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逆。道友閣 m.daoyouge.com」
    清朗的聲音從樓梯口傳來,下一刻,穿著長衣長褲、背著書包的小姑娘,就出現在視野里。
    天氣熱,她哪怕是走過來,都曬出一身的汗,髮絲是濕的,鼻尖和額角冒著細細的汗,但淺笑時很乾淨,眼睛彎彎的。
    蕭逆將手機一收,眼瞼掀起看向她。
    她走過來,近了時,漆黑的眼珠一轉,落到司笙身上,頭微微一歪。
    蕭逆隨口介紹,「我姐。」又指了指她,「陸安之。」
    小姑娘一怔,跟司笙點點頭,很乖的樣子,打招呼:「姐姐好。」
    唇角輕輕一勾,司笙似笑非笑,扭頭問蕭逆,「女朋友?」
    蕭逆轉身就往回走,推門時略一頓,看了二人一眼,淡淡地飄出兩個字——
    「不是。」
    司笙和陸安之對視一眼。
    對上司笙探究的視線,陸安之還挺平靜的,笑笑說:「真不是。」
    司笙挑眉。
    不是就不是吧。
    
    小姑娘·陸安之坐在椅子上,身前是一張空出來的桌子,不寬敞,都是雜物,就空出小塊區域供她寫作業。
    自打進門後,她跟司風眠打了聲招呼,就坐在椅子上寫暑假作業。
    馬上初三的學生,即將面臨中考,學業不如蕭逆、司風眠那般緊迫,但未免不是一場惡戰。
    她寫得很認真,微垂著頭,纖細的手指攥著筆,做題時刷刷的,一眼掃完題,就在草稿紙上演算,偶爾一停,遇到難題皺皺眉,思考無果後扭頭喊上蕭逆一句。蕭逆會閒著會走過來指點一二,忙的時候讓她把難題先空著。
    司笙由衷覺得,蕭逆無論跟誰相處,都有種「當媽」的既視感。
    ——可分明又是一酷帥的少年。
    她閒來沒事,如實跟凌西澤說了。
    【凌西澤】:……隨你的。
    【司笙】:?
    【凌西澤】:你在誰面前都是「祖宗」。
    【司笙】:趁著揍不了你肆無忌憚?
    不知是心虛還是怎麼的,凌西澤一直沒再回消息。
    等了約莫十來分鐘,司笙手機忽然振動,是凌西澤來的電話。
    一接,就聽到凌西澤的聲音,「請你吃飯,免一頓打,怎麼樣?」
    司笙眉頭一動。
    唇微勾,意識到該給凌西澤臉色瞧,司笙輕哼,抿直了唇線,「不貴不吃。」
    「只能請得起一頓火鍋。」凌西澤輕嘆,「給你加兩個鍋底?」
    「不好哄,」司笙說,「三個。」
    「……好吧。」
    摳唧唧的凌西澤表示有點為難,但因司笙這絕世美人加成,也不是不可以。
    司笙被他氣笑了,沒好氣地嘟囔,「摳不死你。」
    ……
    一通電話,原本精神倦倦的司笙,倏然變得明艷起來,眉梢、唇角勾著淺笑,與外面充裕的陽光相稱,像是這盛夏最美的風景。
    陸安之偷偷停下寫字動作,極其小幅度地抬頭,見到那個美若天仙的姐姐,一襲白衣,墨髮披肩,像極了一幅暈染開的水墨畫。
    她看得怔了一下。
    「我們的晚飯泡湯了。」
    司風眠湊過來,跟蕭逆交頭接耳。
    蕭逆極快地看了眼司笙,略一頓,補充說:「司機也泡湯了。」
    二人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底——肯定是凌西澤出差回來了。
    果不其然,沒聊兩分鐘,司笙掐斷電話,拎起包跟二人說了聲,什麼都沒交代,就利索地離開這舒適的空調房,奔向酷暑難耐的現實世界。
    
    凌西澤在樓下等她。
    午後陽光暴曬著地面,他站在建築物陰影里,身形挺拔,背影挺括,身後是蔚藍的天空和茂盛的梧桐樹,陽光燦爛耀眼,而他僅一人,就裝滿了司笙的眼。
    抑制著嘴角上揚的衝動,司笙走過去,打量他兩眼後,見到他的裝扮,輕輕擰眉,「你怎麼夏天也穿長襯?」
    久別重逢開口第一句竟是這個,凌西澤一怔,啞言片刻,極無奈地笑了下,「我怕穿背心褲衩涼拖配不上你。」
    司笙:「……」
    油嘴滑舌的本性那真是一點都沒變化。
    不順著他的話走,司笙眉目微動,轉移話題,「開車來的?」
    「讓司機走了。」
    「哦。」
    司笙從包里將自己車鑰匙拿出來,遞給凌西澤,理所當然由凌西澤當司機。
    捏著冰涼的鑰匙,凌西澤一笑,倏地想到什麼,問:「你不是熱愛奔放和自由,喜歡開車撒野麼?」
    「在封城市區撒野?」
    司笙驚奇地瞥了他一眼。
    「……」
    這操作確實有些困難。
    司笙的車就停在樓下,但在陽光里暴曬了一陣,車內溫度偏高,司笙暫時不想進去,讓凌西澤開了車載空調涼快一陣,自己站在一樓走廊,給鍾裕和蕭逆分別發了一條信息。
    無非是交代蕭逆和司風眠吃晚飯時,給鍾裕帶上一份。而對鍾裕,僅告知她將有事離開,晚飯讓蕭逆送來。
    二人對她在不在倒是無所謂,全都答應了。
    「司笙。」
    得到回應後的司笙剛要走,就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一頓,回首看去,只見一身校服被減齡幾歲的段桐月撐傘路過,見到司笙後頗為意外,眉頭擰得緊緊的,兩道視線打過來,裹挾著針鋒相對的怒意。
    許久未見段桐月,司笙第一時間想到這位春晚表白凌西澤一事,微怔,下意識想讓凌西澤出馬弄她,結果一扭頭,看到本來都冒頭要來接她的凌西澤,倏然又縮回了車裡。
    絲毫沒有前來幫她的意思。
    司笙:???
    她這霸總男友怎麼回事,是吃了什麼膽小如鼠藥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