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墨雲好像想到了什麼,盯著溫萊萊的雙眼目露凶光,咬牙切齒地再次吐出患遲緩的字眼,「溫萊萊,你在騙我,你根本就沒有失憶。對不對?」
如果溫萊萊她失憶了,怎麼可能會這麼心平氣和地對著他呢?怎麼可能一點都不驚訝一個陌生人待在她的房間,不好奇自己因為什麼事情而躺進了醫院呢?
墨雲精明敏銳,對他揭穿她謊言的速度,溫萊萊沒有半分意外,畢竟她也不是真心實意地刻意地想去隱瞞墨雲。
對墨雲的問話,溫萊萊並沒有給他肯定的回答,並沒有給承認她騙他,反而繞過這個失憶的話題,開口向墨雲詢問柳蕪的情況。
「小蕪怎麼樣了?」
一提到柳蕪,墨雲的眉頭緊皺地可以夾死一隻蒼蠅,好像柳蕪遇到了大問題一樣。他眼裡還帶著對溫萊萊的責備,心裡在想溫萊萊她怎麼就不會和他解釋一句小蕪懷孕了呢?如果解釋了,她也不會躺在了這裡。
墨雲的視線落在了溫萊萊緊緊纏著紗布的額頭,瞳孔有瞬間的放縮。
「小蕪沒有什麼大礙!」墨雲盯著她的眼神仿若在說些有事的是溫萊萊自己。
聽到小蕪沒事,溫萊萊本來懸著地心放回了原位。依著墨雲的性子,她已經醒過來了,他應該會迫不及待地回到柳蕪的病房,然而實際的情況卻是墨雲他依舊待在溫萊萊的病房裡,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圖。
是因為他知道小蕪懷孕的事情了嗎?
墨雲他那麼緊張柳蕪,肯定從醫生口中知道了吧!既然墨雲沒有離開的意思,那她不妨再開口多說幾句。
「你都知道了?」溫萊萊有些隱晦地開口,眸子卻緊緊盯著墨雲,生怕錯過了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墨雲的臉沒有預兆地全然黑了下來,溫萊萊卻沒有半分懼意。他都已經知道了,她還要不要冒這個險——帶柳蕪去外面逛街?
「你還準備讓我帶小蕪出去嗎?」
其實讓溫萊萊單獨帶著小蕪出去,墨雲並不放心,可他又不想讓柳蕪失望。
「我答應了她!」墨雲冷淡的話語在向她宣告著結果。柳蕪要跟著溫萊萊,那他也可以跟她們一塊啊!墨雲自認為有他在,就可以保護到柳蕪。
他答應了柳蕪之後就不想著改變,那墨雲他答應她的事情呢?是不是他那麼信守對柳蕪承諾,那她呢?
溫萊萊藏在白色薄被下的手不自覺的抓緊身下的床單,長長的指甲甚至扣到了堅硬的床板,死死地咬著牙,不讓自己吐露半個泄露自己情緒的字眼。因著隱忍,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動著,眉心有點生疼,連同額頭上的傷口一同發作。
傷心歸傷心,溫萊萊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她就是不能帶著柳蕪出去,大不了她就不去挑選禮品了,讓御柔去解決就好了。
溫萊萊把話鋒一轉,轉到了在墨宅發生的事情上。
剛剛溫萊萊昏睡地那段時間,她的夢裡無數次回放在墨宅里的那一幕,現下她忍不住開口問道:「墨雲,你有沒有想過小蕪為什麼會那麼巧合地暈倒在離我們不遠的桌子後面?」
經溫萊萊一提,墨雲很快覺得柳蕪的暈倒沒那麼簡單,就連診察小蕪的醫生都說她是因為受了刺激才暈倒的,可她又會受什麼刺激呢?
