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嫁 76.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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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個時候病上一病,倒是能夠讓他們心中更加摸不著邊際」寧王捏了顆發紫的葡萄,剝皮遞給明華,笑著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筆神閣 bishenge.com北疆那般兇險,我不也挺過來了。」

    明華啞然失笑,低聲道:「我信王爺。」她心中確實隱隱有著不安,畢竟不是萬無一失的事情。這幾天為著讓寧王放心,她一直都不露聲色,卻沒有想到還是被寧王看出了端倪。

    如今聽著寧王的話,她心中的不安略略好了些。轉而仔細想想又覺得自己真是患得患失,雖然不是萬無一失的事情,有陳大夫在也是十拿九穩才對。畢竟,陳大夫解毒的醫術,這半年多來她也是親眼所見。若非是他在王府幫著寧王調理身子,寧王縱然不如外間傳聞的那般身體病弱,只怕也不會像如今這般康健。

    只是這種忐忑不安的心情,卻讓她有種陌生的感覺。

    明明不算特別危險的事情,為什麼她就是放不下?

    這種複雜的心情都被明華用平靜的外貌給掩飾了下來,直到兩日後,寧王拔完毒半夜突然起熱發燒。她還能夠強自鎮定,立刻安排護衛拿著寧王府的令牌出莊子,連夜趕往京城報信兒請御醫。

    陳大夫原本就守在院子中,這會兒也被叫了起來,過去先搭脈一看,連忙開了藥讓人熬上。轉身他才看到,明華緊繃著一張臉,看似面無表情、平靜的臉早已經微微泛白了。

    「王妃放心,王爺這種狀況老夫早有預料,也早就做好了準備。看似兇險,實在無礙。」他說著轉身過去打開了藥箱,拿出裡面的針囊攤開在桌面。

    明華看著他動作沉穩而麻利,心口提著的那一口氣才緩緩舒了出來。這時候她才覺得心口憋悶的難受,緩緩扶著紅櫻的手後退了兩步,一雙眼睛幾乎不錯開地看著陳大夫給寧王施針。

    得常年征戰的好處,寧王身材很是不錯,胸膛結實,小腹平坦禁止,肌理分明。明華看著他胸口因為發熱而起伏略微急促的樣子,不由有些閃神。

    寧王宸鉞,他會沒事吧?

    在陳大夫的施針之下,寧王的呼吸慢慢平順下去,等到橙香把湯藥送到她這才上前坐在**邊,接過了藥碗拿起湯匙略微吹了吹,這才送到了寧王的唇邊。

    寧王早已經在施針的時候醒過來,此時看著明華餵藥不由扯動唇角露出了個勉強的笑容。

    「我沒事的。」他低聲說,這才張口把湯藥喝了下去。辛辣的湯藥與一般退熱藥味道並不一樣,一碗滾燙的藥喝下去,寧王冒出了一身的汗水。明華親自幫他擦拭身體,換了衣衫。

    「這些讓下人做就是了」寧王氣虛,說話都帶著漂浮的感覺。明華卻不由露出了笑容,幫著他換上乾燥的衣衫,扶著寧王重新躺下,這才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怎麼?」寧王見她莫名笑了出來,不由一愣,從錦被之下伸出手握住了明華柔軟的手掌低聲道:「是想起了什麼?」

    「一年多前,萬壽節的時候」明華緩緩開口,另外一隻手伸過去握住寧王的手,低聲道:「我初見殿下的時候,殿下大約也是這般模樣」當時應當更為兇險才是。既然那般兇險的時候都熬過去了,日後寧王定然會越來越好的。

    寧王聞言不由也露出了笑容,回想起當時那個跟在林矍身後,容貌清麗、神色平和的女子,神色也不由帶上了溫柔之意。那時候他心頭滿是狠戾之意,對於皇上的怨恨幾乎要溢於言表。而林矍更是他在北疆的時候,時常通信求教的大將軍,見面之時自然會忍不住多說了一些話。

    只那時候,他還不知道皇上竟然想把林矍最為**愛、在意的嫡長女,那個站在林矍身後抿唇細細打量他的女子指給他為妻。之後,皇上突然開口問詢之時,寧王遲疑了那麼一瞬間。

    雖然只見過一面,然而明華嫻靜雅致的、從容優雅的氣度,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那一瞬間的遲疑,正是因為對這個提議心動了。

    不過,轉瞬他就想到自己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卻依然對那明媚如同春日陽光一般的女子動了心。

    明華看著寧王緩緩睡去,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見溫度略微下降了些,這才讓紅櫻換了額頭上覆蓋的帕子,坐在一旁微微發呆。

