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
就在真藤立三就要閉目等死之際,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聲響,直直刺向他胸口的那柄劍也隨著這個聲音發生了偏移,沒有刺中他的胸口,而是刺中了他的左臂。
利劍入肉的疼痛瞬間讓真藤立三的臉扭曲了一下,但他的眼中卻沒有太多的痛苦,有的反而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左臂傳來劇烈的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幻覺,他還沒死。
不過,只是暫時的。
那柄接連刺中他肩膀與左臂的劍,再次被抽回,又立刻以更快的速度繼續執著的刺向真藤立三的胸口。
好在,真藤立三及時明悟了過來,忍著兩處傷口傳來的巨大疼痛,揮舞起手中的太刀,格擋開了致命的劍刃。
「不要發愣,速速撤離。」
就在真藤立三格擋開這一劍,正抓住這一瞬間的機會劇烈的喘息之時,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真藤立三儘管心中十分不甘,但咬了咬牙後,終於還是拼著被劃了一刀,奮力逼退了其他敵人,然後趁著這個時機,轉身翻過了圍牆。
「不要追擊,只是條小雜魚罷了,去抓那條大魚!」
本以為敵人也會翻牆而出,所以正橫刀等待敵人著急翻牆露出的破綻,希望能夠起到一擊必殺,至少也要給敵人留下點什麼的真藤立三,並沒有等到翻牆而出的敵人,只聽到了一句令他心中憤怒不已,卻又有些無可奈何的話。
憤怒自然是因為敵人口中那十分看輕他的形容詞,但無奈的卻是,敵人說的,是實話。
他的確就只是條小雜魚罷了。
恨恨的望了一眼身後不算高的圍牆,遲疑了片刻之後,真藤立三最終還是沒有選擇按照命令立刻撤離,而是躲進了陰影之中,一邊焦急的聽著裡面的動靜,一邊用太刀割下布條,開始包紮傷口。
就算實力不濟,他也想看看自己等下是否還能盡到最後的力量。
不過,待到他終於忍著劇烈的疼痛,將傷口粗略的包紮了一下後,腦中卻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該死,那三個膽小如鼠的混蛋竟然自己逃走了!
。。。
真藤立三暫時安全了,但蘇我良政此時卻陷入了危局。
心中擔心堂弟蘇我志雄安危的他,率先沖入了宅院,在朦朧月光下,他只能看到一個看起來與蘇我志雄差不多的身影,面對不下五個人的追擊,一邊狼狽的左支右絀,一邊向著遠處逃去。
心下大急之下,他便立刻不由分說,一邊掏出懷中暗器,以最快的速度射向就要遠去的敵人,一邊大聲怒吼起來。
「堂弟,為兄前來助你。」
顯然,他是希望能夠借著這吼聲,吸引那些敵人的注意力,進而減輕被圍攻的蘇我志雄的壓力。
但很可惜,敵人不僅識破了他的計劃,而且,似乎是見有了支援,所以心中著急之下,手上更是又加重了幾分,使得被圍攻的蘇我志雄看起來情勢愈發的危急起來,兩次都是堪堪躲過敵人的刀劍。
眼看自己這一嗓子反而幫了倒忙,蘇我良政不由的大急,也顧不得再繼續用最擅長的暗器繼續在遠處騷擾偷襲了,急忙迅速的欺身近前,希望能救出堂弟蘇我志雄。
這一次,他倒是起到了分散敵人的作用。
見他似乎想要直衝過來,圍攻的五人不得不分出兩個前來阻擊他,而一下少了近一半的敵人,被圍攻的蘇我志雄看起來,也終於不再像之前那般狼狽了。
不過,也僅僅是能勉強抵擋的模樣,想要衝破、甩開敵人,似乎有些力有不逮。
更糟糕的是,蘇我良政發現,自己似乎也陷了進去,有些難以脫身了。
繼續這麼下去,只怕要被耗死在這裡。
蘇我良政哪怕江湖經驗不算太豐富,可眼下這種情況卻還是能夠看得清楚的。
心中著急的他,只能一邊勉強應對兩個敵人的圍攻,一邊全力轉動腦袋,思考著該如何脫身,如何與堂弟蘇我志雄一起脫身。
「眼下,還是先與堂弟會和到一處,互成犄角再說吧。」
被圍攻之下,不僅要注意面前的敵人,還要分出不少的心神去注意身後的偷襲,這樣實在是太過費神。
所以蘇我良政心中做出了決定。
這個決定看起來應該的確是最符合眼下局面的,但想要做到這一點,卻顯然沒有那麼的容易。
因為蘇我良政能夠想到的事情,他的敵人們顯然也能想到。
在發現了他想要靠近被圍攻的蘇我志雄後,圍攻他的兩個敵人,手上的刀劍立刻變得比之前兇狠了許多。
尤其是當發現他妄圖接近蘇我志雄之時,更是不顧一切的,死死的堵著他的路,或是直接用以傷換傷的架勢逼退他。
被圍攻之下已經情勢糟糕的蘇我良政,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受傷這等更糟糕的境況,只能無奈的選擇退讓。
這也讓他和另一個被圍的蘇我志雄之間那不足兩丈的距離,似乎成為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
「不行,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
轉瞬間又是近十招過去,蘇我良政看著毫無變化的情況,眼中露出幾分狠絕。
他心中清楚。
他自己或許還能支撐不少時間,但被圍攻了許久,而且是被五個敵人圍攻了許久的蘇我志雄,只怕已經堅持不了太久了。
而蘇我志雄之前已經消耗了太多氣力,想要指望其改變眼下的局勢,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就只能由他來拼一把,看看能不能讓局面發生變化了。
心中下定了決心,蘇我良政目光變得兇狠起來。
作為暗器高手,近身與人纏鬥本就不是蘇我良政擅長的。
但若是能拼著受傷,在近前射出暗器,其突然性與隱蔽性卻也是會令人難以預料的。
蘇我良政正是這麼做的。
「哼!」
「啊!」
一聲悶哼與慘叫次第響起,聽起來似乎像是一個人接連發出一般。
但看著背上傷口正汩汩流血的蘇我良政,與倒在地上,正在哀嚎,似乎是捂著臉,實則卻用大毅力阻止著手觸碰臉的那個人,便能夠清楚的知道,剛剛的聲音正是二人發出來。
也能夠猜出剛剛發生了什麼。
忍受著背上劇烈的疼痛,趁著剩下一個敵人被自己的狠辣做法所震懾的空隙,蘇我良政終於突破了那不足兩丈的「天塹」。
「堂弟!」
但未等他臉上終於見到堂弟的欣喜笑容徹底出現,這笑容便已然潰散消失,不見蹤影。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