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與孟謹行寒暄完,姜忠華帶人去做善後工作,蔡匡正揮手說出發,得趕緊給孟謹行去治傷,孟謹行猛然想起身心受傷的劉愛嬌,卻哪裡還有她的蹤影。
孟謹行懊惱不已,顧不得自己一身的傷,發動所有人到處搜尋,直到天色將黑都沒有劉愛嬌的消息,他只得在眾人的勸說下前往醫院。
剛進入長豐,大哥大一有信號,蔡匡就分別向鄭三炮和肖雲山匯報了下灣採石場的情況。
鄭三炮指示他儘可能將事件控制在長豐範圍內解決,從快從重處理涉嫌犯罪人員,孟謹行的傷如果長豐能治,就不要一直送到申城去了,長途奔波對傷者不利。
孟謹行和鄔雅沁聽到後都沉默不語。
蔡匡正問孟謹行:「你自己怎麼看,如果你想去申城治傷,我送你去!」
「謝謝蔡頭!」孟謹行搖搖頭,「這件事,我也有魯莽的地方,不要再給大家添麻煩了。」
蔡匡正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這件事,估計不可能公開為你請功,但你放心,你所有的醫療費用,我一定盡全力讓局裡承擔。」
孟謹行笑笑說:「這又花不了你幾個錢。」
「嘿,你小子!」蔡匡正對孟謹行的灑脫很是欣賞,「以後有什麼事,儘管直接找我,這總行了吧?」
「蔡頭,也別以後了,我現在就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行個方便。」
孟謹行說著就想為馬民等人再在蔡匡正面前求個情。
哪知,蔡匡正手一舉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小姜跟我透露過一些,這事就讓他去辦吧,只要不超過法律的框架,我不反對。」
孟謹行大喜,「蔡頭,我替他們謝謝你!」他忽然想到了老柴,一問之下,竟是毫無信息,他不禁有些黯然。
蔡匡正安慰道:「他估計還是怕吧,你就不要再想了,還是好好擔心自己什麼時候長回人形吧!」
鄔雅沁笑道:「有我在,保他很快又恢復人模狗樣的。」
……
大仗一過,孟謹行精神一松,沒進醫院就開始昏睡,一睡就睡了三天,醒來發現病房裡的果籃禮品可以開個規模不小的禮品店。
雖然縣裡要低調處理下灣採石場的事,但各級領導卻在孟謹行昏睡期間,都以私人名義來醫院慰問他,除了對他的義勇大加讚賞之外,也表揚他顧全大局對待下灣採石場的問題。
鄭三炮更是在病房裡當著陪同前來的其他幹部表示,縣委就是要大力提拔這樣的年輕幹部,在長豐縣樹立新風氣。
除了各級領導,出入病房最勤的當數雷雲謠和鄔雅沁。
鄔雅沁就不用說了,作為鄔曉波的嫡系傳人,當仁不讓親自過目孟謹行的治療方案,中西醫兼顧施治,令孟謹行很快顯出人形。
雷雲謠則是接到鄔雅沁的通知後,才知道孟謹行差點丟了性命,立刻扔下工作到長豐,在孟謹行的病榻邊架了一張陪護榻,衣不解帶日夜照顧。
兩位美女各有千秋,又各具性格,周旋在孟謹行的病房內外,成了長豐縣醫院一道矚目的風景,無論是醫護人員,還是病員家屬,都想盡各種藉口來偷看一番。
孟謹行醒來的第六天,山玉嬌提著兩壇藥酒,出現在病房門口。
鄔雅沁正和主治醫生確認最後一階段的用藥,看到四處張望的山玉嬌,她連忙迎了上去。
劉愛嬌的遭遇,令鄔雅沁曾幾度落淚,見到山玉嬌更讓她心生戚戚。
山玉嬌人樸實,也聰慧,一眼就明白鄔雅沁的心情,拍拍她的手說:「別擔心,我沒事。愛嬌托人捎了信回來,說她去南邊打工了,為著不讓你們替她難過不安,一定讓我來傳個話。」
鄔雅沁聞言既喜又悲,忙把山玉嬌領進病房。
孟謹行與雷雲謠看到山玉嬌,聽聞劉愛嬌的消息,均是悲喜交加。
孟謹行拉著山玉嬌的手說:「以後,我就叫你老媽兒吧!玉嬌不能在身邊孝敬你,我來孝敬你!」
「娃兒啊,有你這句話就夠嘍!」山玉嬌含淚笑道,「你不欠我們,那是愛嬌的命,遇上了就得接受!」
四人相顧無語,暗自神傷。
出院前,蔡匡正陪著肖雲山二度來看孟謹行。
肖雲山一看見紅光滿面的孟謹行,就笑著對蔡匡正說:「看看,看看,到底有女娃子陪著,不但恢復得快,氣色也是大好!我記得上次來,他還睡得像頭豬嘍!」
「嘿嘿,讓肖縣見笑了!」孟謹行不好意思地說。
「雲謠啊,你準備什麼時候帶小孟去見你爸?」肖雲山笑著問,「這樣老偷偷摸/摸可不好!」
「肖叔叔,誰偷偷摸/摸啦?」雷雲謠紅著臉嗔道,「人家可是光明正大進進出出的。」
「哈哈哈……」肖雲山大笑,「那我可要跟著小孟去你家,向你爸討杯酒喝了!」
