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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容澉覺得自己最近的情緒有些怪異,怪異到他需要反省,反省的結果自然是白千帆,因為她,他才會變得這般反常。
生在天家,註定沒有手足情,父子情,母子情,跟自己最親的是身邊侍侯的人,『奶』娘或是內官,每一個皇室成員都得忍受孤獨,因為要造就獨立堅韌的品質,無論男或女,都是這樣過來的。
皇室貴胄的感情永遠比普通人來得淡漠,可這不代表他們沒有感情,大概因為壓抑得太久,所以一旦有了某種寄託,那噴涌而至的情感連自己都感到害怕。
他有了一個並非親生的妹子,他決定疼她,寵她,護她周全,還真是有點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的感覺。
可反過來,在他枯燥的生活里,她是一道陽光,給他以溫暖,是一陣清風,吹走他心頭的陰霾,是一劑良『藥』,讓他不再渾渾噩噩的過日子,他很清楚,因為她,他變得愛笑了,變得有期盼了,至於期盼著什麼,好象又不太明白。
他覺得自己應該要收斂一點,他和白千帆是細水長流的關係,互相關心,互相扶持,直到她出閣,或他娶進新人,才能打破這種局面。現在這樣並不是不好,只是需要放慢適應的速度。
每天這麼急吼吼往家裡趕不好,好象他是專程回去見她似的,其實他只是公務繁忙,需要多一點時間來處理。
他打定主意,要冷卻一下彼此的關係,所以下了朝,沒有著急往家趕,而是慢悠悠打馬四處巡視。走著走著,到了城門,守門的小兵認得他,上前行禮,「王爺好。」
墨容澉嗯了一聲,從馬上下來,打量著高聳的城門,看看是不是年久失修,有沒有破損,是否需要修繕?
正看著,一騎快馬奔過來,從馬背上翻下來一個人,落地乾脆的朝他打了個千兒,「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請王爺恕罪。」
墨容澉定睛一看,是九門提督杜長風,他抬了抬手,「不必多禮,本王隨意看看,你不用陪著。」
杜長風站起來,朝他身後的賈桐眨了眨眼睛,他們是同鄉,一起出來當兵,賈桐被分到楚王麾下,因為身手了得,被楚王看中當了貼身侍衛,他則從底層做起,一步一步混成今日的九門提督,管著臨安城裡九座城門。
墨容澉走到城門邊,寧九不遠不近的跟著,杜長風沒跟過去,和賈桐湊在一塊聊天,賈桐從袖筒里拿出一樣東西塞給他,「噯,這是王妃為了報答你,親手給繡的荷包。」
杜長風受驚若寵,拿在手裡左看右看,「當真是王妃親手繡的?繡工可不咋樣。」
賈桐白了他一眼,「知足吧你,咱們王爺都沒有,先給了你,王妃為了繡這個,手指頭都紮成了窟窿。」
「是嗎?那太受罪了,」杜長風把荷包掛在腰間,用手拔了拔,笑道,「替我謝謝楚王妃,她真是個有趣的人,若是拿銀兩來謝我,倒不足為奇,偏偏用心良苦的繡了荷包,她這份心沒得說,往後她有事,你儘管開口。」
賈桐呸他,「你怎麼不盼著我們王妃好呢,有王爺護著,她以後什麼事都不會有。」
杜長風壓低了聲音,「先前你說楚王爺不待見她,如今怎麼變了?上心了?不會吧,就那麼個小身板,王爺能看上?」
賈桐搖頭,「興許不是看上,王爺說把她當妹子看,要護她一世周全,咱們王爺跟白相爺有仇,白相爺越不喜歡的人,王爺越下死勁對她好。」
「原來是這樣,」杜長風有些不明白,「王妃不是白相爺的閨女嗎?哪有爹不喜歡自家閨女的?」
「這事說來話長,都鬧到皇上跟前去了,前些日子咱們王爺鬧的大陣仗,你有所耳聞吧,帶著人馬浩浩『盪』『盪』開到白相府去了,都是為了王妃。」
杜長風點頭,「聽說了,說是楚王爺帶著兵上白相府打架去,打成了麼?」
賈桐,「哎,白丞相哪是咱們王爺的對手,他敢打麼?」
他們在這頭說得熱火朝天,墨容澉在那頭看著杜長風腰間的荷包直皺眉頭,怎麼不是給他的,是給杜長風的?原來那日她找賈桐,便是托賈桐把荷包帶給杜長風。
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樣一來,倒是洗清了賈桐的嫌疑,既然送了荷包給杜長風,應該就沒賈桐什麼事了。他又想,會不會白千帆看中的是杜長風,畢竟救過她一次,她向來是別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因為杜長風救了她,所以她以身相許?
他被自己這個想法驚到了,再細看杜長風,個子魁武,濃眉大眼,眉間英氣迫人,是個好青年,再加他有功名,年紀青青混到了九門提督的位置,假以時日,前途不可估量。是人人掙搶的好女婿。
他越想越慌神,不覺攥緊了拳頭,這個人好麼?濃眉大眼,看上去不機靈,個子魁武,略顯呆板,眉間哪有什麼英氣,要論英氣,放眼整個東越,誰能比他楚王更英氣,戰神的名號不是白得來的,是大大小小無數次戰爭換來的。
一個九門提督算什麼,有他楚王的名號響亮嗎?他是親王之首,連皇上對他都要另眼看待,這份榮耀天底下獨一份,他這麼光芒萬丈,難道小丫頭看不見,他才是人人掙搶的好女婿麼!
越想,他越鬱悶,悶聲不吭走過來,杜長風見他臉『色』不太好,剛想開口,墨容澉卻冷著臉從他身邊過去,飛身上馬,急馳而去。
杜長風忙拉住賈桐:「王爺這是怎麼了?對我有意見了?」
賈桐笑著掙脫他的手,「沒有的事,你又沒犯錯,王爺對你能有什麼意見?這一段也不知怎麼了,王爺心火燥,有些喜怒無常,連王妃都常挨呲達,你別在意。」說完,他也上了馬,奮力追趕前去。
杜長風望著遠去的身影,喃喃自語,「遇上這麼個喜怒無常的人,小王妃可有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