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智商,荀志敏自詡可以碾壓很多人,可是今天的常委會,真的不是他可以操控的,空降兵根本不跟你玩兒票選啊。
連秦武都表態了:「提名人選有爭議不是壞事,我們還是提倡差額選舉的麼!滕弘飛的問題需要查,人選還是交由更客觀的人去決定,還有什麼問題?」
您都說了還有什麼問題啊?很顯然秦書記這是不滿地方派的疲勞戰術,開會到現在,老秦已經快要睡著了,真的不想繼續看雙方耍猴,誰是被耍的猴?
現在的秦武,已經無所謂空降兵還是地方派,如果換做別人有這樣的心態,那是祁連省幹部的福氣,一把手就應該保持超然的姿態麼。
問題是秦家武公子不是這麼想的,在秦武的心目中,什麼地方派什麼空降兵都沒有意義。老秦已經完成自己的人生目標,沒錯在他的心目中,省委書記已經是他最好的結局。
假如有可能,秦武寧可帶著省委書記的官位回家休養去,還不到六十歲的他,居然開始膩味現在的生活,這傢伙原本就是懶散享樂的性體呀。
現在秦書記表態,大家都把目光轉向省長大人,這也是祁連省省委班子的怪象之一。按理說省委書記一把手才應該是最後表態的那一個,一方面彰顯水深流去慢貴人話語遲,另一方面也是最後的一錘定音。
但是在祁連省卻沒有這種說法,通常情況下都是趙慶沉吟到最後表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省委書記,秦武連黨群書記都不像啊。
也許有人替秦書記歌功頌德,說什麼他老人家是老子「無為而治」的信徒,這簡直是讓人笑掉大牙。看看信奉黃老之術的漢初時代,人家那才是真正的無為而治。
漢初統治者以秦亡為戒,為了緩和階級矛盾刻意與民休息,實行無為而治,黃老思想的君道無為、刑德相輔、節慾崇儉、愛民養民的觀念,轉化成一系列切實可行的統治政策。
《漢書》說:「孝惠高后之時,海內得離戰國之苦,君臣俱欲無為,故惠帝拱己,高后女主制政,不出房闥,而天下晏然,刑罰罕用,民務稼穡,衣食滋殖。」
文景二帝繼續將黃老之術作為治國方針,那是因為前人的政策適應國情適合民意。可是祁連省什麼情況啊,連中央的政策都無法徹底貫徹執行,你這算是哪門子的無為而治?
純粹是不作為麼!秦武的不作為恰恰是地方派想要的,今天老秦卻定了調子,趙慶還真不好反駁秦書記的話,畢竟人家是一把手。
咳咳!儘管千不甘萬不願,今兒卻不能發泄出來,趙慶第一次覺得二把手的悲哀:「同意書記的意見,矛盾上交雖然有點不負責任,卻也是避免矛盾激化的良方。」
避免矛盾激化的良方麼?荀志敏有點失落,連省長大人都開始軟下來了,以後地方派真的沒有好日子了吧,連最後的遮陽傘都要倒了嗎?
不甘心!小諸葛真的不甘心,問題是省委書記不是地方派大佬啊,荀志敏有種鬱悶的感覺,似乎比那一次被打掉牙齒更鬱悶。
兩位大佬先後表態,今天的會議總算是告一段落,看著空降兵帶著掩飾不住的得意,荀志敏的心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劈了一刀!
啪!茶杯狠狠砸在牆壁上,馬英飈、康寧峰和袁勝都嚇一跳,省長大人很久沒有這麼發火了,沒想到今晚這麼大脾氣。
在趙慶心目中,這是最失敗的一次常委會,地方派居然和空降兵平分秋色:「左寧為什麼彈劾滕弘飛?西北左家想要幹什麼?是不是……」
雖然趙省長沒有繼續下去,但是在場的各位都知道,省長大人真的生氣了,以往壓抑怒火的時候會泡製功夫紅茶,今天連泡茶的心情都沒了。
別看和空降兵平分秋色,實際上卻是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趙慶不喜歡把決定權交到別人的手中,換一個說法他不相信文鳴的投名狀,也不相信他在中組部的運作能力。
如果文副書記真的強大到可以左右中組部的話,也就不會妄想投靠自己,甚至還不惜把人事大權充當投名狀,無非是他能力不足實力不夠。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理由,老趙從來不相信空降兵,不相信他們能夠和地方派一條心。祁連省是地方派的家鄉,只有家鄉人才會盡心盡力搞建設,空降兵不過是一群下來鍍金的傢伙罷了!
坐在一邊的荀志敏忽然道:「且看他們明天的表現,如果僅僅是把土地交出去,很有可能是獨善其身。如果還有其他動作,那就是為了向空降兵投誠,其心可誅!」
其心可誅麼?趙慶揮揮手,馬英飈等人走出去,趙省長坐到沙發上。他知道小諸葛有話要說,果然見荀志敏動了茶几上的象棋,居然出車吃士。
問題是沒有防護的情況下,出車吃士那不是找死麼?趙慶愣了一下,瞬間懂了:「丟車保帥?」
荀部長微微點頭,別看荀志敏被鄧某人打掉牙丟盡臉,可是這位有著小諸葛、官場半仙的匪號,這是地方派公認的智囊。
雖然偶爾的判斷挺不靠譜的,但是十次總有四五次是準確的,這樣的概率已經很厲害了,足以讓地方派把他當成小諸葛。
居然是丟車保帥!趙慶眯起眼手指輕輕敲擊棋盤,這是一張極品紫檀木打造的棋盤,連同棋子和下面的茶几都是極品紫檀木打造。
這套極品紫檀產品,是寰宇建設集團入駐祁連省的時候,拐彎抹角讓人送給趙省長的,現在寰宇建設已經成了昨日黃花,這套彌足珍貴的極品紫檀木產品,卻越發的彌足珍貴。
老趙最珍愛的一套物件,還包括那套頂級紫砂壺,平常省長大人就喜歡坐在紫檀木物件旁邊,一邊泡製功夫茶一邊享受禪定的快感。
只是今天趙慶的心,無論如何也無法淡定,喝一口茶忽然道:「你想說什麼?」
荀志敏蘸著茶水在茶几上寫下一個名字,趙慶倒吸一口冷氣,眉頭緊皺陷入沉思。他知道荀志敏說的很有道理,之前也許他有太多的不靠譜,但是這個名字卻是百分之百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