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先秦有很多傳說,這次出門東行安爭聽到了更多。在結束亂世的那場曠世大戰之中,有兩個人的光芒掩蓋住了其他人的所有光芒,一個是那背劍親征的帝王,一個是他手下斬殺四十萬修士的大將軍。
此時此刻,坐在安爭面前的這個自稱寒山公的年輕男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位大將軍的後人。
「你請我上來,除了聽故事之外還有什麼?」
安爭問了一句。
年輕公子微笑著說道:「在十萬寒山中的日子很苦,其實苦還好,寂寞才可怕。整個十萬寒山里,有人間煙火氣的就我們一個家族。守著一座祠堂,也守著祠堂下面鎮壓著的妖族。」
他看向安爭:「寂寞的日子久了,難免就會比不寂寞的人想的更多。思想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想的多了就會生出欲望,欲望多了就會難以克制。我的欲望太多了,克制不住,所以我走出十萬寒山。幽州本來距離十萬寒山最近,我過幽州沒有停下,是因為那個地方已經廢了。我聽說冀州修行界沒落,自幽州走過一趟之後才覺得,幽州已經快沒有修行者了。所以我選擇青州,青州修行還算昌盛,我若是要讓天下人皆知,最好之處便是幽州。」
安爭給了一個所以呢的眼神。
「所以,我需要一些幫手。」
他指了指樓下:「那些人不值得我請上來單獨聊聊,因為他已經是我的人了。」
安爭微微皺眉:「那花香和金丹?」
「是啊,就是那花香和金丹。花香改變了金丹的構成,金丹拿在手裡就扔不掉了。金丹當然是實打實的金丹,畢竟我的家族在那麼悠久的歲月之中煉丹的時間太充裕了。但是金丹之中都有一個獨特的法陣,花香是法陣的開啟之法。現在這些人,已經都被我控制了。」
他看向安爭:「唯獨是你和你的朋友,早早的吃了解毒丹。」
安爭:「他們現在吃晚不晚?」
年輕公子微微一怔:「你想救他們?」
安爭點了點頭:「我想試試。」
「晚了。」
年輕公子起身,走到欄杆處看著下面掌勺做菜的那個老者:「我本來的目標是他,他的體質可以轉化萬物之氣為修為之氣,了不起。我猜著,當初翟松成把他留在身邊,就是因為對他大有幫助。而現在翟松成不再用他,是因為許師傅比起巔峰時期已經衰落太多,快要不行了。人總得有些用處,我打算把他煉製成藥人。有他在我身邊,就能時時刻刻匯聚天地萬物之氣,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安爭指了指自己:「我呢?」
年輕公子認真的說道:「你修為很強,我需要一些能幫我的人。若是你願意,我可以給你無盡的好處。我寒山祠這麼多年來累積沉澱,從沒有被是非打擾,潛心修行,除了寂寞之外還有很多好處。第一,我寒山祠擁有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宗門都無法相比的丹藥存儲,多的讓你想不到。金品丹藥我可以隨便送人,紫品丹藥我也有不少。第二,我的修為境界,怕是在這世上沒有什麼對手了。所以我可以指點你,讓你也有大成。」
安爭站起來抱拳:「第一,多謝你的好意。第二,有多遠滾多遠。」
說完這句話之後安爭轉身出了套間,年輕公子笑了笑似乎並沒有生氣:「你會改變想法的。」
他在安爭身後說:「我叫白靈契,記住這個名字。」
安爭朝著身後豎了一個中指,大步下樓。
白靈契站在五樓欄杆處,沉默了一會兒後問:「藥效可是夠了?」
其中一個少女回答:「回主人,夠了。」
白靈契隨即笑起來,然後打了個響指。啪的一聲輕響,整個霓虹樓里的人全都站了起來。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思維還是自己的,奈何身體就是不受控制。
白靈契看著下面淡淡的說道:「勞煩諸位,守住四周所有出口通道。我猜著,用不了多久那位朱公子就會帶人來了。諸位是我白靈契的第一批手下,若是今日一戰你們不死,將來我有重用重賞。」
其中一個人暴怒:「你算什麼東西!趕緊把我們放開,不然的話我們把你腦袋拆了!」
另外一個人也大聲喊道:「你這個王八蛋陰了我們,趕緊把我們放了,不然的話你知道什麼後果。」
白靈契依然平淡:「後果我知道,就是反抗者......死。」
