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黃獾虎軀一震!把本命妖術停止了運轉……
不斂息的狀態下,化形小妖的力量加上人類工具的威力,只聽「噗」得一聲,這棵硬得離譜的樹也只能無奈地應聲而斷。
黃獾聳了聳肩,這種感覺才爽,用絕對的力量破除一切障礙。人類的各種技巧什麼的,實在是太煩了……
不得不說,黃獾的觀念還是不折不扣的妖的觀念。工具和技巧是人類和動物區分開來的根源……
不過就這麼爽快地砍了三棵樹之後,獾哥就傻眼了。
斧子居然卷刃了!
黃獾拿的是精鐵打造的厚背斧子啊!正常砍樹、劈柴,使用壽命保守估計在兩年以上。但估計就算是打造它的鐵匠,當初也沒考慮過會有妖拿著它來砍活生生的「鐵膠樹」這樣離譜的情況……
沒錯,此樹名為鐵膠樹,樹幹含有豐富的樹脂,在爐灶里能夠燃燒很久,是村民們最喜歡的木柴。但是它還有一個黃獾不知道的特點,就是活著的時候樹幹比鐵還硬,枯死之後硬度才會大幅度降低,村民們平時都是尋找已經枯死的鐵膠樹來砍的……
獾哥用鐵斧硬生生砍斷了三棵比鐵還硬的活鐵膠樹,斧刃不捲才怪了……
沒了斧頭,再想砍樹也相當麻煩,獾哥索性休息了一會,然後動手除掉了殘枝剩葉,只留下光禿禿的三根樹幹。他用繩子把樹幹綁在一起,想了想,又重新催動了本命妖術,保持在普通斂息狀態,然後費力地拖著它們慢慢往村子裡走去。
這樣一來自然很慢,回到白溪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這也是黃獾走了大運,今天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他砍的這三根原木暫時派不上用場。在木料堆里放上一夜,生機慢慢流失,等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硬了。否則的話,砍斷三根活的鐵膠木必然引起轟動!
回到村裡的黃獾則是切換到了徹底斂息狀態,跟著浮雲子一起回家。
托「浮雲子」的福,黃獾現在也能夠住在村長家隔壁了,那裡一直有好幾間上等房間,黃獾和浮雲子一人占了一間。
住得近,自然偷乾坤袋的機會就多,這也是黃獾答應當浮雲子徒弟的唯一好處。
浮雲子這老東西當了一整天的監工,似乎也累了,吃過飯,早早就坐到了床邊。獾哥忍辱負重,端茶倒水伺候了他半天,卻一直找不到動手的機會。眼看老道士把靴子脫了,一股堪比黃鼠狼妖本命妖屁的氣味撲鼻而來,獾哥暗罵一聲,落荒而逃。
……
是夜。
黃獾躺在床上,居然做起了奇怪的夢。
夢到自己找回了大少爺,被封為護山親衛,威風一時無兩……夢到弟弟妹妹們一個個成功化形,實力強大……夢到自己修煉成了絕世大妖,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拳打虎王山,腳踢狼王嶺,二十六洞妖王都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
又夢到,妖媚的狐妖俏寡婦成了自己的侍女,扭著誘人的豐臀服侍自己更衣,一雙彎彎的眼睛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夢到高貴美麗的蛇女王依偎在自己懷裡,冰肌玉骨,眼神痴迷,柔軟的腰肢在自己身上摩擦……甚至還夢到了那個冰冷美麗的神秘藍衣少女……
獾哥正飄飄欲仙呢,忽然間,夢裡的景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樹林不見了,山嶺不見了,自己忽然置身於無數方方正正的「石頭建築」之間,這些建築高聳林立,排列整齊,有些建築表面還覆蓋著彩色「琉璃瓦」,反射著刺眼的陽光。泥土地也變成了灰色而平整的道路,一個個長著四個輪子的鐵殼子在路面上來回跑著,發出刺耳的「嘀嘀」怪叫。
形形色色的人類在身邊走來走去。黃獾感覺不到他們的氣息,仿佛一切都是虛幻的,而自己只是一個過客。他注意到這些人類打扮十分奇怪,一邊走路一邊看著手裡的一塊會發光的「板磚」……
一切都是那麼陌生,卻又給黃獾一種源於靈魂深處的熟悉感。
「這是哪裡?」黃獾迷茫的看著四周。
忽然肚子裡一陣咕嚕作響,黃獾突然覺得很餓,這個念頭剛剛產生,周圍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光影變化,緊接著來到了一個富麗堂皇的大廳里。悠揚的音樂,光潔的餐具,黃獾胸口繫著潔白的餐巾,面前的桌上擺放著一盤雖然沒見過但似乎很好吃的食物。
黃獾毫不客氣地用手抓著食物塞進了肚子裡,那味道美的令黃獾靈魂戰慄,仿佛吃到了久別重逢的熟悉味道!但他還是餓。緊接著那乾乾淨淨的盤子再度出現了另一種食物……黃獾就這麼瘋狂地吃著喝著,無數種從沒見過卻又好像見過無數次的美食和飲料都進了他的肚子,他越吃越餓,越吃越餓,直到飢餓感仿佛海洋一般把自己淹沒……
「啊!」
黃獾猛地坐了起來,喘著粗氣,眼中閃過一絲驚悸。
良久,他才平息了心情,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真的餓了。
餓醒了。
此時再回想夢中的景象,獾哥明顯淡定多了,其實自從腦袋被石頭砸了之後,他腦子裡就經常冒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詞語和圖像,其中很多都能和剛才的夢境對上號。比如「馬路」「汽車」「玻璃」,又比如「西裝」「皮鞋」「手機」……
只是不知道,今晚它們為何會一股腦出現在自己的夢裡,組成那樣一個奇怪的夢境。
「或許是今天太累了吧。」黃獾嘟囔一句,索性不再去想。然後他從床上坐了起來,披上外衣,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打算去找點吃的。
他真的很餓,這一天他忙前跑後累壞了,而中午和晚上又都沒吃飽。
路過浮雲子房間的時候,黃獾從門縫裡偷看了一眼,發現這老東西外衣都脫了,可是乾坤袋和照妖鏡還是牢牢地抱在懷裡。獾哥氣得翻了個白眼,然後晃晃悠悠走遠。
他記得白天的時候,住在村東頭的一個姓潘的獵人一邊幹活一邊吹噓自己打到一頭山豬,似乎昨天才剛宰殺?嗯,不出意外的話,那頭新鮮的山豬應該至少還剩一大半——人類可沒妖族那麼大的飯量。
「那頭豬現在是獾哥的了。」黃獾暗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