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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一愣,「秦家大姑娘?」
「就是和葉陽伯爵府世子有過婚約,昨日在曹國公府被帶走的那位。讀書都 m.dushudu.com」紅杏小聲地提醒道。
柳夫人雖說有些事上小家子氣了一些,但她並不是笨人,聽得紅杏這麼提醒,她瞬間就明白過來。
是她忘了,秦婉出事的消息,早就在昨天就飛遍了京城的貴家。
她昨天還在曹國公府看到了,只是一時著急,把這件事給忘了。
聽聞昨天是秦茂和不知從哪拿出來一塊免死金牌才救了秦婉。
而秦婉今日就要去揚州,這意圖很明顯,是想要離開京城這是非地,免得被人飛短流長議論個不停。
但眼下柳夫人沒心思關心秦婉的事兒,朝紅杏吩咐道:「你去問問門房,秦大姑娘要從哪下揚州,我們好去送一程。」
紅杏不明白柳夫人為什麼一定得在今天見秦家人,但主家的事兒,她不敢過問便點點頭,再次朝秦家大門口走過去。
過了片刻,她便走了回來,報給柳夫人一個地址,「門房說,他們去的是泗陽碼頭。」
「走,去泗陽碼頭。」
柳夫人當機立斷放下車簾。
紅杏不敢置喙,便叫馬車駕車,跟在馬車旁,朝泗陽碼頭去了。
泗陽碼頭是專門去江南等地的碼頭,不過走得都是大船,一般都是商貨,但速度快,秦家選擇讓秦婉從泗陽碼頭走,可見是真著急把秦婉送走。
而當事人秦瑟如今正在燕雲台,絲毫不知有人遍地找她。
出了清風茶館之後,秦瑟就去了燕雲台,謝桁正在燕雲台等她。
秦瑟就帶著張半仙和謝桁順利匯合,幾個人坐在二樓的單間裡,聽著樓下的唱曲。
燕雲台一如往昔的熱鬧,有不少達官貴胄,不過那幾個跟北寧郡主交好的,以及北寧郡主本人,都沒有出現在燕雲台上。
只是……
秦瑟沒想到會在燕雲台再次碰到燕王。
她剛和謝桁坐下沒多久,就注意到對面迴廊上的單間裡坐著的人,正是燕王。
兩側迴廊有點遠,秦瑟瞥了燕王一眼,便朝謝桁問道:「燕王今日怎麼有空出來聽曲?」 這北寧郡主剛出過事,就算如今洗脫了罪名,可依舊得消沉一段時間,不管是為了避風頭,還是為了避免刺激中山王府的人,只怕未來有一段時間,都不會在風月場面
上見到北寧郡主。
而燕王與北寧郡主關係那是相當不錯,如今北寧郡主洗脫罪名,他必定還是要和長公主聯姻的。
北寧郡主受驚之後,驚魂未定,他卻單獨跑出來聽曲,這要是傳出去,就不怕北寧郡主和長公主多想嗎?
謝桁聞言看了一眼對面的迴廊淡聲道:「我來時,他就在這了。」
言外之意,燕王早就來了,而意圖不明。
秦瑟就更加好奇了,抬眼掃過站在燕王身邊的秦脂,她眉心動了動,很快就移開目光,像是沒看到秦脂一樣。
謝桁不動聲色的將秦瑟的反應全在看在眼裡。
接下來,好一會兒秦瑟都沒說話,品茶吃著點心,閉著眼聽曲,一副饒有興致,沉浸詞曲的模樣。 今日燕雲台唱的曲子,並非濃煙爛俗的淫詞艷曲,反倒是前朝詞人譜的蘭陵春,曲調雖然婉約,但詞文豪邁,仿佛一文一武相互調劑相合,不覺得突兀反引得人沉浸其
中。
不少人聽得都是如痴如醉,包括對面的燕王。
燕王時不時的露出微笑來,還叫丫環去打賞,顯然對這個曲子很滿意。
秦瑟嘖了一聲,真有點看不懂燕王了。
正在一曲終了,即將換下一首的時候,秦瑟瞥見燕王動了。
燕王起身,轉身朝一旁走去,似乎打算離開。
但秦瑟發現在他起身後,秦脂給她使了個眼色。
距離有點遠,秦瑟不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沒看錯。
她蹙了一下眉頭,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偏頭朝謝桁小聲地道:「我出去一下,有事兒。」
謝桁沒問什麼事,只是抬頭看著她,問道:「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一些小事,馬上回來。」
秦瑟咧嘴笑笑,按了按謝桁的肩膀,起身悄悄地跟在燕王和秦脂身後。
為了防止被發現,秦瑟抽出一張空白的黃表紙,臨時畫了一張隱身符,放在自己身上。
隱身符,顧名思義便是可以令人暫時隱藏身形的符咒。
算不上多麼精妙,更多的時候,跟障眼法差不多,且時間有效。
秦瑟隨手快速畫的隱身符,效用不高,最多撐半個時辰。
也不知道燕王和秦脂要去做什麼,這半個時辰夠不夠用。
算了,不管了!
眼看著秦脂和燕王走遠,秦瑟只好一咬牙跟了上去。
起初秦瑟還看不懂,燕王為何這時候不陪著未來丈母娘和媳婦,反倒跑來聽戲,而接下來,她才明白燕王今天根本不是來聽戲的。
……
秦瑟跟著燕王和秦脂,繞過迴廊後,燕王並沒有回去,而是從一條側道,繞路去了後院一處偏僻的巷子。
在進去之前,燕王左顧右盼,小心謹慎到不行,還朝秦脂問了一聲,「你看看附近有沒有人?」
秦瑟捏著隱身符躲著,倒也不怕被看見。
秦脂聞言,朝四處張望了一下,微微搖頭,「沒人。」
燕王這才放下心來,朝秦脂一抬首。
秦脂立即上前推開了小院的門。
燕王提步走進去。
秦脂緊跟在身後,秦瑟見狀趕忙溜了進去。
而秦脂在進去之後,便將院門反手關上了。
秦瑟鬆了一口氣,差點沒進來。
緩了緩,她朝四周看了一下,這院子和燕雲台明顯不是一處地方,院子更清淡雅致了許多,甚至還透著一丟丟陰氣。
秦瑟不由皺了一下眉。
燕王仿佛沒有察覺院子裡的異樣,提步走到院中便站定了,理了理袖子又理了理衣襟,完全沒有再提步的模樣。
秦瑟眯著眼,便找了個角落站著,免得隱身符失效的時候,她身份直接曝光。
大約等了一刻鐘左右,秦瑟察覺到院子裡的陰氣越來越重,似乎有什麼東西走了過來。
緊接著,她就看到院子一側的月亮門裡,走出來一個身影。
那人穿著一身黑袍,同色的斗篷,帽檐壓得極低,看不清楚容貌,只看得出身材頎長,應當是個男子。
瞧見他走過來,燕王神色正了正。
秦瑟發泄,連帶秦脂的神情,都帶上了一絲鄭重。 她不由在心裡嘖了一聲,這人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