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法紀元 第一卷 死者的國 第八十七章 父與子（上）

    行書至此，讓我們暫時忽略一下鈴花號上激烈的衝突，把時間悄悄回撥到ae1015年的暗月。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在泛大陸的傳統里，每一次季節輪迴中暗月的第一天有一個特殊的名字，它被稱呼做『哈瓦黎恩』，這在北方極地人的語言中意為無拘無束的日子，當然這只是它的本意。

    按照信奉迷夢女神薩利拉的銀夢之塔的基本教義，在失去月亮『沃』照耀的暗月里，大陸的夜晚便暫時脫離朔月使徒尼迪雅的掌控，萬物眾生皈依於迷夢女神薩利拉的懷抱。

    作為形象是鎖鏈與迷霧的混沌神明，在『哈瓦黎恩』這天的夜晚，所有的行為都是被薩利拉所允許，並且祝福的。

    儘管薩利拉的信仰在大陸上流傳的並不廣泛，只在比白塞恩帝國更北方的極地人部落中有著傳統的信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不管出於各種原因，這一天依舊是公認的充滿混亂、陰謀、血腥的一天，而在這一天出聲的孩子通常被認為會帶來不幸與災厄。

    而就在『哈瓦黎恩』這天，在大陸東南的奧金帝國，這個剛剛經歷了血腥政變的國度，一名瘦弱地男嬰誕生了，伴隨著他的啼哭，帝國黑獅伯爵吉爾森府邸的迎來了徹夜地狂歡。

    吉爾森可謂是年少成名，出身老牌貴族家庭的他十三歲時便有幸結識了那時的奧金皇帝，同樣年輕的查理三世。

    興趣相投、胸懷振興奧金這樣相同抱負的兩人一拍即合，在隨後的幾十年中，黑獅公爵吉爾森與賢王查理三世二人將奧金帝國的國土擴張了將近三分之一，帝國迎來最為輝煌的歲月。

    只可惜，查理三世老年昏愚，沉醉享樂，得到利益的貴族們也安於現狀，加之查理混亂的宮廷關係導致繼承人常年懸而未決，整個奧金的形式竟然在幾年內急轉直下。

    儘管老邁的吉爾森依舊勤勤懇懇，疲於奔命的在國內國外維持局勢，但是各地領主紛紛自立，邊界烽火不斷，頹然的形式直接導致了親王弗朗索瓦發起席捲皇族的白銀權杖政變。

    那是ae1015年，嵐月，弗朗索瓦以監督鑄造象徵奧金王權的白銀權杖之名，邀請查理三世與皇族走出宮廷，隨即在行宮被弗朗索瓦聯合新貴族一道，盡數擊殺了皇家衛隊，羈押皇族。

    當統兵在外的吉爾森得到消息時，查理三世已經死於新貴族的斷頭台上，甚至靈魂都因為沒有教士願意的祝福而得不到安息，這名奧金老將心灰意冷，配合新任皇帝弗朗索瓦一世的說客卸任兵權，半軟禁的居住在了皇都之中。

    而在『哈瓦黎恩』這天誕下的這名嬰兒，讓操勞半生，勞苦功高的帝國將領老來得子，吉爾森自然是難掩激動，黑獅府邸終於打來了幾個月來緊閉著的大門，破天荒的大宴賓客，甚至依靠嵐月那場白銀權杖政變登上皇位的奧金皇帝弗朗索瓦一世，以及他所帶領的新貴族竟然悉數受邀參加。

    當時的人們普遍認為，這是政變洗牌之後舊貴族向新貴族妥協的開始。事實也正式如此，自此之後，奧金精銳的第一第三軍團重新歸于吉爾森統領，而這名出了名桀驁不馴的黑獅子也對前任皇帝查理三世的弟弟，現任奧金帝國皇帝弗朗索瓦一世宣誓效忠。

    同時，吉爾森的幼子在弗朗索瓦一世的安排下在奧金大教堂接收紅衣主教的洗禮，並被賜予了亨特這個名字，在精靈語中，亨特代表的是『傑出、光榮、戰鬥』。

    而這一段歷史在後世史學家的筆下被暗月和談，它作為之後撼動世界的『奧術黎明』的導火索永留史冊，而這名名為亨特的男嬰，自然就是我們又一次重生的主角羅傑啦。

    當然對於羅傑本人來說，不論他的誕生享受了如何的榮光，那無疑都是一次失敗的重生。

    羅傑的概念『初始』本質上是通過扭曲因果與真實，讓他恢復到預定的時間和空間，也就是說他在某處死亡後，依靠概念他會在另外一處以相同的狀態重生。

    而他之前那一世所積攢的、超過一定限度的魔力之類的能量都會在重生的那一刻轉換成為重生造物，至於他原本的概念『重生』，則是更為超越想像的存在了。

    而在亨特之前的那一世，羅傑的重生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那一次，他的老對手，也是剝奪他概念的夜皇帝凱撒，憑藉他詭異的概念又一次找到了羅傑的藏身之處，那時的羅傑與塔林那次並不相同，他還擁有著五階巔峰大魔導士的實力。

