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柱親自開著麵包車,嘟嘟嘟的朝白水寨開去。
去白水寨的路倒是不難走,而且路上的車子也非常的少,所以他開的還不算慢,但是到了最後的一段路,就只能坐船了,車子無法通行。
「大柱醫生,這個,就不麻煩你送了,就送到這裡吧,前面全是水路,你這車也沒法進去了……」
這個時候,那個叫老旦的病人說道。
看到岸邊停著的小木船,劉大柱無言了,本來以為自己開著車子,送病人回去的同時可以到白水寨里去看看情況,沒想到竟然會這樣。
「這個,除了水路,就沒有別的什麼路可以進去了嗎?」劉大柱還是不甘心的問。
「沒了,這是進寨子的唯一的方法,只能坐船……」
「這個,那行吧,我都已經決定要去你們寨子買煙抽了,既然都已經到了這裡,我還是一起去好了,這個車子就停在這裡……」
劉大柱的決心很大,把麵包車停在河邊,就跟這三個人一起上船了,那幾個人也不好阻止他,畢竟人家免費的幫他們看了病,但貌似又有些擔心似的,三個人湊在船頭嘟嘟囔囔的在交頭接耳商量著,不知道說些什麼。
這個時候船上只有他們四個人,撐船的是個老頭,因為劉大柱付了雙倍的價錢,他才答應單獨划船送他們進寨子的,不然的話,這船就需要坐滿人,才會划進去,不然船老闆也划不來。
劉大柱沒有管前面的幾個人,他站在船尾巴上,叼著煙跟划船的老人聊天。
「老人家,來抽一支煙……」他掏出煙來,想跟老人套近乎,不過老人沒有理他。
劉大柱拿著煙的手伸在半路上,很尷尬的等了很久,撐船的老頭還是沒有接他的煙,只好又笑著收了回來。
這些白水寨的人,還真是奇怪啊,一個個的都不愛理人。
劉大柱只能自顧自的叼著煙抽了起來,他看著划船老人,然後忽然就皺起了每天,貌似發現了什麼。
「這個,老伯啊,你是不是有風濕啊……」
劉大柱忽然這麼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那個船夫只是撇了他一眼,然後就繼續專心的劃他的船,還是沒有說話。
「老伯,那個,我其實是個醫生,最擅長的就是治療風濕骨頭,我看你風濕挺厲害的,要麼我幫你治治……」
「我看啊,你是個騙子吧……」老船夫終於開口說話了,但是一出口就沒有什麼好聽的,竟然開始懷疑劉大柱是騙子了。
因為在他的印象里,只有騙子才會這麼的花言巧語,故意和他這麼套近乎的,這個傢伙不會是想不付船錢吧,所以才故意說給他治療風濕,剛才在岸上還說要給雙倍船錢,看來是真的遇到騙子了。
「這個,我真心的不是騙子,你問他們兩個……」
劉大柱感覺有點點尷尬,不知道自己長的這麼一副英俊的樣子,怎麼就像騙子了,真是坑爹啊,但是在這樣的老人家面前,還真心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才好。
聽到劉大柱叫他們了,坐在船頭一直在竊竊私語的三個人連忙朝這邊走了過來。
「是啊是啊,胡老根啊,他真是醫生,就是劉大柱醫生啊,我們三個的病,都是讓他治好的,而且不要錢,你看,這還不放心,非要送我們回來不可……」
「老旦,你說什麼,說他是劉大柱?」
這個划船的老人是認識老旦的,聽到他說的這句話,就很不相信似的,一邊划槳一邊盯著劉大柱看,這也太年輕了吧?