「肖縣,快別笑我們了!」孟謹行連忙說,「雲謠是個出色的女孩,我現在什麼成績都沒幹出來,怎麼好意思登堂入室?」
他說著拉起雷雲謠的手道:「和雲謠站一起的男人,就該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我現在長得還不夠高,再給我兩三年的時間,讓桑榆有一番新面貌了,我再去見她爸爸!」
孟謹行的這番話,句句肺腑,令雷雲謠和肖雲山、蔡匡正盡皆動容。
肖雲山拍著孟謹行的肩膀道:「有志氣!我喜歡。出院後好好干,我們等著聽你的喜報!當然,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有問題直接來找我,找志剛都可以。」
孟謹行可不想錯過這個好機會,立刻提出了「四自公路」的設想。
住院的這段日子,他和鄔雅沁、雷雲謠都沒閒著,把「四自公路」的整個方案研究透徹,又結合長豐、桑榆的實情,制定了一個可行的計劃。
鄔雅沁又替他跑申城見了崔牛,講了孟謹行的設想,獲知崔牛已經把桑榆旅遊開發試點的計劃報了上去,並且已經獲得局黨委的一致通過,就馬上電告雷雲謠,由雷雲謠出面請鍾輝寫了篇桑榆自然環境現狀的連續報道,分三期刊登在申城日報上,提前為桑榆造勢。
因而,當孟謹行把「四自公路」計劃交到肖雲山手裡時,肖雲山臉上全是會心的笑容,桑榆旅遊開發已經箭在弦上,他接下去只要順勢而為,小小地推一把便好。
但他還有個關鍵的問題,「我聽其豐說,你上一次招商不是很成功,那這次自籌部分資金有問題嗎?」
孟謹行點頭道:「創天集團、無極草堂都已經答應參與投資,我回去上班後,第一期兩百萬資金就會划過來。」
「兩百萬?」肖雲山吃了一驚,「真有這麼多,全部劃到桑榆?」
孟謹行明白肖雲山這句話里的雙重含義,立刻說:「我跟鄔經理商量過,光桑榆發展是不夠的,沒有長豐縣就沒有桑榆!公路建設也必須有縣裡參與和支持,才能順利進行,所以,創天集團的一百萬會劃到縣財政的賬上。」
肖雲山臉上立刻泛出紅光,這筆錢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現如今的官場,當領導,手裡必須握有兩樣東西——人事和財權。
長豐的人事在鄭三炮手裡,肖雲山根本插不進手。
財政一支筆雖然是他,但對於一個常年吃救濟的貧困縣來說,他連問市里討要點縣長備用基金都難,更不要說靠手裡的錢去調動各級部門對自己俯首帖耳了。
有了孟謹行募來的一百萬,他這一次確實可以在建路這件事上做做文章了!
「謹行啊,你幹得非常好!」肖雲山改變了對孟謹行的稱呼,「有了自籌資金,再加上長豐旅遊開發的啟動,我們就有底氣向銀行要貸款了!」
肖雲山與孟謹行談完正事,蔡匡正這才告訴孟謹行,老柴昨天到縣局了,因為翻牆跳進車斗時落在石頭上傷了腿,他是爬到縣城的,所以晚了好多天。
孟謹行當即鼻腔酸澀難當,蔡匡正讓他放心,他一定想辦法酌情處理老柴的事。
四人又閒聊一陣,肖、蔡二人便起身告辭。
雷雲謠待人一走,就輕輕打了孟謹行一拳道:「人家又沒答應你什麼,你瞎說什麼去見我爸!」
「人家答沒答應我不管,你答不答應呢?」孟謹行抓/住她肩膀,與她額頭相抵。
雷雲謠雙頰如粉桃,羞澀地睨他一眼後,輕輕推開他說:「你知道我心裡怎麼想!」
「我又不是你肚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孟謹行裝糊塗,「快告訴我,你怎麼想?」
「討厭啦!」
雷雲謠才輕嗔一聲,粉唇就被孟謹行狠狠吸了一下,他笑眯著眼問,「說不說?不說的話,我要對小貓實行主人權利了!」
雷雲謠被他看得一陣心慌,嬌羞著輕哼,「你讓我說什麼啊?連主人權利都有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孟謹行眉開眼笑地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一下道:「這就對了嘛,我的小貓兒!」
雷雲謠害羞地縮進他懷裡,稍頃輕聲說:「謹行,要不,什麼時候真的去見見我爸媽吧?」
孟謹行抬起她下巴笑問:「怎麼,急了?」
「什麼呀,你就不怕我被人搶去?」雷雲謠扭扭身子說。
孟謹行把她的頭重新摁回自己懷裡,緊抱著她,自信地說:「除非你自己不願意,否則沒人能把你從我身邊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