右相和御史大夫放在眼裡了吧?
三公有四個人。
其中兩個都是關中勛貴派系的重臣。
這意味著什麼?
你怎麼敢的啊!
王離表示,像他這種政治小白,都知曉這種事情不能辦。
辦了,就沒了退路。
皇帝都不可能保你的。
畢竟大家都明白商鞅是怎麼死的。
商鞅真有罪嗎?
無所謂。
只要他犯了眾怒,惹急了關中文武,那他就遲早是死路一條。
絕對沒有任何意外。
「離兒,一群閹宦自然不敢無法無天。」
王翦淡然的道:「這只能說明,皇帝和夫子想要查清黃河修繕的內情諸事。」
王翦最近都在教導自家的小孫子,也就沒怎麼再去聽課。
而且王翦也很清楚……
事涉內部貪腐。
夫子的布置策略,註定不會讓太多人知曉,聽不到課也是正常的。
王離摸了摸下巴:「像那群閹宦這般橫衝直撞的查,就真能查出黃河修繕的貪腐內情嗎?我感覺好像沒啥大用……因為那群閹宦明顯就是一群欺上瞞下的傢伙,明明新陽縣令就是被他們拷打死的,結果還上報成畏罪自殺,真當隨行百官都是傻子啊?」
王離也露出了無語之色。
他最討厭的一種人,就是自作聰明的傢伙。
哦。
天底下就你一個最聰明,旁人都是傻子。
你隨便露一手,扯幾句閒篇,就能讓所有人都相信?
這怎麼可能嘛。
「你爺爺我啊!現在也很好奇……」
王翦蹙眉道:「夫子和陛下準備的後手,究竟是什麼,我居然半點都看不出來。」
王翦覺得如果單單只是讓閻樂和趙成出來攪局。
好像確實很難有什麼大用。
那群閹宦沒有底線的。
他們查出來的東西究竟可不可信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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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樂和趙成已經犯了眾怒。
根據可靠消息。
右相王綰很快就要出手了,屆時閻樂和趙成必死無疑……
「啊?」
王離意外的道:「爺爺,連你都看不出來陛下和夫子的後手嗎?我還以為只有我看不出來,原來爺爺跟我一樣……咳咳……」
王離話說到一半,便感受到了自家爺爺的威嚴,只好連忙把即將說出口的吐槽,又給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王翦深吸一口氣的道:「夫子針對幕後巨貪的布局,顯然已經做到了無解的地步……否則我能看出來,便意味著旁人也能看出來……」
王翦很清楚,許尚針對的就是右相王綰。
堂堂三公右相,在政治眼光方面,肯定是不弱於大秦武成侯的。
這代表著……
王翦看不出來。
王綰就同樣看不出來。
下一刻。
「幕後巨貪。」
王離咧嘴一笑的道:「爺爺,你說會是誰啊?這好像一點兒都不難猜吧?」
王翦眉頭一挑:「混小子,沒有證據事兒,你豈敢胡言亂語。」
王翦向來謹慎,時刻防著隔牆有耳。
王離卻不管那麼多:「爺爺,我現在就想知道,如果夫子和陛下的後手應驗了,那個幕後巨貪會死嗎?」
王離很想看看事涉貪腐,究竟會追究到何等地步。
王翦篤定的道:「自然是不會的……」
王離:「哦?這樣嗎。」
王翦想了想,道:「別小看了廟堂諸公,貪腐也是分為很多情況的,再說了……就算最為糟糕的情況發生,那幕後巨貪也是有辦法自救的。剩下就看夫子會不會把事兒給做絕了……」
王翦認為窮寇莫追。
他覺得夫子也不會專門為了殺哪一個人,大動干戈。
夫子的目的,無非就是為明年修繕黃河保駕護航。
這是好事兒。
最起碼對他軍武王家來說是好事兒。
畢竟後續再修繕黃河,掛的可是他小孫子的名兒。
王翦:「看來回頭找人喝酒,得換一個對象了。」
王離:「爺爺,我們……整兩口?」
王翦:「行,整兩口就整兩口。」
王離:「好誒!」
王翦:「……」
軍武王家的爺孫倆,現在真是十分的舒服。
武將無需過問治政諸事。
而且王翦跟嬴政的君臣之誼穩固,也沒人敢對他軍武王家不敬。
縱然發生了王賁那檔子事兒。
軍武王家都能全身而退。
現在黃河查貪的小場面,確實很難讓王翦太過上心。
可實際上。
這件事一點兒都不小。
東郡隕石案,涉及天命預言,民心所向。
黃河貪腐案,涉及農業水利,民生根本。
如果讓許尚分個輕重……
他連一秒鐘都不帶猶豫的,必然會選黃河水利。
畢竟什麼天命預示,都頂不過實實在在的一日三餐。
現今的九州萬民確實有些愚昧,但並不代表就傻……
只要能夠吃飽飯,有啥不能忠秦的。
你說是不是?
……
又過了幾日。
御駕軍營中的議論更盛。
這下就連東巡軍士都聽說了查貪拷打致死的事兒。
「不得了了,據傳有閹宦吃了熊心豹子膽,拷打死了好幾個老氏族的縣官,說是要查貪腐……」
「呵!貪腐,咋個意思?有證據嗎?啥證據沒有,上去就給人大刑伺候,屈打成招,這簡直就是視秦法於無物嘛!」
「我估摸著這肯定不是皇帝陛下的意思,肯定是那幾個宦官自作主張,想要媚上,故而無所不用其極。」
「哼!要我說,這黃河不修也罷,一直決堤才好呢!否則,這黃河修好了,最為受益的就是魏地,豈非是我們關中出力,卻轉頭肥了他們中原人?」
「有理,要修也應該繼續擴大我們關中的鄭國渠,修勞什子黃河啊?這不是那些卿大夫口中所說的,損關中之利以資中原嗎?」
……
東巡隨行的軍士,基本上都是關中出身。
他們對於當初攻魏之時,掘開黃河水淹大梁一事,感到無比榮耀。
沒錯。
就是榮耀。
打仗嘛,本身就是你死我活。
我軍依靠水攻,攻陷敵國,進而獲得了滅國級的勝利。
這難道不是榮耀嘛?
這當然是榮耀!
所以。
現在皇帝陛下居然又要修繕黃河。
……
喜歡大秦:我攤牌了,我是始皇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