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種種跡象都表明她不曾干涉這個,你要如何選擇?那你和她之間的芥蒂就煙消雲散了,一個是陪你度過四年風雨的女人,一個是你的未婚妻,你選誰?」
顧寒州聞言,菲薄的唇瓣緊緊抿成,形成一條淡薄的冷線,稜角逼人。
那一雙幽邃的眸,湛黑一片,裡面仿佛翻湧著驚濤駭浪。
他沉默,沒有開腔。
「你是在猶豫?」她追問道。
「我不會放開許意暖的手。」
他最終一字一頓的開腔,那性感的唇瓣里,溢出鏗鏘有力的話語。
「但你要明白,露西婭不簡單,她太過強勢,想要的東西必須得到。也不要輕易低估女人的小伎倆,對男人來說是非常致命的。」「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沒有定力的男人嗎?就算我和露西婭誤會一場,但我和她有緣無分。我清楚地知道我現在愛的人是誰。我沒辦法一顆心分成兩半,同等對待。我愛許意暖一個人都無暇分心,更不要
說應付前女友了。」
「我無法做到旁觀者清,但是我清楚自己的內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想,就算沒有當年的事情,我和露西婭也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麼?」
「只因為她是凱特林家族的人,我需要旗鼓相當的夥伴,但絕對不需要這樣的妻子。枕邊人不是用來算計的,我怕我和她睡在一起,還要擔心她要了我的命,她對我來說,不安全,等同於敵人。」
「以前,我以為她是個小家庭女孩,我想以後出頭人地,一定會辜負她。但沒想到,她來頭這麼大。我想,她現在也不稀罕我的保護,可是意暖不一樣,她需要我,我也需要她。」
「在地獄生活太久的人,渴望得到救贖,她……就是我的救贖。」
他字字鏗鏘,沒有半點猶豫。
他也有迷茫,但不至於迷失心智。
如果他需要一個旗鼓相當的妻子,也不會找許意暖了。
她的確沒有那麼龐大的能力,給自己多少幫助,但……她給自己的,也不是旁人能夠代替的。
溫以晴得知這番話,心中安慰了不少。
這個世界上唯利是圖的人太多了,為了利益可以放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良心。
每個人都把婚姻當成祭品,來求得自己想要的東西,那愛情這東西對於這些人來說,實在是太過奢侈了一點。
「那你想好要如何向許意暖交代了嗎?」
顧寒州聞言,頭疼扶額,另一隻手輕輕敲打烤漆桌面,發出錯落有致的聲音。
「我還不知道,我怕她接受不了。」
「的確,你的前女友太強大了,太容易讓人產生自卑感。我在她面前都要身價矮上三分,更不要說許意暖了。先瞞著,這邊事情早點處理,然後回到帝都。你自己也要快點解決,明白嗎?」
「這邊的事情比我想像中要複雜的多,一時半會我離不開。既然露西婭已經發現了我,我也沒必要躲躲藏藏。我打算把意暖先送回帝都,讓言晨幫忙照顧,我也可以心無旁騖的早點解決。」
「這不是一個方法,女人一多,戲也就多了,好好處理。寒州,你如果不執著你二哥的死,你會輕鬆很多。」「那你呢?你如果不執著,你都已經改嫁了,顧顧也不會這麼大。我們執著的方法不一樣而已,我想著復仇,你留下了二哥唯一的血脈,為他守了這麼多年。你如果放棄,你也會輕鬆很多。我們都明白這個
道理,可實際上寧願自己累著,也不願放手,不是嗎?」
「……」
溫以晴聞言,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什麼,但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最後苦澀的笑了笑,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都是對的。
誰都知道放下來會輕鬆很多,但……嘴上說的輕巧,心裡的那個人,怎麼能那麼容易割捨?
溫以晴輕輕搖頭,轉身離去,背影有些落寞。
顧寒州視線幽幽的落在那份文件袋上,眸深許。
事情太過湊巧,剛好凱特林家失竊,竊賊就上了遊輪。
他不會全信,也不會完全不信,他會查個水落石出,不會讓真兇逍遙法外。
他晚上很早回去,遣退眾人,家裡只剩下她們兩個。
顧寒州親自下廚,給她準備西餐,甚至還放了黑膠片。
紅燭點燃,燈光昏暗,氣氛很好。
他甚至還開了紅酒,當然她喝得是果汁。
她忍不住從背後,輕輕地抱住顧寒州,小腦袋彈出來,看他手法熟練地煎牛排,不禁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還會做飯呢?」
「一直都會,以前那麼忙都有時間學,現在反而擠不出時間了。」
「那你怎麼都不告訴我?」
「你也沒問我,先回去坐,很快就好了。」
他寵溺的說道。
「今天是什麼日子嗎?你竟然親自下廚,準備好吃的好喝的伺候我?」
顧寒州聞言,眼神黯淡了幾分,因為這是離別的晚餐。
他明天就打算讓安叔帶著許意暖回去。
一想到她要離開自己很長一段時間,心臟不由得抽緊。
等他解決這邊的事情,就會飛奔回去。
「等會告訴你。」
「嗯嗯,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她有些敏感,因為今天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
她變得乖巧很多,也不嚷嚷著吃了。
沒心沒肺的人,有時候也會觀察細微。
很快晚餐準備好,顧寒州端上了桌。
她一直沒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悶頭吃東西。
她聽到了刀叉放下的聲音,輕輕地磕在了盤子邊緣,發出了一聲脆響。
明明聲音不大,可卻像是悶雷一般,砸在了心頭,讓她心頭一顫。
她抬起眸子,見他欲言又止。
他微微攏眉,最終狠下心來說道「這邊出現了緊急情況,我可能無暇照顧到你,在這兒的時間也會延長。我明天早上安排私人飛機,讓安叔送你回去,等我忙完了立刻回去可以嗎?」
「嗯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乖乖聽安叔的話。」
她沒有問原因,而是乖巧的點頭,生怕自己打破沙鍋問到底,會讓他覺得心情沉重。
他忙起來無暇顧及她,考慮她人生地不熟,想讓她回去無可厚非。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女人的第六感向來很準,來的洶湧,也毫無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