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憑藉著敏銳的直覺,一眼便覺察出那四個人不同尋常。看書否 m.kanshufou.com
於是,他故意衝著那幾個人走過去。挑起兩伙兒人之間的爭端。
然後趁亂離開。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伙兒人居然如此霸道,說殺人便殺人。
他伸手探了探木婉的額頭,「庸醫,吃過藥那麼久里,居然還沒有退熱。」
他起身擰了帕子敷在她的額頭上。
見木婉雙眼緊閉,微嘟著嘴,像是一幅很不情願的樣子。
他不由得好笑。
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嘴裡嘟囔著,「你還不高興呢?從小到大,能讓我這樣伺候的,你也是第一個了。連我娘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呢。」
只可惜,這些話木婉是聽不到的。
昏黃的燈光下,木婉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在臉上留下一道暗影。
莫問好奇地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睫毛,「女孩子的睫毛都是這樣長,這樣好看的嗎?」
仔細想想,他好像還真的不清楚。宮裡的女子雖然多,可他從來都不去刻意關注過她們。
一刻鐘後,木婉還是沒有退熱,眉頭緊鎖,睡得不安穩。
莫問不禁有些慌了,「你怎麼樣,快醒醒啊!」你都睡了這麼久了,該醒了。
想要伸手將人推醒,可又擔心嚇到她。伸出的手,猶豫了一下又縮了回去。
見木婉嘴唇乾涸,他起身倒了一杯水,試過溫度後,將人扶坐起來,小心翼翼地將水餵給她喝。
木婉抿了幾口水後,似乎舒服了,眉頭也不似先前那般皺得厲害。
莫問將人輕輕放在床上,心裡不禁有些後悔,是他沒有考慮周,更不應該將她牽連進來的。
若是當時不逞能,也就損失了一些銀錢而已。她也不會被嚇到的。
想到這些,他的心便更加愧疚了。
餵了幾次水後,木婉的燒退下來了,可人卻眉頭緊蹙,人也總是不安穩。
莫問急得抓耳撓腮的,不由得回想著,自己生病的時候,娘是怎麼照顧他的。
小的時候,娘便將他抱在懷裡,大了,便是徹夜不眠地在床邊守在。
想到這裡,眼前突然出現了蘇嬤嬤擔憂的臉龐。
我真的做錯了嗎?
他不禁問自己。他知道娘擔心自己,可他又何嘗不希望找到爹爹和妹妹,讓娘開心呢?
這十多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娘的心裡有多苦的。
他記得宮外的消息里曾經暗示過,爹爹住在濱州的。
而儀仗隊在濱州出事,也算是天意了。
況且,即便自己一直帶著隊伍里,也不見得安。
這樣一想,心裡也不似先前那邊愧疚了。
正在想事情的時候,手突然間被木婉抓住。她抓得很緊,修剪整齊的直覺幾乎陷入到肉里了。
疼得莫問倒吸一口涼氣,可見木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眉頭緩緩地舒展開來,人也安穩了。
莫問心裡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忍著疼痛,任由她握著。
木婉睜開眼睛時,看著藏青色的床帳,不由得有些茫然。
側頭看到莫問趴在床邊的小桌子上,意識才慢慢回籠,想起了昨天的事情。
胃裡一陣翻滾,似乎那血腥味兒還縈繞在鼻間。
她想用手捂住嘴,可這一動才發現自己手裡抓著東西。
看到那隻被自己抓得青紫,還有幾道紅血印的手,心裡有些愧疚。
她歉意地轉過頭,「那個,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因為剛睡醒的緣故,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軟糯,莫名地讓人心軟。
她一動的時候,莫問就醒了,他睜著眼睛,保持著趴在桌子上的姿勢,微笑著說道「要說對不起的是我。」
若不是我托大了,你也不會受到驚嚇的。
木婉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她笑著搖頭,「怎麼能怪你呢?你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怎麼會知道他們會突然暴起殺人呢?」
莫問還是無法釋然,也不想推卸責任。
「其實,我在朝他們走過去之前,已經看出來,他們和船老大那些人不是一路的。」
木婉回想著昨天的情形,「若是要我選的話,我也會選擇他們的。畢竟他們看起來挺無害的。」
其實,她本想說,他們看起來挺好欺負的。
木婉越是如此善解人意,他心裡越是愧疚。
「對了,你渴不渴,我倒水給你喝?」莫問抓起茶壺時,才發現茶壺已經空了,「我下去找小二要些水。」
不待木婉說話,人已經匆匆出門了。
木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水盆和搭在上面的毛巾。
雖然昨天晚上燒得迷迷糊糊的,可出於本能,她還是保持著一絲清明的。
一來,她的戒備心重。二來,她覺得任何時候都不要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也就是說,與其你希望對方是一個正人君子,不如自己多一絲防備。以免事情發生時,沒有應有的戒備。
莫問很快就回來了,身後跟著端著托盤兒的店小二。
莫問接過托盤兒後,低聲解釋道「你先喝口水潤潤嗓子,然後喝點白粥。
過一會兒,我讓小二送些熱水上來。我去藥鋪再去給你抓一副藥回來。」
木婉雖然身體虛弱,可靠著床頭,還是能坐得起來。
說是白粥,還真是白粥,連一點小菜兒都沒有。
可她需要體力,也只能將就著吃了。
舀了一勺放進嘴裡,沒滋沒味兒的。對上莫問灼灼的目光,還是點頭道「嗯,這白粥熬地不錯。」
看著他乾涸的嘴唇,詫異地問道「怎麼就一碗?」你不餓嗎?
莫問抿了抿嘴唇,搖頭道「我不餓,你吃吧。」
木婉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莫問也不打擾她。
一時間,屋子裡只剩下勺子碰到碗時,清脆的聲音。
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將整個屋子都籠上一層金色。
十分溫暖,也十分溫馨。
木婉放下碗後,習慣地拿起帕子擦嘴,可一伸手卻摸了一個空。
這時才發現,昨天嘔吐過後,那帕子髒了,便被自己給扔了。
一愣神時,眼前出現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雪白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