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道場 5、立規矩

    兩支隊伍被輪了兩邊，現在都是加罰十分鐘，還有兩支隊伍，因為有英勇的背鍋俠頂著，各有一半人解散了，那些背鍋俠都傻了，他們玩性格，逞英雄，以為不過五輪俯臥撐，哪知現在還得接受追加處罰，繼續二十五分鐘的站軍姿。

    等方明又咳出那個怪異聲音後，他們都恨得要死，這個咳嗽聲，就是故意逗他們發笑的，等全部處罰完後，教官再咳嗽一次，就是示威呢。

    解散的學員，都老老實實走到一邊，盤腿坐在地上，背對著方框隊伍，眼睛互相看著，嘴裡用口型在竊竊私語，都預感到這次軍訓，絕對沒有大學時軍訓那麼簡單，這教官和班長都是非常陰損歹毒的，硬碰肯定不合適，他們是瓷器，和大頭兵硬碰，吃虧的肯定是他們，尤其是孤立無援情況下。

    教官利用洗澡，很輕易就切斷他們和外面的聯繫，沒有聯繫，他們也就沒有往日的光環，沒有光環，就沒有特權，他們就是普通軍訓新兵，教官和班長是他們絕對領導，可以隨意折騰他們，怎麼處罰都不能說過分。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加罰最長時間的人也結束了，方明立刻吹響哨子，喊了幾聲口令後，兩個班長帶著學員慢跑操場一圈，另外兩個班長去邊上，拿了兩個籃球過來，在場地上慢慢拍著。

    等學員慢跑一圈過來，方明讓兩個班相對站立為一組，相距八米，把籃球從排頭傳給對方，再傳回本隊第二個，逐漸傳到隊尾，再反傳回來，時間二十分鐘。球落地，接球的人俯臥撐五個。

    兩個組進行比賽，傳接球次數少的組，加傳五分鐘。這次是內部競爭了，落後被處罰是難免的，也就是肯定有一半人要接受處罰了。

    開頭五分鐘，學員傳接很穩，失誤很少，落地後，很快就撿起來傳出去，立刻俯臥撐五個，基本能夠來得及再次接球，但是幾分鐘一過，胳膊就沒有力氣了，傳球失誤漸多，等幾個人俯臥撐很吃力，傳接球更加不穩了，傳球速度只能慢下來。

    他們剛才可是都做了不少俯臥撐，這才沒有多久，現在又開始傳球，同樣是很費胳膊力氣的運動，這八米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如果只扔幾個，基本人都能輕鬆扔到，這連續不斷扔，兩組還要比賽，這失誤也就越來越多了。

    而且教官處罰的，還是沒有接住的人，扔失誤的人根本不管，這無形中就增加了對方的怒氣，好在他們都不傻，知道教官就是故意的，因此雖然不爽，怨氣卻都記在方明頭上，一看就是這傢伙的鬼主意。

    真以為自己是大學生，可以隨意折騰了，不少人已經想好了，出了這個營門，就要查一查這個傢伙的底，讓他扒了這身軍裝。

    就在大家都渾身無力的情況下，二十分鐘也到了，方明讓兩個班休息，落地次數多的兩個班，又傳接了五分鐘，照樣是落地就是俯臥撐，這沒有競爭了，大家雖然沒有力氣，卻都認真注意了，處罰反而少了。

    等傳接球終於結束後，又是班長帶隊慢跑一圈，那些連著接受處罰的，壓根就沒有休息過，跑步時間，就是他們發泄不滿的時機，不過帶隊的兩個士官在前後聽著，也警告過，跑步時間，不得說話，他們也只能憋著。

    學員在跑步，張易對方明說：「這幫人平時缺少鍛煉，骨頭都閒軟了，再玩下去，明天動不了了。下面讓四個班籃球賽，兩個場地都用上，20分鐘一場，分出前四名，今天活動量就夠了。然後就讓他們休息一下洗澡吃飯，晚上帶他們做遊戲，遊戲結束讓王老師評比。」