「胡老根啊,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他真的就是劉大柱……」
「哦哦,神醫啊,那,那我還真的要請你幫我看看了……」聽了老旦的解釋,這個划船的老人有些激動了,他本來一直都是一副冷淡的表情,但是這個時候變得完全不一樣了,連老臉都紅了起來,划槳的手也在激動的微微的顫動。
這位老船公,因為長期在水上划船,連晚上也經常住在船上,所以得了很嚴重的風濕病,一到了晚上,他就會全身痛得受不了,特別是手腳的關節部位,那個痛得,恨不得要剁掉的節奏。
「好的,你放心吧,等下到了岸上,我就給你治療一下……」劉大柱滿口答應了。
這個時候,那個老旦走到劉大柱的身邊,把他拉到一邊說道:
「大柱醫生,那個,我們寨主里有規定的,就是,就是不能讓外人到寨主裡面去……」
說這個話的時候,老旦顯得十分的尷尬,剛才他們三個人一直才船頭商量的就是這件事情。
本來以為劉大柱會送到河邊就行了,沒想到他堅持要送他們回到家裡,這下就出問題了。
開始老旦不好意思跟劉大柱說出實話,但是這個時候船已經快到寨主門口了,他就開始著急了,不得已才紅著一張老臉,把寨主裡面的規定給說了出來。
「……」
劉大柱因為無言了,沒想到還有不讓外人進去的地方。
「怎麼,老旦,你沒跟寨主說過嗎?」聽到老旦的話,胡老根奇怪問道。
「是啊,沒來得及跟寨主說呢,你看現在人都來了,再說也來不及了啊……」老旦的樣子很著急,劉大柱一看就知道這事情肯定是真的。
「這個,還有別的辦法沒?」劉大柱問道。
他已經到了寨主門口了,不可能不進去吧。
「那,那這樣吧,到時候你就說,是我的表外甥,來看我的,到時候就叫我表舅舅,你看,這行不行?」
老旦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因為這個事情畢竟是占人家的便宜。
「行,沒問題的,這有什麼的,呵呵,表舅。」劉大柱倒是很大方,反正這個老旦也這麼大年紀了,叫他表舅自己也不吃虧的。
「好好好,那就行了,親戚還是可以到寨主里去的,你喜歡住多少天都行……」老旦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他剛才擔心了很久,現在也放心了。
幾個人都互相說好了,誰也不許透露出去,然後那個胡老根就加快了划船的速度。
這條河就是白水河,所以在河上游的寨子就叫白水寨了,寨子三面環山,只有寨子門口面對這一條白水河,要進出寨子,都必須要坐船才行。
白水寨的寨子門口,有幾條小碼頭,碼頭上停了幾條小船,都是用來運人和運東西出去的。
這裡基本和外界很少有聯繫,寨子的事情都由寨主白山風負責,只要不出大事,鎮裡那些當官的人也樂的自在,一切隨他去了,再加上寨主里都是少數民族,出於照顧少數民族的生活習慣,連警察都很少干涉他們。
河水清澈見底,河底有幾條小魚,在石頭縫裡鑽來鑽去,時而也能看到大魚游過,像是人間仙境一樣的純淨。
漁船漸行漸近,終於嘭的一聲響,靠在了石頭搭成的小碼頭上。
「胡老根啊,又讓你賺到了啊……」
船剛剛靠岸,就有另外一條船上的人,跟他開起玩笑來,接著一條小木船就輕盈的劃了出去,按照規定,只要有船靠岸,就必定有另外一條船劃出去,到該去的地方等著接人回寨,方便大家進出。
「到了,大家下船吧……」
胡老根跳下船,把竹篙插到船頭的洞裡,通過穿透的洞,插到了河邊的泥沙之中,然後又拎了一根繩子,把船綁在了岸上的一個大木樁上面,這樣就能把小船固定在碼頭,不至於被水沖走。
就在這個時候,有兩個拿著鳥銃的小伙子走了過來,這兩個小伙子都穿著他們少數民族的服侍。
「喂,老根啊,怎麼帶了一個陌生人進來,他是誰啊,寨主同意了沒?」
看到這兩個小伙子,劉大柱沒有說話,他們背著的鳥銃很長,這種東西,打不死你也會折磨死你,打出來就是一管子鐵砂還帶著小鋼珠子,一旦打中,會讓人痛不欲生,劉大柱有些怕怕的感覺。
「哦,這個是老旦的外甥……」胡老根解釋道。
「外甥,我怎麼沒見過啊……」
那個年輕人,朝老旦走了過去。
「喂喂,老旦,你家有這麼大的外甥嗎?我怎麼沒聽過?」
「哦哦,小王,這個是我家裡表外甥,今天我在鎮裡碰到他了,就叫他過來我家裡耍耍……」老旦連忙跳上岸,走到那個叫小王的年輕人面前說道。
「那行,你在這裡簽個名,要是出了事情,你可得兜著……」
劉大柱跟在老旦的後面,心裡不禁暗暗的震驚不已,沒想到進個村子而已,還得有些擔保,還要簽名,搞的跟進某些高檔小區一樣的節奏。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的,既然城裡的小區需要熟人帶著才能進去,而且還要簽名登記身份證,那麼人家的寨子裡,要簽名才能進去,也算不過分的。
「走吧,跟我來……」
上了岸之後,幾個病人就各自回家了,只有老旦和胡老根還在,帶著劉大柱就朝寨子裡面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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