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相對的那一剎那,初語仿佛知道了他在想什麼。
裴三少一手握住了她的手,「言言?」
像是被他掌心的溫度灼燙到了一般,初語手指縮了縮。
她能聽出他話里小心翼翼的祈求。
她眼帘低垂,輕輕的點頭:「好。」
坐在首位的裴部長,把毛巾遞給一旁的傭人,探究的打量著他們倆:「在打什麼啞謎呢?」
神神秘秘的,看得讓人惱火。
初語抽回自己的手,對裴部長淺淺一笑:「伯父,我們沒有在打啞謎,只是聊天而已。」
「是麼?」裴部長顯然不相信,「小丫頭,你可不要為他掩護。」
裴三少臉色沉了下來,不想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糾纏,「吃飯吧。」
偌大的餐廳,只剩下了杯盤相碰的聲音。
這一頓晚餐,初語吃得甚是煎熬。
她胃口小,吃不了多少,放下筷子後,便對著裴部長說道:「伯父,我吃好了,您和裴哥哥慢用。」
話落,她起身要離席。
手腕,倏地被攥住。
裴三少緊緊抓住她的手,不肯放。
裴部長也發話了,「小丫頭,這湯是特意為你熬的,坐下再喝一點,補補身體。」
「言言,坐下吧。」裴三少拉著她回到位置上,讓她坐下。
裴三少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
「謝謝。」低聲道謝,初語慢吞吞的喝起了湯。
完全機械式的反應,麻木的把湯送進嘴裡,沒嘗過滋味便咽了下去。
身旁的男人,眸色一沉,看著她的反應,心中五味雜陳。
手中的調羹,倏地被抽走。
濺起的湯,灑了她滿身滿臉。
初語呆滯的抬起頭,裴三少怒不可遏的攥著她的手腕,把她帶出了餐廳。
身後傳來裴部長拍桌子的聲音,「臭小子,你給我站住!」
初語踉踉蹌蹌的背拉上了樓,裴三少踢開臥室門,拉著她進了臥室。
一手甩上門,將她抵在門背上。
「你弄疼我了。」初語垂下眼帘,看著自己的手腕。
纖細的手腕,他一手握住還綽綽有餘。
可以看到,手腕處的皮膚,已經紅了起來。
男人的力道瞬間鬆了下來,他目光灼灼,專注而深邃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言言,我……」
「別說了。」初語打斷他的話,「我理解你,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把白姐姐趕走。」
深吸一口氣,她微微一笑:「讓白姐姐留下吧,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就這麼決定了?
「言言,不要說氣話。」
初語嗤笑出聲,微微歪著腦袋,「裴哥哥,那你想讓我說什麼呢?不讓白姐姐留下來,你於心不忍,我說讓她留下來,你覺得我是在說氣話。那你還想讓我說什麼?」
無論怎麼說,都是她的錯。
無論怎麼做,都是她的不對。
這話,問得可謂是諷刺極了。
裴三少薄唇動了動,半晌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初語低頭,一點一點的掰開他的手,「裴哥哥,我理解你,希望你也給我多一份理解。」
徹底的掰開他的手,初語繞過他走到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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