    外面夜色漸漸褪去,蒙蒙亮的光亮透過了窗子,單手托腮坐在桌邊的明華微微晃動了下,然後猛然醒過神來,看了眼外面的天光,這才又匆匆回到**邊看向寧王。

    寧王神色安詳,她伸手略微摸了下他的額頭,雖然還有些發燙,卻是比之前好了不少。

    明華舒了一口氣,起身略微走動了兩步,活動了下有些發麻的手腳。門外守著的紅櫻和紫葡聞聲立刻起身,輕手輕腳進來,低聲道:「王妃醒了?如今廚房備著吃食,有雲吞麵和銀耳湯,要吃些暖暖身子嗎?」

    「現在什麼時辰了?」明華走過去壓低聲音問道:「陳大夫呢,他那裡也要送些吃食,他年紀大了又一心為著王爺身子著想」

    「勞王妃記掛,老頭子還好,撐得住。」外間傳來陳大夫的聲音,明華一愣,連忙掀開帘子出去,道:「讓陳大夫一直這般守著,實在是」陳大夫可真是年紀大了,明華看著他都覺得擔心。

    如今出來見他起色還好,這才上前行禮道:「有勞陳大夫了,我剛剛看著,王爺倒是好了些。」

    一旁紅櫻搬了凳子過去扶著明華坐下,這才低聲道:「如今已經是寅時三刻了。」

    明華恍然,寧王是子時之後發作的。她立時就派了人入京請御醫,如今兩個多時辰過去,竟然還沒有半分消息。她心中隱隱有些為房內的寧王嘆息,卻也垂下眼帘沒有說什麼。

    「老夫的身子還扛得住,倒是王妃有孕在身,還是讓老夫先給王妃把把脈吧。」陳大夫卻是不管明華心中的想法,笑著起身過去給她搭脈,半響才道:「王妃身子康健,倒是無礙。只是還需注意,切莫太過於操勞才是。」

    明華道謝,此時醒來卻是再無睡意,讓廚房上了些吃食,等吃完撤下飯桌換了香茶時外面黑暗已經漸漸褪去。一縷橘黃的暖光慢慢灑落在院子中。

    莊子中漸漸熱鬧了起來,隱隱約約聽到外面走動的聲音,更遠的方向,甚至還傳來了莊戶的歌聲,或者是婦人臭罵調皮孩童的聲音,明華剛從屋中出來,就見紫葡端著一碗熱奶、子低聲道:「王妃喝些吧。」

    明華接過捧在手心中,盯著多寶閣上的一個沙漏微微發呆。

    從莊子到京城快馬不過是三四刻鐘左右的路程,到皇城也不過再多上兩刻鐘。再者,她當時吩咐的清楚明白,兩撥人分頭行事周馳入皇城請旨,而秦莫去不當值的御醫家中請人。一來一回,再慢兩個時辰也該有消息傳回來了。如今天光大亮,卻還是沒有半點消息。她心中隱隱有些難過,卻不願意說出來。

    還好,從一開始,不管是她也好,寧王也罷,都沒有想過萬一出了意外由京中的御醫來救命。

    輕輕嘆息了下,她抿了口溫熱的奶、子這才低聲吩咐道:「王爺怕是快醒了,讓廚房備著小米粥,熬得軟糯些,好克化才是關鍵。」

    「王妃放心,橙香在廚房早有準備的,一應東西俱全。陳大夫吩咐了,這藥要每隔三個時辰用上一次,如今已經熬上了,過會兒王爺用了早飯,再喝了藥,定然會好的。」紫葡低聲勸慰,「王妃做下歇息會兒吧,這**你也沒有怎麼休息。如今有孕在身,怎麼扛得住?」

    「我若是困了,自然會休息的。」明華把大半杯的奶、子喝完,遞過去給紫葡,「我去開窗換換氣,天亮了,屋中難免有些憋悶。」

    屋中的窗戶緩緩推開,院中的柳樹就映入了眼帘,早晨清新的空氣一擁而入,讓屋中沉悶的味道散去了不少。

    寧王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一副佳人推窗而望的美景。他微微扯動了下唇角,露出笑容。睡了這一覺,他感覺好上不少,只是頭疼欲裂,口乾舌燥。

    「咳咳」忍不住輕輕咳嗽了兩聲,驚擾了看向外面晨景的明華。

    明華連忙回身,「王爺醒了?」她驚喜,過去摸了摸寧王的額頭,又攤手往他的衣衫里摸了摸,這才叫了外面守著的人送水進來:「王爺先喝些水潤潤喉嚨,可餓了?廚房裡面熬了粥,這時候讓他們送過來,王爺吃些。正好早飯後喝藥」

