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
朱校檢讚賞的看了安爭一眼,忍不住笑了笑:「我給你那塊牌子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知道你在鹿城肯定會吃癟,你唯一的機會就是這身份可以利用,幹得不錯。」
安爭將牌子摘下來放在朱校檢面前:「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朱校檢看著那牌子,然後微微搖頭:「你考慮好了?」
安爭:「我只是不想過的迷迷糊糊。」
朱校檢沒有去拿那塊牌子,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人有時候總是以自我為中心,總覺得一切事情都是因為自己而發生的,這不好,你知道不好在哪兒嗎?我來告訴你,這樣會變得越來越狹隘,越來眼界越低,越來越自負的同時也變得越來越落後。」
他指了指外面:「聶向泰為什麼倒了?因為他自負也落後。」
朱校檢道:「你認為我利用之前,首先要想的是你有什麼資格值得我去利用。」
安爭沉默。
「想不到吧,因為你確實沒有什麼資格值得我利用。」
朱校檢站起來走到窗口看著外面:「我知道你在懷疑,你覺得自己卷進來很奇怪。事情到了現在我也不跟你隱瞞什麼,不管你來不來鹿城,不管你有沒有那塊牌子,不管你和紫東來是不是會有賭局......鹿城我都是要來的,紫家我都是要辦的,聶向泰我都是要扳倒的!」
他回頭看了安爭一眼:「現在給你個機會,猜猜為什麼。」
安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腦子裡豁然開朗。
「因為方城郡的事?」
朱校檢笑起來:「繼續說下去。」
「邊軍來的這麼快,肯定是早就準備好了。」
安爭走到窗口和朱校檢並肩而立:「方城郡被九聖宗的大軍圍攻,除了秦關的人出動救援之外,幾乎看不到援兵。而這足以說明一件事......在這個地方,很多很多的人已經和九聖宗串通了,或者說已經被九聖宗收買。在這個時候你突然被任命為白勝書院蘇瀾郡分院的院長,怕是魏筍那一家和九聖宗也早有勾結,而且你已經有證據了。」
「還有,鹿城和蘇瀾郡這麼近,白勝書院又是君上親自創建,而泰安書院的人對白勝書院一點敬畏都沒有,甚至格外仇視,這只能說明一點......有人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泰安書院的弟子,在無形之中培養他們對白勝書院的仇恨,恨白勝書院,也就是恨君上。所以,不出意外的話,連聶向泰也已經被九聖宗收買了,當然也包括紫嘯天一家。」
朱校檢笑的燦爛起來:「所以我才會把那塊牌子給你啊,你他媽的天生就是緝事司的人。」
他看了看安爭:「不打算把牌子拿回去嗎?」
安爭:「可我只想救出我的妻子,我的朋友,她們都在九聖宗那邊。」
朱校檢:「你聰明的時候讓人害怕,白痴的時候讓人覺得可笑,你拿著這塊牌子,就是緝事司的檢事校尉......緝事司一共只有四個檢事,而我是其中權力最大的那個。你背後有整個緝事司撐腰,比你自己單槍匹馬難道不強得多?」
安爭:「我怕的是自己陷進去,我畢竟不是君上的人,我是個外人。」
朱校檢沉默了一會兒:「你自己考慮,我該說的都說了。」
安爭站在窗口看著外面,沉思了好長時間後轉身將牌子抓起來,掛在腰畔。
朱校檢笑的格外燦爛:「歡迎加入緝事司。」
安爭:「以後是叫你院長大人,還是檢事大人。」
「有區別嗎?」
朱校檢轉身走出門:「這鹿城遠比表面上看到的要複雜的多,水深的很。魏筍是不會坐以待斃的,聶向泰也不會。你在半路遇到的血人,你以為真的是巧合?」
安爭:「大人去忙大人的,我去忙我的,我還有些東西沒有收回來。」
廣通天下拍賣行。
安爭背著手走到拍賣行門口,發現拍賣行已經大門緊閉,連平日裡接待那些貴賓用的側門都關上了。安爭站在門外看了一會兒,然後走過去拍了拍門。
裡面傳來一個聲音,正是那個對安爭橫眉冷對的小夥計的聲音。
「誰呀,今天不營業,走吧!」
安爭依然在啪啪啪的拍門,那小夥計開始變得惱火起來,罵罵咧咧的把門打開了一條縫隙,探出頭往外看了看一眼然後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兩條腿軟的跟麵條似的。
「爺......小的不知道是您,若是知道早就給您開門了。」
安爭笑的很親和:「沒關係,開了就好,你們掌柜的杜廣軍在不在。」
「在......不在......我去看看才知道,您現在這等一會兒?」
「好。」
那小夥計站起來轉身跑進院子裡,看得出來真嚇壞了,跑路的姿勢都很彆扭。沒多久,廣通天下拍賣行的老闆杜廣軍就一路小跑著從裡面迎接出來,笑的好像一個傻逼一樣。
「安爺,沒想到您回來,快請快請。」
安爭哦了一聲,跟著杜廣軍進了大堂,杜廣軍連忙吩咐人上茶。做好之後杜廣軍諂媚的笑著說道:「不知道安爺來有什麼要緊事嗎?還是看上了咱們拍賣行里的什麼東西,我派人給您送過去就是了。」