    方明看著張易問道：「張老師不僅僅是軍訓過吧，連這幫人體力極限都能分辨清楚。我是帶過很多年新兵的，才能看出點皮毛。」

    張易笑笑，說道：「從小練拳，也懂點中醫。」

    方明一聽，仔細看著張易，然後恍然：「你是練習內家拳的，而且內斂歸真了，從外表看不出，但是如果注意你呼吸，就能看出不同。這是我們以前一個老兵說過的，練內家拳的人，呼氣每次要把肺腔內排空，呼到呼不出才吸氣，吸氣更是綿綿悠長，吸不動再慢慢呼出，一分鐘呼吸次數越少的，功夫越高。」

    沒有他說得那麼誇張，但是張易的呼吸就很悠長，看起來很輕，肺活量特別大。

    等學員來了，四個班長立刻帶著他們到籃球場，進行籃球比賽，四班少一個人，加了個士官。

    這幫學員連著訓練快兩個小時了，原本很累，但是現在籃球比賽了，一個個又恢復了精神，咬牙堅持了兩場比賽，基本把他們的殘存力能都擠出來了。

    這些學員都學乖了，連普通犯規都不敢，但是籃球賽兩場，班長都沒有任何處罰，籃球賽最終成績是三班第一，四班第二，二班第三，一班墊底。

    等學員洗了澡，再去吃飯時，每個人拿筷子手都抖，方明看得直搖頭，小聲對張易說：「這幫人洗澡都抓不住香皂了，全部用洗頭膏抹了全身。也就是政校的學員，關係他們以後一輩子的，其他軍訓的人沒有這麼服帖的。」

    學員剛吃完，趙祥國就來了，讓大家就在飯堂裡面，按照班組坐好，開始講評今天的軍訓成果。

    剛才他們研究了一下，晚上時間就全部留給學員自己，不再搞活動了，這幫人昨晚就沒有睡好，中午也有人沒有睡覺，不給充足時間睡一下，明天就沒有力氣了。

    趙教員拿出一個小本子，開始講評：「一班9個人，只有副班長沒有被處罰，總計被處罰47次。二班3個沒有被處罰，總計44次，三班全部被處罰，總計44次，四班全部被處罰，總計41次。籃球賽三班第一，一班墊底。一班戰鬥力最低，三班戰鬥力最高。不過另外三班的副班長都被處罰了。」

    說完抬頭仔細看看各位學員，那眼神讓學員都發毛了，才接著宣布道：「一班被解散，二班副班長改定為王威，三班副班長改定為劉遠，三班王新宇調任新一班副班長，四班人員不變，孫偉做副班長，還可以從解散的人中挑一個補充到四班，劉遠從三班裡踢出一個人，從解散的人中挑2個補充到三班，餘下人員重組新一班。

    重組人員，由各副班長帶回自己班，重新安排床鋪，其他規矩不變。今晚熄燈前，各班在營房內總結今天，規劃明天，由副班長主持。

    明天還是這個規矩，籃球賽最後一名解散，班裡受罰人員最多的，也可能解散，今天都是一班墊底，只能解散一個，明天班長不幫忙打籃球，新一班少一人打，以後都是重組的班少一人。下面開始重組班組，五分鐘後，由副班長帶回營房。」說完，就和方明離開了。

    張易和四個班長在邊上看著，四個副班長沒有敢廢話，很快就重組了隊伍。

    現在他們對張易也警惕起來了，趙祥國照著讀的那個小本子，今天下午，一直拿在張易手中，每一個犯錯的，都被張易記錄在案，現在小本子又回到張易手中，看來政校的兩個老師，同樣是不可信任的。

    這幫人再紈絝，也是有級別的官員，和愣頭青大學生，還是有區別的，好容易強撐著回到宿舍，中午沒睡覺的，都直接上床睡覺，有些還有些精神的，就在床上討論，也開始總結對策。

    這幫人都是經常在一起玩的，彼此知根知底的，逞英雄的，都被老成點的學員說了：今天是第一天，正是立規矩的時間。這裡是軍營，是規矩最大的地方。你們沒有必要表現氣節，那個沒有用，反而自己吃虧，就按照教官規矩來，怎麼回事，大家自己心裡清楚就行，沒有必要和教官硬抗，也沒有必要記在兄弟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