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
「抱著朕。」女帝輕輕的道。
「嗯。」李然羞射的點頭,隨即將頭枕進她的胸膛。
「朕是叫你抱著朕,你是小孩子麼?」女帝粉頰微紅,看著懷中的少年,嬌罵道。
「抱歉,陛下的氣場實在太強大了,所以」李然尷尬一笑,隨即長臂一展,將女帝攬入自己的懷中。
「李然,唱首曲子給朕聽吧,詩歌也行,你會麼?」
女帝依偎在小情郎的懷裡,宛如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她的鳳眸之中,倒映著星辰,明媚無限。
「這個嘛臣自然是會的。」李然想了想,看著她的眼睛,還真想起了一首歌,輕聲吟唱道:
「想帶你去看星空萬里」
「想大聲告訴你我為你著迷。」
「往事匆匆你總會被感動往後的餘生我只要你」
「往後餘生冬雪是你春華是你夏雨也是你秋黃是你四季冷暖是你目光所致」
「也是你」
「陛下你怎麼哭了?」
唱到最後三個字,李然發現女帝眼眶紅了。
「李然,你知道嗎,自打遇見你之後,朕感覺對未來多了好多憧憬,那是以前從未有過的,便是他」說到這裡,女帝忽然止住了,仿佛想起了一些不願面對的往事。
李然何等的敏銳,當然知道女帝想起了那個男人,慕容鈺。
「陛下臣最一輩子最遺憾的事,便是沒有早些踏入這個世界,被別人搶了先。」李然由衷的道。
「這話何意?莫非你出生之前,還在別的地方混日子麼?」女帝苦笑著道,竭力讓情緒平靜了下來。
李然趕緊道:「當然不是,臣只是覺得很遺憾,沒能早出生十五歲,及時參與到你的過去,不然的話,我擔保你會比現在更幸福一萬倍。」
「油嘴滑舌。」女帝略顯嬌態道。
「不,是真心的。」李然輕撫著她的長髮,一字一句道:「不過現在也不晚,我的陛下。」
「晚了。」
女帝落寞道:「朕身中蠱毒,剩下的時間已然不多了,而你」
她看著眼前的俊美少年:「修仙者是長生不老的,不是麼?在你今後漫長的生命里,朕,也不過只是一個一閃而過的過客罷了。」
「不會的,相信我,我的女皇陛下。」李然將她緊緊抱住,「但臣此生定要讓你跟我一樣長生不老,就像方才那歌里唱的,我要帶你去看更遙遠的星空,往後餘生,漫長的時間長河,我也要同你攜手渡過」
「而第一步,便是醫治您的蠱毒。」
李然目光炯炯的道:「如果我推算不錯的話,此次陛下得了謝無雙的私人艦隊,再等上一個月,待東海戰船齊備,便是我大玄帝國,出征東海,蕩平東瀛之時,而那時候,臣便要將蓬萊三十二仙島納入朝廷版圖,傾盡上面的千年靈藥為你煉製祛除蠱毒之仙丹。」
噗。
女帝忽然笑了。
「難道臣猜錯了?」李然微微皺眉。
「沒有,你李國師智算通神,怎會有猜錯的時候。」
女帝躺在他的懷裡,淺笑道:「你方才說一個月之後,朕的戰船便能鑄造齊備,這說明,你已經派你弟弟,暗中探查到了朕在東海邊上的秘密造船基地,對麼?」
李然飛快思索了一下,道:「是的。」
他當然不會說,事實是李煥這小子根本就沒找到,最後還是他托東廠副總管王忠,才探查到的消息。
「李然啊,你現在是越來越有野心了啊。」
女帝笑著說完,用玉指捂住他的嘴,「你不用急著否認,煙島之行,你一定知道了些什麼,見到了一些什麼,對麼?」
李然沉默不語。
「若是以前懶散悠閒的你,斷然不會在雷雲州打著婉兒的名號,除暴安良,收集民心,更加不會和張寧輔這種人來往,對麼?」女帝的情緒略有些激動。
李然依舊不語,靜靜的看著她。
這種時候,多說都是多錯,面對如此英明的一代女皇,這種面對面的交鋒,遲早會來的,他早有準備。
女帝抿了抿唇,從他懷裡坐了起來,目光悵然道:「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以防萬一,為了自保,你擔心萬一治不好朕的蠱毒,大公主繼位為帝後,會對你和你的家人不利,是麼?」
「以前是這樣想的。」李然坦然道:「但現在不是了。」
「哦?」女帝鳳眸一冷:「朕不是你所能理解的一般女子,朕這一生,無懼任何背叛,也從不會依靠任何人,你可明白?」
「臣明白。」李然的表情依舊平靜:「所以,現在能讓臣解釋了麼?」
這次輪到女帝沉默了。
李然道:「第一,臣對稱霸天下沒有興趣,我所感興趣的,只有你,我的天女大人。」
女帝低下頭,「接著說。」
「第二,我之所以在雷雲州大發慈悲,順手救了那些百姓,完全是看在婉兒公主的面子上,您也知道,她心底善良,臣心疼她啊。」李然嘆道。
「婉兒」女帝抬起頭,莫名的問了一句:「你喜歡婉兒公主嗎?」
聽了這話,淡定如李然,心中一震,差了慌了神,不過一秒之後,表情穩如死狗的道:「這個不算是咱們現在要說的問題吧,不過陛下既然問了,臣便如實相告,此時此刻,您是我李然,最愛的女人,沒有之一。」
「你接著說。」女帝說完,又補了一句:「朕朕方才也只是隨便問問罷了,婉兒還那般小,你李國師想必也沒那麼衣冠禽獸吧。」
李然長舒了一口氣,妹的,要讓你知道我心裡的真實想法,你不得把我撕了?
「第三,臣去見張相,沒有別的原因,只是確定,他能幫助朝廷,解了姜太淵這次的危局。」
「謝無雙跟張相的兒子,張凌塵是忘年之交,可以說,謝無雙膽敢這麼膽大妄為,有一大半是託了這層關係,當然了,這些年,張家在謝無雙的封地,撈得的好處也不少。」
李然頓了頓,道:「不僅如此啊,據我了解,張凌塵在民間跟各大武爵、武林世家私交甚好,他名下的生意,錢莊、絲綢、黑市、漕運等等,都分布在這些武爵的封地內,那是朝廷也插手不了的地方,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大玄王朝最有錢的富豪,不是巴蜀巨富周家,而是這位低調的張公子,或者說是他的老爹,張丞相。」
「這些朕心裡有數,張寧輔現在還不能動,他若倒了,朝廷必亂。」女帝淡淡道:「你還是說回正題吧。」
「嗯。」李然本來也只是試探,見女帝這麼說了,接著道:「如今謝無雙被臣斬殺,他的一半封地又被我帶人去抄了,所以張相自然就生病了,他擔心臣在謝無雙的手上,拿到了一些不利於他的把柄,但事實上還真沒有。」
「所以,是張相主動派人來送信,邀我過去陪他聊聊天的。」
女帝又道:「所以他想拉你入伙?」
李然搖頭道:「陛下言重了,張相是大忠臣,絕不會結黨營私。」
女帝似笑非笑:「怎麼說。」
「他是大公主的陣營先鋒,自然是光明偉大正確的忠臣啊。」李然道:「所以,無論怎麼樣,張相總是會站在朝廷這邊的,姜太淵膽敢進京冒犯,那便是他的敵人。」
女帝沉默了一陣,道:「說下去。」
「白玉閣閣主,蘇慕卿的那個失散多年的妻子秀玉夫人她是有故事的。」李然嘆了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