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頌伊聽了眼前一黑!感情面前這人真的是以為自己來請他吃飯的!立即寒聲道:
「你真以為我是請你吃飯的?」
林封謹奇道:
「你不請我吃飯那叫我來做什麼?」
秋頌伊怒道:
「你做的事情,你自己心裏面明白。」
這時候,恰好鄰在旁邊的都有兩三桌人,都知道這一桌子上一個是書院裡面的風雲人物,一個是新近出現的三大美人之一,更關鍵的是,林封謹貌似和苻敏兒之間的關係十分曖昧啊!
因此一個個看到了這幅場景,心中「腳踩兩隻船」這五個字就會不由自主的浮現了出來,此時兩人一說話,每個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聽到了秋頌伊的這句話,更是兩眼放光!覺得這幾天吃飯的時候都一定是有話題可以聊了。
你想,一個美女鐵青著臉對一個男人說:「你做的事情,你自己心裏面明白」,只需要簡單的腦補一下,就可以衍生出來無限的話題啊!
林封謹哈哈一笑道:
「我做的事情太多了,心裏面肯定是明白了,就是不知道你說的哪一件啊。」
秋頌伊氣得眼前一黑,
「你是要抵賴了不認是嗎?」
旁邊偷聽的人幾乎都要跳起來了!太勁爆了有木有,這一頓飯真的是吃得太tm超值了,林封謹腳踏兩條船不說,竟然吃干抹淨。還想要拔屌無情抵賴不認!這種禽獸不如的行為怎麼輪不到我來做?!!
這時候恰好小二已經上菜了,林封謹也是餓了。也懶得理會她,拿起筷子就是猛吃,還不忘記給旁邊椅子上面的藍公子夾菜倒酒,一人一貓吃了個稀里嘩啦,喵喵嗚嗚,不亦樂乎,歡天喜地,完全將秋頌伊給無視了。這樣的行為是何等的惡劣。何等的令人髮指啊。
更噁心的是,林封謹似餓死鬼投胎似的海吃猛喝了一頓之後,舒適的嘆了口氣,居然還似一個殷勤的主人那樣,十分熟絡的招呼面前的秋美女:
「來來來,嘗嘗這雀舌羹,真的是很不錯的。我每次來必點,這個廚子手藝可是相當不錯啊,我的酒樓都挖了他好幾次了,可惜這廝招贅了過去,完全都不肯走,哎。可惜我沒有個漂亮女兒,還有這道五花蛇絲,我知道女孩子不喜歡吃蛇,不過這是鱔魚知道嗎?鱔魚,就是潛伏在水底下的那玩意兒。喜歡冬眠的,切成絲了味道也很好的。一點兒土腥味兒都麼有,這料酒去腥搭配得可真是不錯。」
秋頌伊發覺自己面對這人完全是縛手縛腳,自己本來精心擬定好的一番說辭,竟是完全派不上用場,她之前準備的三大理由,四大威脅,居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翻來覆去的坐了半天,居然被這人東拉西扯到了吃的方面上去。
她忍不住臉一沉,寒聲道:
「既然這樣的話,你是不肯承認的了,那也無所謂,這種事情你不承認也無所謂,東夏雖然遠在千里之外,恐怕你也有近在咫尺之禍。國師手下能人異士甚多,他們來找到你,就沒有我這麼好說話了。」
林封謹笑眯眯的給旁邊的藍公子倒了一杯酒,摸著它的水藍色長毛道:
「咦,怎麼你這說法和王師,陸師都不大一樣?他們怎麼都說我多子多孫多福壽?」
秋頌伊頓時一窒,被林封謹頂得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地方,天下第一書院!在這地方倘若隨隨便便書院的學生就被人殺了,那叫各位大儒的臉往哪裡放?
王猛雖然貴為國師,不要說跑到東林書院來殺人,就是外面隨便找個地方對上陸九淵和王陽明,想要一挑二恐怕也是難上加難,何況還是東林書院的主場。
倘若林封謹真的那麼好殺,那還廢個什麼話,直接找人來就弄死他了,還用得著秋頌伊跑到這裡來和他談判?
