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瑜又歪了歪腦袋:「攝政王?是誰?」
我想了想,搖頭努嘴道:「沒印象,不認識。」
很快房間裡的美女都被遣了出去,有人帶著一隊人馬便走了進來。一道冷凝肅穆的聲音說道:「來人,把皇上帶回宮去。」
然後我就眼睜睜看著紀瑜被人架著要帶了出去。紀瑜驚恐地蹬著雙腿,沖我求救:「救我,快救我!」
我很憤怒,居然有人在我面前堂而皇之地搶劫紀瑜,我頭重腳輕地站起來,喝了一聲「放肆!」,忽而重度暈眩感襲來,人就不聽使喚地倒了下去..這時有人托住我,在我耳邊帶著微微的慍怒道了一句:「宋聽閒,你好大的膽子。」
我渾身一個激靈,努力睜大眼睛看了看說話的人,一張臉放大在我眼前,皺著眉頭,輪廓深深淺淺英俊極了,那雙眼睛溫沉而幽邃,泛著淡淡的光澤。我咧嘴伸手往他臉上摸了一把,看著他的表情慢慢凝固住,心生雀躍,道:「那些都不是我的菜,這個才是我的菜。」
他說:「你一定是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秦淮河上的風泛著淡淡的涼,畫舫靠了岸,有人把我從裡面抱了出來,我靠著的懷抱里有股淡雅寧靜的檀香,熟悉得讓人想入睡。
將將上岸,冷不防對面響起了「砰砰砰」的爆破聲響,我循聲望過去,只見沖天的火光耀眼極了,仿佛要照亮那半邊天。我愣了愣,隨即慌亂地掙扎著要下來,拼命想往對面跑去。
一隻手穩穩地拽住了我,凝神問:「你想幹什麼,跳河嗎?」
我用力地掙扎,跺腳,望著那火光道:「著火了..著火了!你放開我,我爹娘還在那裡面!」
那手不肯松,我回頭就猛地張口咬他。他吃痛也不放手,聲音沉寂,一字一頓地告訴我:「你看清楚了,你腳下是河,是秦淮河。」
我怔怔地望著流淌著河水的水面,哭了出來,指著對面,道:「可是,那裡著火了啊!」
他把我拉了回來,扶著我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一下一下地拍著我的背,似嘆息一般道:「那不是著火了,是煙花。觀蓮節不是要放煙花麼。」
「哦..」我緩緩垂下眼帘,感到有些疲憊,「我好想家啊。」
後來我清醒了些,又被他抱起,走在那川流不息的長街上。我攀著他的肩,向遠方眺望,看見了那美麗的花火。快要走到長街盡頭時,我突然想起了紀瑜來,著急地問他:「紀瑜呢?他去哪兒了?」
他道:「送他回宮了。」
我沉默地盯著他的側臉,半低著的眼帘很安靜淡然,顯得眼梢細長,仿佛那煙火在他眼裡也變得薄涼,他鼻樑的弧度很美,像是最圓潤的峰巒,還有那張薄唇,微微抿著。終於在拐進小巷的時候,一道天雷直劈我天靈蓋,我內心激涌澎湃,奈何身體沒有一絲力氣,快要到家門時,我試探地問:「你是塗欽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