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弱弱地拿了巾子來,遞給塗欽折,道:「要不要、唔要不要擦擦臉上的麵粉。」他的臉上,出現了一圈白白的麵團痕跡。
塗欽折看了我一眼,接過來淡淡擦了兩下,道:「小公子若能體恤百姓疾苦,才是百姓之福。」
「寡人謹記王叔教誨。」
隨後荊紫再去領了半袋麵粉回來,只不過和面擀皮的時候都不許我和紀瑜插手了。見她手法嫻熟,很快就擀了一張張又薄又圓的餃子皮,令人羨慕不已。荊紫用剁好的豬肉混了白菜做肉餡兒包餃子時,紀瑜就義正言辭地教訓我:「聽閒你好生學著,看看荊紫姐姐多會做,你什麼都不會將來怎麼嫁人?你相公會嫌棄你的!只有寡人不會嫌棄你。」
貌似這些年一直在宮中混,都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東西呢。經他一說,我不由恍然,以後嫁人了要給相公做飯的時候該怎麼辦?
於是我又厚著臉皮去幫荊紫打下手,一再保證絕不胡來以後,她才勉強同意讓我乾洗菜一類的活兒。
因為浪費了不少麵粉,包出的餃子也不知夠不夠。荊紫又著手熬了一鍋火鍋湯底,打算用來涮火鍋。
晚上,荊紫包的餃子丟火鍋里涮,我覺得很好吃,紀瑜也覺得很好吃,我倆有一個沒一個地往嘴裡塞,燙得直捲舌頭吸氣。荊紫在爐子上溫了一壺酒,灑了些枸杞和紅棗進去,聞起來很是香甜。
我記得塗欽折是不常喝酒的,除了那次我買酒賄賂他,別的時候幾乎沒見他喝過。荊紫溫好了酒遞了一碗給他,他接過來抿了一口,面不改色地稍垂眼帘看著我,眼裡有詢問之色,意在問我看他做什麼。
我咂著嘴,突然想起「秀色可餐」這個詞,用來形容他再好不過。於是我笑咧咧扭頭對荊紫道:「荊紫姐姐,也給我來一碗唄。」
一聽我要,紀瑜也要了一碗。嘗了一口,除了酒味以外還有淡淡的甜味,很暖身體。
酒過三巡,我飽得再也塞不下任何東西了,腆著肚皮癱在椅子上,紀瑜因為我搶他餃子的事情懷恨在心,同樣癱在椅子上,卻止不住地嘲笑我:「聽閒你一個女人怎麼能吃這麼多,你看荊紫姐姐,她一頓吃那麼少,身材保持得那麼好,你呢,嘖,真是慘不忍睹。」
我不禁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皮,有些愁上心來。想我在宮裡當太監那會子,還是很苗條的,起早摸黑才胖都胖不起來,可是現在..似乎真圓了不少。我偷偷瞟了一眼塗欽折,又回憶起荊紫吃飯時小嘴微張的斯文模樣,心裡一片哇涼。我擦,我怎麼沒想到要在塗欽折面前保持形象呢,每頓吃那麼多一點美感都沒有!而且聽紀瑜的口氣,男人是很喜歡身材纖瘦苗條的女子的!
我昏昏沉沉地憂鬱了一會兒,後面覺得眼前紀瑜的影子越來越花,最後徹底被一片黑暗所籠罩,他再絮絮叨叨地說了些什麼我聽不清,只覺得像蚊子一樣在耳邊吵鬧個不停。我一巴掌揮出去,把蚊子拍死了,耳根子才總算清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