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閒雲 第352章 你品品，細細品品！

    在老古發了一頓脾氣之後，最終還是扭扭捏捏地跟雲不留回到了雪山底下的那座洞中湖。

    雲不留其實並不介意老古發脾氣，就像他當初殺了老古，這事成為他的一個心結一樣。相信老古被他所殺，心裡也會有結。

    以己度人，雲不留不覺得自己處在老古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一定會有老古這樣的心胸，這已經算是極為豁達的了。

    當然，如果把老古那顆獸心想得壞一點，也許老古只是用這樣的方式，先穩住他雲不留，等將來有機會的時候再報仇。

    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的。

    他會這麼想，老古會不會也這麼想？

    老古會的，因為隨著他們來到那座洞中湖，老古就忍不住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雲不留，你就不怕我將來偷偷殺你報仇？」

    「你會嗎？」雲不留笑問。

    老古沉默，雲不留便哈哈大笑起來，而後又輕嘆起來，「我們人類從來不介意把人心想得足夠黑，足夠壞，在我們人類之中，有句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就是勸導我們不要去做壞事，但也不能不防著別人對我們做壞事。」

    老古斜睨了雲不留一眼，明白了雲不留想要表達的心思。

    而後雲不留又道：「其實，我們人類還有另外一個成語，叫『人面獸心』，知道這個成語的意思嗎？可以說，在我們人類的眼裡，從來就沒有不吃人的野獸。你是獸類，所以在我們人類看來，就算你擁有再高的智慧，再通人性，也同樣擁有一顆獸心。」

    「原來如此！」黑泥鰍輕嘆，眸中露出一絲落寞。

    結果雲不留又哈哈大笑了起來，「可你看看我身邊，用你的神識看看那座大湖畔，除了一具小骷髏之外，有哪個是人類的？可我為何能放心它們？還有你再想想，為何當初那頭超級巨象肯幫我殺你？我和那頭超級巨象，如今已經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等黑泥鰍沉思了一會，雲不留才道：「真誠！不作偽！我們之間之所以會發展成當初那副模樣，我們兩個其實都有責任。其實像你們這種擁有智慧的獸類，我一般都會將你們視為妖，也許你們本能當中還有兇殘的一面，但也肯定不會缺少人性化的一面。」

    這點老古自然不會否認，否則，當初它就不會沒事就找雲不留聊天打屁，漸漸變成一個話嘮老妖獸了。

    雲不留又道：「人性其實是個很複雜的東西，它具有多面性和不確定性。有豁達豪邁，也有心胸狹隘；有無私奉獻，也有自私貪婪；有光明正大，也有陰險狡詐……對敵人和對親朋，所有人的心思都會表現出截然相反的兩面。人性如此，我相信妖性亦然。我一直覺得妖是有別於野獸的，因為妖性和人性其實差不了多少。」

    老古聽著雲不留侃侃而談，漸漸有點被侃暈的感覺。

    特別是對於人性的這番說詞，整得它都有些不知道雲不留說這番話背後的真正含義在哪裡了。

    雲不留伸手拍了拍老古那滑溜溜的大腦袋，笑道：「你品品，細細品品！」

    雖然很想罵人，但這次老古總算沒有再罵他渾蛋。

    來到那座洞中湖，雲不留用精神力仔細在湖中摸索起來，但依然還是未能有所獲。不過當他用精神力分析這湖中的炁與天地能量的比例時，確實發現這裡面的炁，含量要比外界高出不少。

    估計要比外界濃郁兩倍以上吧！

    平時修行者在提煉源炁的時候，得用精神力去捕捉外界的炁，將外界的炁捕捉回來，再用精神力和細胞中蘊含的力量進行合成。

    所以外界的炁濃郁度越高，捕捉起來就越輕鬆，消耗的精神力自然也就越少，而這多出來的精神力，同樣可以用來提煉源炁。

    如此一來，不僅提煉源炁的速度快了，提煉的源炁量也多了，消耗的時間也能縮短，恢復精神力的時間就更多了。

    這一來一回之間可以省下許多精力，一天下來或許看不出什麼變化來，但一年兩年，五年十年，這其中的積累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以前雖然有用精神力在這裡掃探過，但他從來都是用精神力搜索埋藏在湖底淤泥中的遺蹟，從未用精神力分析過這裡的炁。

    若不是老古提醒，他還真沒辦法發現這裡。

    而這，也說明了老古這些年來成長迅速，以及甘願冒險回到這裡的原因。這個誘惑，確實是挺大的。

    而老古之所以敢冒這個險，估計是當初在殺掉老古之後，他表現出來的那種感慨，被這隻黑泥鰍給看在了眼裡。

    老古之前說『回來看他敢不敢再殺它一次』，應該也不算是什麼氣話，它心底應該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

    所以說，雖然老古這麼做確實是有些冒險，甚至是有些愚蠢，但也確實不是沒有理由的冒險和愚蠢。

    就像現在，雲不留確實沒有殺它第二次，而且還和他道歉，並且將它一直想要得到，但卻一直沒機會得到的上半部功法傳給它了。

    雲不留覺得沒理由發現不了才對，於是他又擴大了探索範圍，同時注意其他地方有沒有什麼相類似的東西。

    終於，在他的幾番努力之下，他發現了一個不太一樣的地方，或者說幾個石墩。那幾個石墩都有不少破損，擺放的方位也不同，有的甚至歪斜了。看起來就像石凳，或者是墊在柱子下方的墊柱基石。

    雖然這些基石上面都有一些符文，但是這些符文並無特殊之處。

    甚至可以說，像這樣的符文，在這片遺蹟里，隨處可見。

    也因此，雲不留一直不覺得這些石墩有什麼可疑之處，而且也不像傳送法陣的幾根金屬柱一樣，一旦陣法運轉，柱子就會發光。

    這些石墩可沒有半點光亮感。

    雲不留看向還在細品中的黑肥黑肥大泥鰍，問道：「老古，你說的陣法，是不是由那九個石墩子形成的？」

    老古點了點頭，但立馬回過神來，又搖了搖頭，最後只好一副惡狠狠地叫道：「雲不留，你別想從我這搶走它們！」

    雖然表面一副惡狠狠的姿態，但雙眸中卻露出哀求之色。

    雲不留笑道：「我只是確認一下，不搶你東西！」

    老古咬牙道：「好！你說我們之間缺少信任，那我就再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