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跟著老律師耳濡目染了很久,他早就學會如何把胡攪蠻纏偽裝成邏輯。對於只會人身攻擊的哈士奇來說,橘貓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批判讓其很難受,找不到合適的反駁讓哈士奇更難受。
說穿了,哈士奇就是吃了沒有文化的虧。
面對橘貓居高臨下站在道義的高度進行譴責,哈士奇立刻就被繞進去了:「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本汪是游擊戰功臣,你這樣誹謗我,那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喂,你要上哪去?」
「再見了大功臣。」哲學踮起腳尖,不緊不慢的行走在圍牆之上:「本王要去救人,要去懲惡揚善維護世界和平。沒時間跟你這種拘泥於種族名譽的小角色多費口舌。」
哈士奇在牆下緊緊跟隨著,它的舌頭伸出大半截在外邊:「你是在吹牛對嗎?如今是和平年代,半夜走在街上都很安全。田隱市不需要一隻橘貓偽裝成俠客去行俠仗義。」
「本王沒有義務跟你解釋什麼,行走在英雄之路上,就要背負常人不能理解的寂寞和寒冷。」哲學雙眼注視著牆頭的過道,他默默估算著時間。
「現在想趕回公寓跟瑤瑤報信,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打電話跟瑤瑤示警。可惡,本王沒有帶零錢出門,也不知道洛家的電話號碼。」
「瑤瑤是誰?」哈士奇依然緊緊跟在牆邊,犬科動物的聽力都很好,它當然也不例外。
見橘貓沒有回答,覺得有些無聊的哈士奇繼續追問:「那個瑤瑤的處境很危險嗎?需不要需要我召喚天狼組的大軍幫助你?」
哲學停下腳步,他略帶同情的望著一路跟隨的哈士奇:「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哈士奇不能當警犬?」
「不知道。」哈士奇老老實實的回答。
「因為哈士奇太二,容易與犯罪分子達成共識。」哲學高傲的抬頭道:「你還是走吧,本王不忍心看你被罪犯拉入罪惡的深淵。」
哈士奇突然仰天嚎了一嗓子:「呵呵,連日寇的三八大蓋都沒能讓本汪低頭。你以為幾個小小的混混就能讓我動搖立場?你不讓我入伙,我現在就給他們通風報信。」
「就說犬科動物都不可靠!」哲學一邊走一邊吐槽:「你明明本是來找本王麻煩的,結果一見面就要求入伙。摸摸你自己的狼心狗肺,你覺得自己的立場可靠嗎?萬一開戰,你到底站在那一邊的?」
面對橘貓的置疑,哈士奇的邏輯自洽能力不錯:「本汪站在正義的那一邊!」
發覺哈士奇的思維跟自己不在同一個水平線,哲學只好鬆口:「那你跟緊了,還有你最好記住一點,本王不需要不聽使喚的部下。到時候我一下命令,再苦再難的事情你也得執行命令。」
他會答應哈士奇的加盟,也是眼下的無奈之舉。
犬科動物的精力旺盛,尤其是雪橇狗。如果不能滿足它們被遛狗的欲望,無處發**力的哈士奇能把橘貓煩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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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俊坐在一輛無證的渣土車上,他的手在微微發抖——這很正常,不管誰在大仇得報以前,都會有輕微的激動。
渣土車停在田隱一中附小的幼兒園邊上,此刻天已經大亮,路上到處都是送孩子上學的家長。
按照那個人的說法,再過幾分鐘秦文孝的車就會在路邊停下,謝俊只要一腳油門就能把秦文孝壓成肉餅。