    「都聽你的。」寧王低聲啞著嗓子說,明華細細餵了他喝水,看著他有些乾裂的唇角,有拿著帕子潤濕了輕輕擦拭,這才低聲道:「王爺先躺下歇著吧,如今還早。」

    她說著起身端著水杯出去,寧王見狀一愣,半響才反應了過來,躺在**上自嘲地笑了笑。

    一個「危及帝星」的兒子,對於有諸多兒子的皇上而言,自然是微不足道的。縱然他做得再好,只怕在皇上的心中,也只有他死了才算是孝順吧。

    早就知道的事情,又何必放在心中讓自己難過呢。

    「明華」他低聲叫住了要多出去的明華,「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做就是了,你陪陪我。」

    明華身子僵了下,把杯子交給紫葡,換了一個溫婉的笑容這才回身走了過去,笑著坐在**邊握住了寧王的手。


    「王爺放心,陳大夫給你看過,無礙的。」她低聲道:「王爺這次就在莊子裡面多住些時日,等著夏日過去了,天氣涼爽再回京也好。反正這莊子中,東西一應俱全,吃喝不愁。」

    「你若是喜歡,住到秋收也成的。」寧王笑了笑,反手握著明華的手,低聲道:「你不用避著我,早就猜到的結果,沒有什麼好在意的。」

    明華這才沉默了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

    寧王見她這樣,忍不住抬高手摸了摸她的臉頰,低聲道:「我還是喜歡你笑的樣子,更漂亮些明華,你和你腹中的孩子,才是我的家人」

    至於其他,從他們勾心鬥角,設計陷害,評估得失的時候,就沒了家人的真諦了。

    明華心中微微一顫,半響才低聲道:「我明白了,王爺」

    「宸鉞。」寧王低聲道:「這名字,還是柏貴妃給我起的,鉞,金戈鐵馬的鉞。如今想來,應當是她希望我自強的一番好意吧?只怕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我竟然真應了她給我起的名字。」

    「這名字是貴妃娘娘」明華愣怔了下,想起寧王不受皇上待見的架勢,也明白只怕皇上是不會費心思給他起名的。柏貴妃養了寧王在身邊,她親口提了,皇上這才應允的吧?

    她略微頓了下,眼神越發的溫柔。

    「宸鉞。」她低聲叫,聽在寧王的耳中就如同天籟一般,撥動心弦。

    宮中的御醫來的倒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而是長久負責寧王病症的孫院判和正得用的劉院判兩人。只可惜,來的時候寧王喝了藥睡下了。兩人小心翼翼給寧王診脈,然後又看了那藥方,直呼兒戲。

    「這般的藥,哪裡是治人的,分明就是要人命的。寧王殿下身子早就虛弱,被一年前那次重傷給掏空了。這一年多的休養才略微好了些,如今奔波一番病倒,乃是底子薄弱的緣故。這要,只看裡面用的這幾味藥材的用量,就當知道是虎狼之藥了!」

    孫院判說著忍不住想要摔了那藥方,若非一旁劉院判頻頻使眼色,示意明華還在一旁,他怕是更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明華但笑不語,反正陳大夫早已經被安排休息去了,這會兒她也不急,只低聲解釋道:「王爺半夜急病,一來一去京城請兩位過來又需要時間長久一些,我這心中放心不下,才慌亂之中請了鄉野的大夫,想著先把高熱退下去,總歸是好些的。」

    她說著抬眼笑著看向兩個院判,道:「如今兩位院判到了,我這才放下心來。」

    聽得明華這般說,不管是孫院判還是劉院判都有些訕訕的了。半夜就有寧王府的侍衛拿著令牌入京,然而他們到時都已經不是天光大亮了,而是城門打開,車水馬龍之際了。

    堂堂王爺,急病求醫,這般拖拉

    兩個人不管心中怎麼想,此時卻也只能含糊過去了。

    明華坐在一旁聽著兩個人辯論寧王的症狀,只聽得心驚膽戰,覺得寧王仿佛就是那平日裡面練字的宣紙一般,力道略微大些,就會被戳破一般。

    然而,比起這些嘴上功夫了得,只知道開平安藥方的御醫,她還是更信任那位千里迢迢請來的陳大夫一些。

    等著兩位御醫開了方子,她立刻讓人前去抓藥,順帶送人回京。

    「老夫留下吧,皇上那邊還請劉院判辛勞一番,畢竟父子連心,皇上記掛這寧王殿下,怕是還等著消息呢。而如今,寧王身邊也少不得人」孫院判與劉院判一商量,誰去誰留就定了下來。明華讓人安排住處,等著人離去了這才去了一旁碧紗櫥後面躺下略微休息了一會兒。

    寧王這一病,對京中的情勢看似沒有什麼影響,然而皇上的反應卻是安了如今住在宮中的魏王和齊王的心。兩個人半夜就得了消息,等知道天光大亮,御醫才出京之後,不由齊齊鬆了一口氣。此時倒是兄弟間的默契十足了。