他抬起手指了指那個說他算什麼東西的修行者,手指一指過去,那人的身體忽然就爆開了。砰地一聲,好端端的一個人直接炸成了血霧,連一塊完整些的骨頭都沒有剩下。這個人實力並不是很弱,卻連反抗的餘力都沒有。白靈契只是伸手指了一下而已,那人就成了一地的血沫。
「是那金丹!」
有人反應過來,將自己收起來的金丹取出來想要扔掉。可是他們這才發現,剛剛還有的金丹消失不見了。有人驚呼:「金丹在我們的丹田氣海!」
誰也沒有注意到,金丹怎麼就消失不見了的,怎麼就進入了丹田氣海之中。剛才被殺的那個人,就是金丹直接爆開了他的丹田氣海所致。
白靈契站在那指了指另外一個罵了他的人:「跪下來,向我臣服,我便不殺你。金丹給了你們,你們想不要就不要?貪心起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你們之中沒有一個人拒絕我的禮物,理所當然便是接受了我的契約。」
那個修行者嚇得渾身顫抖,汗水順著額頭往下流,他咬著牙撐了幾秒鐘,最後還是跪了下來。
「求你,不要殺我,我家裡還有親人。」
第一個人跪下來之後,後續又有人跪下來求饒。
「寒山公饒了我吧,我修為不高,實力不濟,你要我也沒有什麼用,我一家老小還等著我養活。」
「寒山公,求求你解開這金丹契約,我......我不想死啊。」
硬氣些的人在那怒罵:「寒山公,有本事你就殺了我,我絕對不會為你做事!」
聽到這句話,白靈契淡淡的笑了笑:「那你就死好了。」
這句話說完,那個人的丹田氣海隨即爆開。又是砰地一聲,那人爆的粉碎。周圍的人被噴了一身的血,還有碎肉和粉末似的骨頭渣子。
「金丹已經入體,你們誰也左右不了自己的命運了。從這一刻起,你們就是我踏足人間界江湖的第一批追隨者。你們都知道,第一批追隨者有很多好處。就如當年那位背劍掃六合的帝王,第一批追隨他的人最後哪個不是高官厚祿?你們應該慶幸,我第一批選擇了你們。從今天開始,你們的名字將會在未來的史書上留下濃重的一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出:「看看現在這個天下,修行界都沒落成了什麼樣子。那位背劍帝王要結束的是亂世,救人於水火之中。而我要做的是,是讓修行界重新崛起。當初在地上修行的人,可比什麼飄在仙宮裡的人厲害的多了。狗屁的三仙帝......我家先祖還在的時候,他們敢稱帝?」
杜瘦瘦他們在二樓互相看了看,然後杜瘦瘦笑著說道:「有些尷尬啊。」
他拿著手裡的金丹,想了想扔到了樓下:「多嚇人。」
陳少白拿著一把小刀正在想把金丹切開,側頭看了看猴子:「猴子哥,你那金丹呢?」
猴子臉色更尷尬:「我......吃了啊。那是金丹啊,留著幹嘛。」
杜瘦瘦:「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猴子:「沒有啊,吃了以後就覺得熱乎乎的,也就是熱乎乎的。」
杜瘦瘦:「哪兒熱乎乎的?」
猴子:「臭不要臉。」
杜瘦瘦:「我怎麼就不要臉了......不過咱們幾個真尷尬啊,你說人家都被控制了,咱們要不也裝一下?不裝一下,顯得咱們多不合群。」
安爭正好下來,站在門口看了看他們三個:「咱們這是又被拉進渾水裡了......」
站在一樓大廳正中的那位老者放下手裡的刀,緩緩的抬起頭看向白靈契:「我就猜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這個人雖然算不得什麼大人物,但也有傲骨。你想要的是我吧?別人都是越老越怕死,奈何,我就不一樣。你想控制我就控制我,我多沒有面子。」
他剛要動,忽然身子僵硬住了,好像被什麼看不到的東西死死的綁住了一樣。
白靈契從五樓輕飄飄的落下來,人若謫仙。
「我說你是我的了,你就是我的了,想死都不行,想活也不行。」
許師傅出了眼球還能動之外,全身僵硬,眼神里開始出現絕望和恐懼。
白靈契在一樓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然後吩咐道:「把霓虹樓的人都殺了吧,只留下許師傅就行了。他那些弟子,一點兒意義都沒有。」
吩咐完之後他看向二樓,對安爭笑了笑,依然明媚和煦。
「你們幾個呢?是打,還是逃?」
杜瘦瘦噌的一聲站起來:「別看不起人,我們當然是逃......」
然後四個人就同時沖了出去,默契的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