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是一樓的迪廳,以吧檯為中心,四周已經圍滿了人,衣著時尚暴露的紅男綠女只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冷眼看著坐在吧椅上的五個運動服壯漢,時不時低頭交談幾句,他們挺好奇,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人敢在二爺的場子裡鬧事。
十幾個一身黑西裝、紫襯衫的年輕人橫七豎八躺了滿地,人人帶傷,地上都是破碎的酒瓶子,還有十來個穿黑西裝的手握橡膠棍將五個運動服壯漢圍在中間,表情兇狠地瞪著他們。
余杰帶著萬元戶三人趕到,一個黑西裝紅襯衫的就像見了救命稻草一樣跑過去:「余哥!」
「二子,那些人什麼來頭,想幹什麼?」
「不知道,都是生面孔,也不說話,一坐下就開始砸東西,已經打傷了咱們十幾個兄弟!」
「怎麼就你們幾個,其他人呢?」
「這不是年前輪休,他們回老家了。余哥,你看咱們要不要報警?」
余杰手一揚:「行了!這事情我來處理,你先把客人安撫好。」
說罷,他徑直走上前去,面對那五個運動服壯漢,一拱手:「不知道幾位兄弟怎麼稱呼?」
打頭的是個滿臉橫肉、掛著大金鍊的胖子:「哼,這個你不必知道!兄弟們這回可是給五哥捧場來了,可是沒想到堂堂銅雀台居然賣假酒,說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余杰冷笑,望著滿地的酒瓶子,說:「兄弟,既然你喝到了假酒,找人支應一聲即可,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現在你砸我的吧檯,又打傷我的人,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
金鍊胖子轉身看了看其他幾個運動服漢子,嘿嘿笑著:「兄弟們,聽見了沒有,銅雀台余大總管發火了,他們賣假酒就光明正大,咱們維權就是鬧事!」
說著金鍊胖子極其挑釁地往地上吐了口濃痰。
萬元戶以為余杰會暴怒,沒想到他只是眼中寒芒一閃,居然忍住沒動火。倒是張強火了,一個箭步嚯地沖了上去,指著金鍊胖子冷聲道:「死胖子,你他媽說話小心點,別他媽以為這是你能來鬧的地方」!
娃子一上前,那些黑西裝年輕人也跟著一起上前,一下子就把金鍊胖子一伙人堵了起來。
金鍊胖子倒也沉得住氣,他環視四周,冷冷地說:「怎麼著,想仗著人多欺負人少?」
「娃子!」余杰伸手攔住張強,上前一步:「兄弟,招呼不周,請多擔待。想喝什麼隨便拿,我請客,能否讓我這些弟兄先下去包紮一下?」
「哼!」
余杰一揮手:「二子,把弟兄們抬下去!順便找幾個人收拾一下。」
「好的!」二子帶著十幾人手忙腳亂地過來抬人。
說完,他走上dj台,拿過話筒對著那些還在看熱鬧的紅男綠女,說:「各位各位,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受驚了!今天銅雀台所有酒水飲料對摺,希望大家玩得開心點!」
一聽酒水對摺,人群中頓時傳出一陣歡呼聲。
看著受傷的人一個個被抬走,圍觀的人都散了,場上頓時空曠了許多,音樂聲重新響起。余杰跳下dj台,脫掉西裝,襯衫袖子往上一卷,掏出一支冬蟲夏草用zippo打火機點上,深深吸了一口,說:「走,咱們回去唱歌!」
然而金鍊胖子以為余杰是怕了他們,看了看身後的運動服壯漢,彼此使了個眼色,然後哈哈大笑,說:「切,我還以為銅雀台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原來不過如此,五哥也太他媽次了吧!」
金鍊胖子旁邊的一個年輕點的運動服壯漢更是狂妄,見余杰主動迴避他們,出言嘲笑說:「我他媽總聽人說銅雀台號稱中國南方的人間天堂,頂級富豪的私人會所,他媽的說得這麼跩,還真以為有什麼了不得,原來不過如此,哈哈。」
其它幾個人也跟著開始叫囂,一張張臉上就寫著兩個字:欠揍。
萬元戶已經冒起了無名火,和張強還有杜乃就要發作,卻被余杰攔住了。
余杰停下腳步,慢慢地轉過頭去,望著金鍊胖子嘿地一笑,說:「如果你們真是存心來玩的,沒問題,別說是今天,就是你白喝一個星期都沒問題,算我余杰賬上!」
金鍊胖子一怔,不知道余杰要打什麼主意。
余杰在他們身上掃視了一眼,臉上閃過不屑的神情,冷笑著說:「如果是來鬧事的,哼,我不管你們什麼來頭,回去跟你們的主子說一聲,如果他想跟我玩,我很樂意奉陪,但是讓他別再派些癩蛤蟆過來噁心人!」
金鍊胖子暴怒:「草泥馬,說誰是癩蛤蟆呢!」
「說的就是你!」
余杰突然把菸頭往金鍊胖子臉上一彈,趁著他分神之際,一腳踹向他的小腹。