可是眼見得此時的這幅模樣,你叫秋頌伊怎麼談?從何談起?只能咬著下唇氣鼓鼓的將杯子狠狠一摔,站起來轉身就走!但走了十多步以後後面卻是聽到有人腳步聲急的追了上來,秋頌伊心中一動,只道林封謹知道怕了,趕上來賠禮,沒想到迎面來的卻是個憊懶店小二,搓著手皮笑肉不笑的道:
「這位小姐,你那一桌的客人說,你下帖子請他吃飯,所以他身上是一文錢都沒有的,就指望您會鈔了,小店本小利薄,概不賒欠啊。」
秋頌伊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倒在地,忍不住就拿手去扶旁邊的樹,這時候卻遠遠的見到了一個猥瑣邋遢道士從遠處飛也似的跑了來,道袍下面居然露出來兩條毛腿,裡面居然穿了一條綠色的短褲,貌似還掖著一個繡著鴛鴦的粉紅肚兜,操著公鴨嗓子憤然道:
「主人你太禽獸了!白吃白喝竟然只帶藍公子來,都不叫我!!」
還坐在飯桌位置上的林封謹卻是哈哈大笑道: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喜歡吃雞屁股,沒見每份菜都是點的兩三份麼,來來坐下一起吃,有人請客的感覺就是好啊,白吃白喝不要錢,不要說今天中午,拿食盒打包回去,晚飯都一起解決了。」
「唔,主人真是英明!勤儉持家才是發家之道。」
「好酒!主人來走一個,吱溜。」
「來,你的雞屁股。」
「不,是你的雞屁股!」
「瞄.......喵喵。」
「藍公子怒了,你得給他給倒一杯。」
「.........」
面對此情此景,單純而善良的東夏妹子真的是眼前一黑,掩面淚奔,遇到了如此極品的主僕,叫人情何以堪啊!
而且這天真的妹子在會鈔的時候又被狠狠重創!林封謹真的是在吃方面這一道乃是行家裡手,點的菜都不是一般的貴,想那鱔絲的主材料就是鱔魚,現他娘的還在下雪的,天寒地凍的得撬開冰層去淤泥裡面抓,這得耗費多少功夫,自然在價格方面肯定就是相當驚人。
這一頓飯吃完了以後,卻有人來叫林封謹過去,說是九淵先生找他。陸九淵性格十分嚴厲,林封謹也是領教過的,稍有懈怠就會罵得狗血淋頭,這名師弟卻是九淵門下修文的,便對林封謹說今天先生考效門下,結果弟子都是不盡如意,所以十分震怒,一個個都受到了責罰。最後先生又想起來了林封謹,便叫人來叫他過去。
林封謹大吃一驚,這顯然就是要考校自己七國劍法的了,他這兩個月閉門苦讀,確實是沒有怎麼練習,只怕這一次卻是凶多吉少。結果他走過去了以後,便見到了以鍾文墨為首的門下幾大弟子都是灰頭土臉的站在了一邊面壁,雙手虛捧著佩劍,而佩劍則是虛懸在了雙手上方兩三寸的地方,被下方的真氣托住,不停的顫抖。
這動作就類似於蹲馬步一樣,乃是陸門門下鍛煉劍意的老辦法,當然,也是用來處罰弟子最常見的招數。比如說普通的門派處罰弟子,就是滾去站一個時辰的馬步,陸九淵處罰弟子,那就是用元氣虛托半個時辰的佩劍,一旦佩劍落下來,那麼就要增加時間。
林封謹走到了九淵先生面前,雖然是記名弟子,卻是做得一絲不苟的問安問好,陸九淵陰沉著臉色道:
「我聽說你閉關兩個月,有什麼心得啊。」
林封謹苦笑道:
「弟子在紅塵裡面翻滾,現在還是個秀才,所以主要還是在看鄉試有關的書籍,不過平時還是有修煉劍術的。」
九淵先生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冷哼一聲道:
「你有修煉麼?兩個月修煉一次也叫修煉,每時每刻都不停修煉也叫修煉,你算哪種?」
林封謹乾笑道:
「當然不會兩個月修煉一次,不過也沒有無時不刻修煉那麼離譜,總之每天都有練就是了。」
九淵先生冷冷道:
「有沒有練不是嘴巴說出來的,何勁,你去和林封謹試試招,倘若輸了,接下來托劍的時間加倍,你若勝了,接下來的時間就是林封謹將你的功課做完了,你敢不敢?」
何勁卻是和林封謹有過衝突的,當日刁俊達動用了儲氣玉佩,司馬防和顧羨要出手,就是他用劍氣將兩人攔了下來,接下來還懷疑林封謹是歪門邪道,陸九淵很顯然就是看中了他們兩人之間的矛盾,所以特地點出來了兩人,給他們這個交手的機會。
何勁盯了林封謹一眼,忽然道:
「師尊,刀劍無眼啊,弟子唯恐不小心傷到了林師弟,沒辦法交代啊。」
何勁這話端的是有些在試探的味道,陸九淵冷冷的道:
「木劍能傷到什麼程度?何況我還在這裡,你全力出手就是。」
林封謹微微眯縫起來了眼睛,忽然針鋒相對的道:
「敢問先生,這次切磋是必須用劍術還是什麼手段都可以用,只論勝敗?」
林封謹的詢問也是問到了點子上,很顯然,何勁在九淵門下學藝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八年,而林封謹連八個月都沒有,只論劍術的話,那麼肯定這場比試就相當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