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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帆忙活了好一陣子,總算閒下來了,見日頭往西邊去了,帶小兔崽們出來玩玩,一隻兩隻拎在草地上,看它們蹦躂玩耍。
皇甫珠兒帶著兩個婢女走了過來,屈身給她請安。
白千帆正無聊,見她來了,高興的叫月桂,「快拿凳子給姐姐坐。」
月桂搬了只繡墩放在樹底下,黃甫珠兒笑著坐下來,說,「怎麼不見三哥哥?他沒陪著王妃?」
「我不用他陪,再說他最近忙得不可開交,連面都見不到。」其實她是沒好意思說,那天晚上說漏了嘴,楚王一直生氣來著,也不怎麼搭理她,早上她沒起,他就走了,夜裡她睡了才回來。
其實離得並不遠,她也到前邊的衙門去過,她主動去看他,他臉『色』倒還可以,但確實忙得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她,她不好在那裡礙事,只好又回來了。
「三哥哥確實很忙。」皇甫珠兒嘆了口氣。「我先前以為他說分江而治是說著玩的,沒想到現在卻真的這麼做了,先不說咱們是北方人,在南方長期生活下去不習慣,跟著三哥哥出來的將士都是有家有口的,如今和家人斷了聯繫,那份牽掛和離愁,該是多麼的讓人傷心。
還有皇帝那個人,三哥哥對他應該是了解的呀。奪了他半壁江山,他豈能罷休?二十萬鐵騎營守在渭水河畔。只要一聲令下,便會朝南邊反撲過來。三哥哥如今忙於建國,可曾想到敵方在江那邊虎視眈眈的看著我們,只要有機會,他們便會揮軍南下,將還未崛起的新國,拖進一片混戰之中。到時候整個南邊又將是屍野遍地,血流成河的慘狀,這些三哥哥應該知道的,但他現在一門心思就想建國立業,壓根不考慮別的。太子哥哥勸過他,可他一意孤行。不如王妃找機會勸勸他,如今也只有你的話,他才聽得進去。」
白千帆一臉訝異的表情,她是個頭腦簡單的人,當初真的沒有想那麼多,就想停戰,過安穩日子。
她囁嚅的道,「當初是我讓王爺停戰的,打起仗來,百姓們心驚膽戰的,日子也過不安穩。不是還燒城了嗎?如果繼續打,再燒城怎麼辦?姐姐說得都有道理,但我覺得這事吧,也不是不能克服,咱們雖然是北方人,可江南挺好的呀,氣候適宜,景『色』好,最重要的是吃的東西也多。說到將士們和親人相隔兩地,確實是傷心的事。但我想,王爺和太子都是那麼聰明的人,一定會想到辦法來解決的。至於皇帝。王爺說了,他並不是一個很壞的人,只是『奸』臣當道蒙蔽了他的眼睛,」她嘿嘿笑了兩聲,「王爺說的『奸』臣就是我爹。」
黃甫珠兒都不知道自己是哭好還是笑好,沒見過這麼缺心眼的人,夫君說自己的爹是『奸』臣,她還好意思笑。
「那……王妃是不贊同我的觀點了?」
白千帆儘管覺得皇甫珠兒的話不無道理,但她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姐姐說的對,但是事情可以慢慢來解決,不一定非得打仗呀。」
皇甫珠兒輕輕嘆了口氣,既然聽不進去,多說也無益,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原來楚王決定分江而治是因為楚王妃。他們夫妻團聚,和和美美過自己的小日子,便把所有的一切都拋到腦後,曾經在自己眼中鐵骨錚錚不怒而威的大人物,如今變成守著媳『婦』過日子的小男人。她在心裡表示不恥之餘,又有一些不甘。
喜歡和愛果然是不同的,喜歡一個人只是對她好,愛一個人,卻是奮不顧身,做什麼出格的事都不為過,哪怕淪落到被人恥笑的地步,仍是甘之若怡。
她扯開話題,「天可真熱啊,比起北方來,南方的夏天真不好過呀。」
「是這話,前幾天還陰雨綿綿的,這幾天日日艷陽高照。可憐我這些兔仔們也只有早上和傍晚才敢出來遛遛。」
皇甫珠兒說,「別的不怕,就怕旱,哪怕是江南水鄉,一但旱起來也了不得的。昨兒個三哥哥讓我得了空抄抄經文,若真是久旱,倒時侯拿到廟裡去祈福求雨用。」
白千帆見過皇甫珠兒的字,說,「姐姐還寫上回那樣的……用王爺的話怎麼說來著,龍飛鳳舞。」
皇甫掖嘴笑,「自然不能,得寫小楷,用滲了金粉的墨汁寫成蠅頭小楷,做成冊子,送到廟裡去供著。這是自古傳下來的規矩,以往遇到災年,便由皇后娘娘率領妃子們抄寫經文,親自拿到廟裡去祈福的。」
白千帆不好意思的笑,「姐姐別笑話我,其實我連什麼是蠅頭小楷都不知道。」
「我笑話你做什麼,各人際遇不同,我是打小家裡請了先生來開蒙,想不學都不成,總歸學了對自己有好處,象我這種家世,如果不會寫字,會讓人笑話的,王妃不同,打小沒有人管,後來到了王爺身邊,有機會學了,或許是隨意慣了,不願受約束,也靜不下心來,所以不願意學,人各有志,這沒什麼的。」她站起來,笑著說,「趁著這會子不熱,我再去寫一會,免得三哥哥催。」
皇甫珠兒走了,白千帆坐在那裡愣了半天神。細細回想,皇甫珠兒沒說錯什麼話,可她這心裡為什麼總有些怪怪的……
月桂哼了一聲,「還以為她改過自新了呢,說起話來還跟從前一樣頂心頂肺的。什麼不會寫字讓人笑話,什麼隨意慣了,靜不下心來,合著她樣樣好,咱們王妃就是個上不得台面的!」
白千帆說,「你別這樣,她說的也沒錯,她會的這些,我確實都不會,當初在宮裡瑞太妃也說,我什麼都不學,沒得讓人笑話,笑話我倒不要緊,就是連累了王爺。」她幽幽嘆了一口氣,「他那樣玉樹芝蘭的人,娶了我這樣一無是處的,真是難為他了。」
月桂喲了一聲,「您連玉樹芝蘭都會說,怎麼是一無是處呢,要我說是她眼紅,王爺寵著您,不想學就不學,這有什麼的。」
白千帆指著那些滿地爬的小兔仔,「我每天同它們玩耍,知道這叫什麼嗎?」
「叫什麼?」
「玩世喪志。」
月桂睜大了眼睛,「喲,您會的詞真多,不過這也不叫玩世喪志,這叫消遣。皇甫姑娘不也弄了只狸貓成天抱著嗎?」
白千帆沒吭聲,看著天『色』一寸一寸暗下來,問:「剛才她說什么小楷來著?」
「蠅頭小楷。」
「什麼意思?」
「就是寫的字特別小,象蒼蠅頭似的。」
她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蠅頭,我還以為是老鷹的鷹。」
月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