安爭:「有件事你忘了吧,我進你們拍賣行可是什麼都沒有看到過。」
杜廣軍臉色一變,笑的尷尬起來:「多有怠慢,多有怠慢,這樣,若是今兒您沒有什麼別的事,一會兒我陪您看看我拍賣行里的東西,有什麼看上眼的您只管說,我給您一塊裝好送過去。」
安爭搖頭:「我來,是因為我缺元晶。」
杜廣軍心裡一震,心說他媽的這次算是完蛋了,這個傢伙直說了缺元晶,自己該餵出去多少合適?顯然鹿城就要打翻天了,到時候泰安書院可能都扛不住,兩萬邊軍再加上緝事司的人進來,這鹿城未來如何其實顯而易見。
所以他咬了咬牙:「拍賣行里現成的元晶差不多有三百多塊,若是您急用就都拿去,不夠的話,我派人去籌,籌夠了就給您送去。這樣,您需要多少您跟我說個數字,我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跟您籌到。」
安爭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
「七塊。」
杜廣軍差一點從椅子上出溜下來:「多......多少?」
安爭道:「我也不是要你的,你還記得不記得我和紫東來打賭的事,他的那頭重甲豹我是打賭贏過來的,我把重甲豹賣給你們拍賣行,七塊元晶。」
杜廣軍的心情可真是大起大落,他連忙搖頭:「那重甲豹的價值遠不止七塊元晶,按照市價來說最少也要值十五塊,這樣,我跟您二十塊元晶。」
「七塊。」
安爭站起來:「重甲豹你自己去取,元晶給我準備好我帶走。」
杜廣軍哪裡還敢耽擱,派人去了七塊元晶遞給安爭,安爭收入空間法器後就往外走。就在這時候外面有人跑進來,風風火火,差一點就撞到安爭身上。安爭身子旋了一下避開,回頭看了一眼那跑過去的人自己居然認識。
「爹!你到底救不救書院,救不救紫家!」
是個女人,還是個安爭見過的女人。就是進城的那天在大街上遇到的騎著九色鹿羞辱拉斐的那個泰安書院的女弟子,冷傲且霸道。
安爭看到她的時候眼睛就眯起來,心說這個世界果然說大也不大。
杜廣軍卻嚇得幾乎癱軟在地,哪裡還有時間搭理自己閨女,陪笑著對安爭說道:「安爺,之前小女對您稍有得罪,我在這給您道歉了,她只是一時糊塗,一時糊塗。」
安爭哦了一聲:「你女兒啊,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了四聲,安爭轉身就走,這四聲卻把杜廣軍幾乎嚇尿了褲子。
「大人,大人您聽我解釋,真的是一場誤會。當時她也不知道您的身份,大人您不要怪她,大人您先不要走......」
他回頭朝著那個女孩子喊道:「新月,給我跪下!」
杜新月臉色一寒:「我給他跪下?我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
她衝上去就要動手,被杜廣軍攔住,啪的一聲打了一個耳光。
「你這個混賬東西,給我跪下!」
杜廣軍怒吼一聲,眼睛都紅了。
安爭搖了搖頭:「罷了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之後大步離開,杜廣軍回頭瞪了杜新月一眼:「咱們杜家,就要毀在你手裡了。杜家上下幾百口人,都要葬送在你的無知和任性之中。緝事司是什麼地方,緝事司是什麼人?紫家已經完蛋了,聶向泰也快要完蛋了,就連城主都已經脫了官服去找朱校檢認罪,你以為我們能逃過這滅頂之災?」
他說完之後快步追了出去,杜新月已經嚇的面無血色,不知道怎麼辦。
安爭回到客棧之後休息了一會兒,然後開始修行,一直到夜裡也沒有人打擾。杜廣軍沒有追上他,安爭知道今夜肯定會有人上門。
果然,天黑之後沒多久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安爭說了一聲進來,有人推門走進房間。安爭抬眼看了一下,居然是杜新月。
她顯然是靜心裝扮過的,穿了一條剛過臀部的短裙,兩條修長筆直的美腿展現無遺。上半身穿了一件鏤空短衫,有些美好的東西若隱若現。
「大......大人。」
安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然後問:「幹嘛?」
撲通一聲,杜新月雙膝跪倒:「我得罪了大人,大人無論想怎麼樣我都願意,還請大人放過我們一家。只要大人答應,我......我願意一生一世侍奉大人,隨便大人處置。」
安爭哦了一聲:「這是要把你自己送給我了?」
杜新月抬起頭,看著安爭說道:「大人,我什麼都願意的,只要大人肯放過我們。」
安爭指了指一下:「站起來。」
杜新月連忙站起來,楚楚可憐的看著安爭。
「轉個圈。」
安爭又說了一句。
杜新月轉了一個圈,短裙飛揚,白嫩的渾圓居然清晰可見。她顯然是準備好了的,而且連裡面的密叢都修建過。
「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她媚眼如絲的問了一句。
安爭點了點頭:「怪丑的,快走吧。」
然後安爭轉過身,看都沒有再看一眼。
杜新月尷尬的站在那,一時之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