    那個年代，古德的魔法理論還在孕育當中，禁咒的光輝直到是一十二年後才會在大陸上綻放，因此五階幾乎是那個時代的職業巔峰，可惜，這只是對於人類而言。

    後來羅傑推測過，恐怕凱撒那時早已經步入聖域的階段，只是缺少理論的支持讓他無法完全發揮出聖域實力，甚至連萬一的實力都沒有，這也能解釋凱撒是如何在古德之後短短的三年時間內成為大陸第二名聖域，因為他只不過是將之前積攢的實力重新梳理了一遍罷了。

    面對這樣的凱撒，不管羅傑有什麼樣的布置，如何掙扎，最終還是不出意料的當場去世。

    本來，隨著羅傑的重置，事情這應該告一段落，就像之前的無數次那樣，不過，羅傑與凱撒兩人之間糾纏多年，凱撒又怎麼會輕易讓羅傑再一次開始新的人生。

    在那之後的幾天時間裡，凱撒通過未知的方法，一一次都準確的找尋到了羅傑的重生位置，並將處於恢復期最為虛弱的羅傑一次次擊殺，直到那最後一次的重置，疲憊不堪地羅傑終於失去了意識，『初始』概念第一次自主運轉，讓羅傑經歷了不受控制的重生。

    值得慶幸點的是，這次不受控制的重生讓羅傑終於擺脫了凱撒的追殺，但是倒霉的是，羅傑要以成年人的心態從嬰兒開始來一段全新的人生，當然，是以亨特的身份。

    時間回到當下。

    「老......老爹！！！你.......你咋從冰凍狀態出來了？」

    還沒從重生的眩暈里緩過神兒，羅傑就張皇失措的蹦了起來，一副耗子見到貓的表情，幾乎連話都不會說了，只見他眼珠子咕嚕一轉，轉身就要逃跑，「那個啥，我還有事，先溜了。」

    海盜船的船長，哦不，吉爾森的眉頭抖了抖，額頭上青筋畢露，多年前被自己這個『寶貝』兒子氣個半死的記憶一下子湧上心頭，多年不見的那一丟丟感傷情緒也隨之煙消雲散。

    只見吉爾森忍不住握起了拳頭，瞪著虎目，大吼道：「果然是你小子，這麼多年不見，你給老子往哪裡跑！」

    「等等，老爹，你聽我解釋！」

    聽見吉爾森的語氣，深知自己老爹性子的羅傑暗道不妙，這是老爹真的生氣的表現，這個時候再耍寶，一頓胖揍肯定是免不了的，能屈能伸的羅傑趕忙停下腳步，認命似的轉過身子，可沒曾想，迎面而來的是吉爾森碩大的拳頭。

    「砰！」

    吉爾森的拳頭狠狠的扣下，羅傑的身子在半空略微停頓，繼而跟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地板被輕易的擊穿，隨即響起的是接連不斷的破碎聲，其中混雜著幾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響，看見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都呆若木雞。

    「媽耶，老大這是下死手了吧，聽那人的意思，那不是老大的兒子嗎」

    雙子海盜中的一人對自己的妹妹私語到，「我記得老大的這一拳可是曾經打死過襲擊營地的綠龍耶。額，艾比，你怎麼不說話。」

    見自己的妹妹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艾達暗道不好，一扭頭，正好對上吉爾森似笑非笑的目光：「艾達，我可沒記得我教過你可以在戰場上聊天的吧？回去把再手劈一堆石料，爭取把東邊的石塔壘出來，好好干，我看好你。」

    聽見自己的懲罰，艾達頓時面如死灰，他絕望的求助的看著自己的妹妹，這當然被艾比給無視掉了，自己這個笨蛋哥哥幹掉粗活死不了的。

    「至於那小子，你們不用擔心.......」這時吉爾森的聲音也繼續響起，他指了指自己腳下的大洞，羅傑的腦袋鬼鬼祟祟的冒了出來，「看，這不是一點事情沒有嘛？」

    「沒有才怪嘞，」羅傑抓著洞的邊緣努力了半天卻也爬不上去，連續兩次的重置畢竟浪費了他太多的經歷與體力，「老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雖然我有重置，但是還是很痛的嘞，用全力帶著『迴響』的概念就這麼砸下來了。」

    「誰讓你小子見到你老子我就要跑路的？」吉爾森不滿的冷哼了一聲，不過臉上僵硬的線條到底柔和了下來，弓著腰，伸出滿是老繭的大手，拉住羅傑伸出的手。

    「不過，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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