「醫生說她受了刺激!」
小蕪受了刺激?溫萊萊立馬想到了墨雲說的話,他在他們爭吵的時候,提到了五年前的事情,還扯上了小蕪。對於失憶的小蕪來說,五年以前的記憶純屬一片空白。
「你說她會不會聽到我們的話之後,受不了就暈倒了。」
答案毋庸置疑,墨雲的眸內染上了陰霾。墨雲記起了五年前,在義大利的醫院內,醫生告訴他們柳蕪失憶的事情,還千叮嚀萬囑咐他們千萬不要強行讓柳蕪恢復記憶,不然她的神經系統極有可能發生紊亂,還有可能危及腦子裡的系統,變得痴傻。
墨雲面色冷凝,想到如果柳蕪醒過來,還沒有恢復記憶,肯定會詢問他們兩個人五年前的事情,都時候,他該怎麼回答她?墨雲並不想柳蕪和溫萊萊交好,一點都不想。在他的私心裡,他一點都不想柳蕪認識溫萊萊。以後的以後,墨雲不想小蕪因為溫萊萊而拒絕了他。
想比於墨雲的頭疼,溫萊萊卻希望這柳蕪恢復記憶。這樣,柳蕪就會記起她,記起她們以前的一切。說不定柳蕪還會感激她,因為她在義大利找到了真愛。
溫萊萊了解言煜,了解他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溫萊萊相信他不會對柳蕪不好,只是現在還不知怎麼安置這個憑空出現的白素素。其實說白素素憑空出現也不對,溫萊萊調查了白素素,知道她以前為了救言煜,把命都丟了,所以溫萊萊給言煜時間去處理他和白素素的事情。如果他處理得不好,讓白素素傷了柳蕪,她溫萊萊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許是由柳蕪想到了自己,溫萊萊忍不住開口道:「墨雲,如果當時你的手上沒有抱著小蕪,會不會把我推開?」
「會!」墨雲的腦子還來不及反應,話已經脫口而出。
緊攥被單的手突然放鬆,溫萊萊心中湧起了淡淡的欣喜。人們都說,一個人最真實的反應看的往往是沒有經過大腦思考而下意識做出的行為。
察覺到自己失言,墨雲有些羞惱,冷冷地開口道:「你去墨宅就出事,給爸媽帶來多大晦氣。」
墨雲不多做逗留,拉開病房的門,大步走了出去。
站在醫院長長的走道上,墨雲看到來來往往的病人與醫生護士,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他不想回公司,更不可能再次回到溫萊萊的病房。
經過墨雲身邊的人都不由地多看他幾眼,有些奇怪地看著站著走廊中間的他。
耳邊傳來了護士嘰嘰喳喳的聲音,墨雲眉宇冷然地掃了她們一眼,突然邁開腳步,往醫院的其他樓層走……
墨雲走了之後,溫萊萊心裡依舊像掉進蜜缸一樣,甜絲絲的。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對她有覺也沒關係,她有耐心。
都說無心栽柳柳成蔭,更何況她那麼有心。
拿著打點滴的吊瓶,溫萊萊一個人走出了病房,說實話,她也想去看看柳蕪。
走廊上,三兩個年輕的小護士聚在一起,小聲地嘀咕著什麼。
「剛剛站在走廊的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是墨氏的總裁,人稱墨少呢!」
一個護士說完,另一個小護士急急搶道:「他不僅帥氣多金,就連桃色新聞都很少呢!不過他已經結婚了!」
眾人一陣失望過後,一直沒有開口的小護士道:「我剛剛看到他去了五樓的婦幼保健房,肯定是他的妻子懷孕了!」
原來墨雲現在在柳蕪的病房裡,她還要不要去找柳蕪呢?
溫萊萊想了一下之後,走到那幾個小護士的身後,道:「你們能幫扶我回病房嗎?我頭有點暈!」
那幾個護士很快散開,只留下一個年齡看起來比較小的護士扶著溫萊萊往病房走。
溫萊萊想,她若不打斷她們的八卦談話,讓這些話給有心的人聽了去,明天他們幾個准得上新聞的頭條。
「您好,你的病房是幾號?」
那個小護士很小心地詢問,因為她看溫萊萊的臉色不太好,頭上還纏著紗布,像是從精神科那裡出來的病人。其他的人都不願意帶溫萊萊,生怕她一個發瘋傷了自己,所以他們把溫萊萊推給了資歷最淺的她。
「我不知道我的病房在哪!」
溫萊萊說的是實話,她剛剛出來的時候忘記了自己的房號。
聽了溫萊萊冰冷且沒有感情的話語,小護士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奇怪的神情。
她扶著的真是一個精神問題的病人啊,連自己的病房號都不知道了,她該怎麼辦?扶溫萊萊去找精神醫生嗎?
小護士偷偷瞄了瞄溫萊萊,心裡在哀嚎:看溫萊萊的樣子不像是不識字的人啊!她看得懂「精神科」這幾個字,受了刺激,劫持了她該怎麼辦?
越想,小護士越害怕,心都涼了半截,扶著溫萊萊的手都有些打顫。
這小護士怎麼了?溫萊萊一直盯著她臉上奇異多變的神情,心裡閃過疑問。
「你怎麼了?」
溫萊萊這話有了一點疑問的語氣,幽深的瞳孔盯著小護士的臉。
天啊,這個病人發現了她的想法,小護士的手抖得更厲害,臉上的肌肉也在輕微不斷地抖動著。她才剛剛通過醫院為期3個月的實習期,不想那麼早就英年早逝啊!
「我……我……沒事!」小護士的聲音都帶上不可遏制的顫抖。
她就有那麼可怖嗎?溫萊萊看不到自己此刻的神情,想到有鏡子的地方就可以看到自己,所以她對小護士道:「扶我去洗手間吧!我不知道怎麼去。」
去洗手間?這個病人是想殺人滅口嗎?她可是什麼事情都不知道啊!
看著小護士快哭的表情,加上她驚懼的眸子,溫萊萊心中肯定小護士很怕她。
只是她為什麼要怕自己呢?
溫萊萊自認為自己不認識這個年輕小護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