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收回目光,思忖著秦瑟的話,「既然姑娘會看面相,那敢問姑娘覺得,我會是因何而死?」
「身份。筆神閣 www.bishenge.com」秦瑟瞥他一眼,「看你的身份很不一般,他們就是衝著你這身份來的吧,你面相上有刀斧加身之禍,最後肯定死於刀斧之禍。看來,想要你命的人,也不一般。」
屠三聽到這,從最初的不悅,再到驚愕,完全沒想到,秦瑟能看出來這麼多。
男子沉聲:「那你猜我是什麼身份?」
「龍氣在印堂,若即若離,閣下是當朝太子?」秦瑟挑眉:「要殺閣下的人,大約也是當朝某位王爺吧,畢竟太子一死,可不就便宜了其他手足王爺嗎?」
屠三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男子面色一沉,涼涼地看著秦瑟,為了忍疼,他的嘴角都咬出血來,卻忽然笑了起來,「姑娘大才,看得十分明了清楚,果真是天師啊。」
秦瑟見他居然還忍著,點了男子周身的麻穴,讓他舒服一點,才道:「我早就和閣下說過了,不是嗎?」感覺到背上忽然不疼了,男子心底微微驚訝,卻顧不上問秦瑟又做了什麼,他好奇地道:「姑娘既然有如此大才,那我能否問姑娘一句,你剛才所說,我會死,是真還是假
?」
秦瑟一邊縫合一邊道:「閣下以為,我有說謊的必要?」
屠三皺著眉。
男子沉下臉色來,「那姑娘可有法子,讓我躲過這一劫?」
「閣下是否聽說過一句話,閻王讓你三更死,你絕對活不過五更天?」秦瑟不答反問。
男子指尖一頓,肌肉再次緊繃起來,「姑娘的意思是,我這次必死無疑?」
「是,也不是。」秦瑟道:「閻王讓人死,是逃不過,但總有些人,能逃過一劫。殿下身為太子,有龍氣護體,能夠帶來禍事,也能避過死劫。」
男子神經一松,卻沒放鬆多少,「姑娘到底是什麼意思?」
「殿下既然遇上了我,自然能度過死劫,但命中死劫多舛,躲過這一次,只怕還有下一次。」秦瑟已經完成到最後的縫合,她打了個結,收起針線。
走到一旁,雙手放到清水裡,洗滌著上面的血跡。
男子微微仰著身子,望著秦瑟。
秦瑟洗完手,笑著回過神來,抽出一張平安符給男子,「這是平安符,能保殿下一次平安無虞,若殿下想要徹底改命,來日有空,不妨到花神鎮興隆酒家來找我。」
男子遲疑地接過來,「姑娘為何不能現在替我改命?」
「有些劫難是必須過的,等殿下過了這次劫難,也才會真的相信我,這種事只有信了,效果才能達到最好。」秦瑟老神在在地一笑。
男子望著手裡那張龍飛鳳舞的黃符,朝秦瑟勉力抱了抱拳,「多謝姑娘,我叫澹臺栩,若當真避過這次劫難,必當去拜訪姑娘。」
「殿下傷勢已經得到控制,好生將養就是。」秦瑟微微一笑:「沒其他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澹臺栩點點頭,朝屠三吩咐道:「你親自送姑娘回去。」
屠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連忙應了一聲,朝秦瑟做了個請的姿勢,比迎秦瑟來時,還要恭敬,「姑娘請。」
秦瑟略一頷首,朝澹臺栩福了一禮,便跟著屠三一併出了艙房。
屠三小心翼翼帶著秦瑟上了小船,將她送回徐家的船上。
秦瑟一上來,就看到謝桁站在甲板上。
她剛要問謝桁怎麼在這站著,謝桁就伸手將她拉到了身後,沉著臉,警惕地看著屠三。
屠三發覺謝桁身上的敵意,見他和秦瑟那麼親密,以為他們是兄妹,便朝謝桁拱了拱手,道:「在下已經將姑娘安全送回,那我就先回去了。」
謝桁下顎緊繃著,沒有說話。
秦瑟笑了笑,「麻煩你了,請回吧。」
屠三覺察出謝桁的敵意有些不太正常,他沒感覺出來是什麼意思,便沖秦瑟抱了抱拳,轉身下了小船離開。
見他走了,謝桁才略放鬆下來一些,緊握著秦瑟的手,將她帶回了艙房。回到房間裡,他的目光就把秦瑟從頭髮絲到腳指頭,看了個遍,見秦瑟沒有一點受傷的跡象,他才鬆了一口氣,皺眉沉聲,像是大家長似的輕微訓斥道:「你怎麼一個人跟
著他們走了?」
謝桁腿麻了,一會兒才走出來,結果一出來,他就聽見徐夫人說,秦瑟跟著隔壁大船的人,去了隔壁船上,他就一直擔憂,怕秦瑟出什麼事,站在甲板上一直等。
等了好半天,秦瑟才回來。
她一個女子,在隔壁船上呆了那麼久,可想而知謝桁心裡有多煎熬,就怕她出什麼意外。
秦瑟聞言,不好意思地笑笑:「忘了跟你說,對不起,我也是救人心切,隔壁船上也都是好人,你不用這麼擔心我的,我能保護好自己的。」
聞言,謝桁皺著的眉頭,卻沒有片刻的放鬆。
秦瑟拽著他的袖子,晃了晃,撒嬌道:「別生氣了嘛,我都道歉了,最多下次我不這樣了,好不好?」
謝桁盯著她三秒,像是受不住她撒嬌,無奈地泄了一口氣,「算了,你沒出事就好。」
秦瑟嘿嘿一笑,「我跟你說啊,我不僅沒出事,還救了個貴人。你知道,我救的是誰嗎?」
見她一臉狡黠的笑,謝桁思忖半晌,「誰啊?」
「是當朝太子,澹臺栩。」秦瑟揚唇一笑,卻看到謝桁的面色猛地沉了下來。
謝桁黑曜石一般的眼底,忽然翻起波浪,散發著冰冷凌厲的光芒,但很快又壓了下去,快到秦瑟以為自己眼花了。
他握著秦瑟的手,微微一用力,「你沒看錯?」
秦瑟點點頭:「他自己都承認了,自然沒錯。」說著,她看了看謝桁的面色,蹙眉道:「你怎麼了,聽到我救了太子,你好像很不高興?」
不僅不高興,眸子裡還有一種諱莫如深的神色,好像很忌諱她和太子靠近似的。
謝桁語氣緩了緩,「沒什麼,只是覺得意外罷了,沒想到在這江上,會遇到太子殿下。」秦瑟見他面色恢復如常,看不出什麼異樣來,壓下心裡怪異的感覺,淡笑:「大約是我運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