直到現在,謝俊的腦海里還迴蕩著那個人的聲音:
「你被秦文孝害得家破人亡,如今又得了不治之症,只剩幾個月的時間可活。這一切都是拜秦老虎和他的老虎堂所賜,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報仇嗎?」
「你在魔都的兒子今年才八歲,你就不想給他留一筆錢,讓他衣食無憂的長大成年?」
「只要你開車撞死秦文孝,然後一口咬定這是你和他之間的私人仇恨。從現在起,你的兒子每個月都能領到五千塊的生活補助,直到他大學畢業為止。剩下的錢,會在他畢業之後一次性發放。」
「如果大學畢業的他足夠優秀,我能保證他會當上重越集團下屬控股公司的大區經理,有一個無比光明的前途。」
「另外,你出庭受審的辯護律師我們會幫你找最好的;我還可以保證民間以及大部分媒體的輿論都一致為你說話。最重要的是,你已經患上了不治之症,很快就能保外就醫。就算你缺錢治療,相信經過我們的宣傳之後,願意為你捐款的熱心市民會不計其數。」
「至於老虎堂的報復,你完全不用擔心。因為從今天開始,他將成為一個過去式。」
平心而論,謝俊要說自己不想報仇,那是絕對的假話。
在屈指可數的日子裡,有人願意為他提供報仇的機會,謝俊真是求之不得。更何況來人給出了如此豐厚的獎勵回報,免去了他的一切後顧之憂。
而他要做的事情,僅僅是一腳油門而已。
在這一腳油門之後,曾經不可一世氣焰囂張的秦文孝將會徹底變成歷史。
就在謝俊沉溺於報復後的快意幻想時,他突然感覺到小腹偏後下部傳來一陣陣絞痛。
「該死,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想上廁所?不行,我真的忍不住了!」謝俊暗罵一聲,他從副駕駛上抽取幾張紙,急匆匆的拉開車門往路邊的公共廁所跑去。
他下車還不到十秒,一輛掛著3個8號牌的黑色轎車停在了附小幼兒園的對面。
如果謝俊還在現場的話,他肯定知道這輛車的主人是誰。
「哈哈哈——終於趕上了,本王來得還算及時。」就在這時,一隻橘貓敏捷的翻上渣土車頂,「居高臨下的感覺真不錯,坐在這裡本王能全盤掌控局勢的發展。呃,不好——秦文孝在哪?本王不認識秦文孝長啥樣。」
「喂,那個誰誰,你認不認識秦文孝?」
哈士奇一路跑晃晃悠悠的小跑過來,它忙不迭的點頭道:「沒問題,給我一點秦文孝的氣味標記,保證在十秒內找出他的蹤跡。」
哲學不悅的敲敲座下鐵皮:「注意你跟本王說話的態度,本王怎麼會有那種惡人的氣味?你以為我是專門幫助惡人的窮奇嗎?」
「窮奇是什麼?」哈士奇的注意力立刻被新詞彙所吸引。
好為人師不僅是人類的通病,就連橘貓也不能免俗,哲學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那是山海經中描述的一種上古四凶之一,外表長得像老虎,而且背生雙翅。它會獎勵作惡的人,懲罰善良的一方。如虎添翼,說的就是窮奇。」
就在說話間,橘貓已經看見洛瑤的身影出現在幼兒園的滑梯上。
看見洛瑤卻沒看見洛雲峰,橘貓就知道自己來晚了一步:「糟糕,洛雲峰不在附近,本王少了一個重要的戰鬥助力!」
算了,就讓本王親自上陣好了!
一念至此,橘貓從最高處一溜躍下到渣土車的引擎蓋上。
他四下觀察了一陣,迅速開啟了橘洛克·福爾貓斯的推理能力。
「此地附近的一切都在正常合理的範圍之內,只有一個東西出現得非常突兀。沒錯,就是本王屁股下的這輛渣土車。附近既沒有工地也沒有渣土填埋場,毫無緣由憑空出現的渣土車,一定是他人用來謀害瑤瑤的兇器。」
「豈有此理,本王絕不能坐視這事情發生。」
想到這,橘貓從窗戶里鑽進渣土車駕駛室。
隨後傳出咔嚓一聲,橘貓伸腳撥開了駕駛室的大門,他沖站在地上的哈士奇道:「快點上來,世間正義正在呼喚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