    只要皇上依然厭惡寧王,那麼他們就還有機會。

    畢竟,皇子之中,秦王破相毀容,隋王寄情詩畫,晉王膽小,楚王沒有主見,只有寧王堪稱是他們的大敵。以前以為,寧王能夠在北疆站穩腳,定然是一個只知道的打仗的魯莽人。然而,看他回京之後的一舉一動,卻也不容小覷。

    更何況,這公主府的世子柏晏鈺之死的事情,兩個人各自被關押,都確信了自己並非下手之人。再考慮到對方的態度。冷靜下來之後,就隱隱生出了懷疑。

    若是這是旁人做的一個局,為的就是讓他們互相撕咬,那人好趁機上位呢?

    而那個人,萬一是如今在朝中頗得好評的寧王呢?

    不管是齊王還是魏王,這兩天在宮中都度日如年。他們倒是不害怕被查出什麼,畢竟這事兒無論如何都不會是他們做的。查案子的又是皇上的暗衛,定然不會出現栽贓嫁禍的事情。

    他們怕的是,這如果真的是寧王的一個局,那他們兄弟二人可真是看走了眼,要吃一個大虧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寧王夜半急症,皇上天亮才派了人出城的消息就傳來了。

    這一個消息透出來的意思可就多了,齊王和魏王后半夜就沒睡,這會兒更是精神奕奕。一個在宮中踱步,一個坐在窗前看著外面發呆,實際上都在思慮著寧王這病的情況。

    而御書房中,皇上聽聞了這兩宮的消息也不過是笑了笑。

    等到聽聞劉院判回來,他這才略微直了直身子,沉聲道:「宣!」

    寧王究竟是真病,還是裝病,他也想知道。

    劉院判低頭進去,跪下行禮問安。皇上擺手,「起身,說說寧王的情況吧。」

    劉院判一五一十說了個清楚,寧王體虛到了何種程度,脈象又是如何的虛浮,高熱**未退。另外就還有那一副虎狼之藥,也是要說清楚的。

    若寧王真的一病不起,甚至是命不久矣,他們可不能替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鄉野大夫背黑鍋。

    「竟然如此嚴重?」皇上皺眉,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的。劉院判低頭道:「只怕比臣所說的還要嚴重些。畢竟,寧王殿下一年多前就重傷幾乎丟了性命,又在北疆極寒之地染了寒毒。回京之後這一年多來雖然細心調養,可是畢竟傷及了根本。如今,寧王殿下表徵只是發熱,然而高熱不退最是傷身,加上他內里早已經因為之前的重傷而被掏空」

    這話,接下來就不好說了。劉院判閉口不言,皇上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萬一寧王沒有挺過去,只怕就真的命不久矣了。

    想到此處,他心中一松,轉而就又緊了起來。

    那畢竟,是他的孩子啊!

    許久,皇上才擺了下手:「你辛苦了,下去歇著吧。」他想了許久,竟然真有種不知道究竟是希望寧王死了,還是活下去的感覺。若是寧王真的死了,沒了那「危及帝星」的命格,他自然是能夠放鬆下來了。可是,事關生死,皇上才意識到,那畢竟是他的孩子。寧王小的時候,他縱然不喜看著柏貴妃的面子上也是看過的。

    如今想想,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抱過那個孩子呢。

    「皇上若是累了,不如躺下歇息會兒,為了等寧王的消息,您已經坐了許久了。」鄭海在一旁低聲勸著,皇上微微一愣,然後就點頭扶著他的手臂起身去了一旁軟榻上休息。

    夢裡,他似乎回到了初登大寶的時候,帶著妃嬪有孕,心中高興莫名。那應當是他登基之後的第一個孩子,他格外的看重,還曾經對有孕的女子說:「若是這孩子是個公主,就給她最尊**的待遇,嫁最好的駙馬,讓她一輩子順遂若是個皇子,朕就親自教他讀書寫字,騎馬射箭」

    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就是寧王。

    不要說是教他讀書寫字、騎馬射箭了,他連著抱他都沒有抱過一下!

    依稀中,皇上仿佛看見了一個孩童的模樣,跌跌撞撞朝著他走過來,低頭帶著無限的委屈。

    「父皇為什麼不喜歡我是孩兒哪裡做錯了嗎?」

    「是父皇錯了」皇上睡夢中低聲說,然後就看著那孩童抬頭,「錯了,就要付出代價!」那孩童一張臉哪裡有半分的天真無邪,一雙眼漆黑看不到底一般,只有怨恨。

    「呼——!」皇上猛然坐了起來,從睡夢中驚醒了。



76.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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