余杰緊跟著撲上去,壓低身形,直拳、勾拳、側踢腿、膝撞,招招都向下體招呼,直看得在場的男士們下身一涼,雙手不由自主地護住自己的子孫根。
一切發生的實在太快,那些運動服壯漢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下體一疼,一個個捂著子孫根倒下了。
萬元戶三個本想衝上去,沒想到余杰動作更快,三兩下功夫就把那些壯漢給放倒了,只好站在後面看余杰如何料理那個金鍊胖子。
余杰堅硬無比的尖頭義大利皮鞋踏在金鍊胖子臉上,使勁碾了幾下,陰沉著臉:「告訴你,老子踩死一隻癩蛤蟆就分分鐘的事情!」
金蓮胖子還嘴硬:「哼,有種就弄死我!」
「好啊!」余杰咧嘴一笑,一腳踹向他的小腹。
啊――
一聲悽慘無比的慘叫聲在迪廳中中傳開,金鍊胖子已經躺在地上抱著肚子劇烈地抽搐,圍觀的紅男綠女皆是渾身一抖,一股涼意竄上腦門。
余杰沒事人一般輕輕抬高右腳,拿出一塊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鋥亮的鞋面,招呼二子過來:「二子,這幾個人交給你了,好好招呼!」
「好嘞!」二子衝上去對著金鍊胖子的大肚腩就是一腳,然後才掏出對講機呼叫了一陣,又有十幾個黑西裝上來,手裡都拿著19號鐵絲。
余杰沖dj打了個響指,轉過身向萬元戶三人微笑:「走,咱們接著k歌。」
動感的音樂再次響起,迪廳里再次喧鬧起來,在場的人也已經見怪不怪,一看沒熱鬧可以看了,就都散了,該跳舞的跳舞,該把妹的把妹,該溜冰的溜冰,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萬元戶看著余杰做著這一切,心中不禁一寒,這麼多年沒見,余杰變化的也太大了。
張強在一旁喊他:「有錢人,走了!」
「哦,來了!」
回去包廂,其實也沒什麼好玩的,無非就是喝酒唱歌划拳聊天摸姑娘,沒一會兒的功夫杜乃和張強就不見了,不用說,肯定是干繁衍後代的事情去了。
余杰身為銅雀台的大總管,自然是業務繁忙,本來還跟他們一起在包廂里唱歌喝酒,正好來了幾個貴賓,他想不去都難,只好把萬元戶一個人晾在了包廂里。
拿著麥克風吼了兩嗓子,覺得有點無聊,就點了支煙走到門外的小樹林裡,找了張石凳坐下。
看著周圍的翠竹楊柳、楓葉小橋,讓人有種置身蘇州園林的錯覺。回想自己這一個多月來的經歷,從剛開始退伍回來開飯店,結果跟人打架,飯店都開不成,替人看場子,卻又跟人槓上,就跟yy小說一樣精彩。
「小伙子,借個火!」
一個中年大叔叼著煙走到萬元戶身邊坐下,做了個點菸的手勢。
「給。」萬元戶掏出一個一次性打火機遞過去。
「謝了!」中年大叔點了煙,又把打火機遞迴去,攀談起來:「怎麼,你也不喜歡裡面的環境?」
萬元戶吐了個煙圈,無奈地說:「他們在裡面繁衍後代,我一個人唱歌也沒意思,就出來抽根煙,透透氣。師傅你呢?」
「我啊?跟你差不多,裡面也在繁衍後代呢!」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人喜歡***呢?一個女的被那麼多人弄過,嘴巴也不知道吹了多少個喇叭,怎麼還親的下去?」
「小伙子,你這就不懂了吧!每天讓你上同一個女人,再漂亮、身材再好都得厭倦了,但是中間間隔幾個不同的女的,這感覺又不一樣了。再說了,這也只是逢場作戲,算不上什麼。」
「那你怎麼出來了?」
「哈哈,我跟你一樣,不好那口!」
「哈哈!」
「小伙子,你是做什麼的?」
「我啊,給人當保安,掙點辛苦錢。」
中年大叔拍著萬元戶的肩膀,十分欣慰地說:「不錯,現在願意腳踏實地工作的年輕人不多了!」
萬元戶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呵呵,哪裡算什麼腳踏實地,剛剛退伍回來,好的工作看不上我,差的工作我看不上它。」
「那你在部隊裡是當什麼兵?陸軍?海軍?」
「火頭軍!」
「哈哈,那也不錯啊,起碼有門手藝傍身。一技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
「還好啦!本來是打算自己朋友幾個開家飯店,安心做個小老闆。」
「那又怎麼不開了?」
說到這個,萬元戶就來氣,說:「已經開了,但是有小混混上門敲詐,我們幾個氣不過,跟他們打了一架,連店都被他們砸了!」
「幹嘛不報警?」
「報了,賠了點錢,後來房東說怕我們連累他,堅決不同意繼續把房子租給我們,我這人又是暴脾氣,開飯店始終不是長久之計,就出來了。」
中年大叔嘆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到底是怎麼了?」
「師傅,你是做什麼的?」
「你說我是做什麼的?」
「看您的氣質就知道不是當官的。」
中年大叔饒有興致地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