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
因為大嫂不在家,表面胡鬧實則很有分寸的聽聽,為避免沒必要的麻煩;也絕不會一個人住在他家,而是住在了隔壁。
聽聽更不會大半夜的,做悄悄摸進他臥室的這種事。
那麼來者是誰?
「羊羊?」
崔向東在嗅到淡淡且熟悉的幽香後,忽然想到了段慕容,連忙翻身爬起:「羊羊,是你嗎?」
那個摸黑進來的人,不動了。
「羊羊!快,快過來。」
崔向東抬腳準備下地。
黑暗中,傳來一個清冷的女孩子的聲音:「崔向東,你身為一個有婦之夫,卻時刻惦記著一個未婚女青年。更是迫切的希望,她能半夜悄悄出現在你身邊。你這種思想和行為,是對得起你的家庭呢,還是對得起你我之間,那最純粹的愛情?」
崔向東——
這個半夜忽然摸進他臥室內的女孩子,赫然是他的滅絕老婆秦襲人!
怪不得,崔向東剛才嗅到那淡淡的幽香後,感覺特熟悉呢。
倆人早在燕京秦家時,就已經同床共枕一周多,能不熟悉嗎?
只是當時,崔向東壓根沒去考慮襲人可能會來,這才把這種熟悉的處子幽香,誤以為是段慕容的。
這就尷尬了!
畢竟人家襲人說的沒錯。
崔向東身為有婦之夫,卻心心念念的惦記著某個未婚女青年,確實有損他的君子形象。
「是誰在屋子裡?」
窗外,忽然傳來了聽聽的低聲喝問。
聽聽住在隔壁,卻也耳聽八方。
隱隱聽到隔壁有動靜後,馬上就翻牆過來,生怕出什麼意外,先開口說話,算是警告某人:「別亂來的,崔向東的鐵衛在此!」
襲人立即抬頭,對著窗外說道:「是我,秦襲人。」
窗外馬上沒動靜了。
秦襲人可是崔向東「明媒正娶」的老婆,是這個家的絕對女主人。
人家想啥時候回家,就啥時候回家,任誰都說不出個不字來。
聽聽只會在確定女主人回家後,二話不說就迅速轉身,還沒來得及穿鞋的小腳丫一跺地,嬌小的身影騰起時,腳丫再次在窗台上輕輕一踩,就翻上了牆頭。
正月十六的月光下。
穿著一身黑色睡袍的聽聽,敏捷翻越牆頭的這一幕,真像一隻夜間外出覓食的小黑豹。
聽聽來了,又走了。
雖說只是短短几秒鐘,卻也幫崔向東的打碎了尷尬。
「隨你怎麼說,反正我從不和喜歡裝神弄鬼的人辯駁。」
崔向東使出了不要臉神功,來回應襲人剛才的質問,重新鑽回了被窩內。
他剛鑽回被窩內,忽然明白襲人為啥半夜跑來找他了。
只因一個多小時之前,崔向東隨口說了她一句臉皮厚。
當時襲人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很明顯。
她在掛掉電話後,馬上就驅車趕了過來,要親口問問崔向東,她的臉皮哪兒厚了?
哎。
這是個什麼老婆啊?
就因為當丈夫的,在和她打電話時開玩笑,說了她一句臉皮厚。
她就不顧夜黑路遠,更不顧瘤哥隨時可能把她擄走的危險,就連夜跑來興師問罪了!
這麼較真的老婆,簡直是太沒意思了。
崔向東忽然間的意興闌珊,再也懶得和她說一句話。
站在床前的襲人,也沒有再說話,卻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很快。
崔向東的被窩就被掀開,一個帶著白霜氣息的身軀,就鑽了進來。
真涼!
就不能把秋衣秋褲也脫掉嗎?
襲人躺在他身邊,瞪大眼睛滿看著影影綽綽中的天花板,依舊不說話,也不動一下。
崔向東悶聲說:「你不是因我說你臉皮後,才來找我興師問罪嗎?趕緊的,要打要罵隨你。完事後,我得睡覺。」
這番話說出來後,崔向東覺得自己簡直是太爺們了!
甚至他都覺得自己,頗有幾分悲壯的色彩。
風蕭蕭兮易水寒——
就在崔向東自我感動時,襲人輕聲說:「我想你了。」
嗯?
滿腔悲壯的崔向東,立即愣了下。
「等到了天亮後,我就整整十天,沒看到我的新婚丈夫了。」
襲人繼續說:「在過去的這十天內,每當我晚上要休息時,都會想如果你在我身邊多好?很多次,我都想連夜跑來找你。可我是女孩子,臉皮薄。因此,我始終在等待你邀請我,或者給我主動跑來找你的機會。今晚,我終於等到了你給我的機會。你在電話里說我臉皮厚,我是不是該生氣?我生氣後,連夜跑來找你算帳,是不是順理成章?」
咦。
老滅絕啥時候變得如此矯情了?
這小嘴,好像抹了蜜般的甜!
崔向東很是驚訝,翻身看向了她。
「小樓教給我的法子,果然管用。」
襲人心中竊喜。
好吧。
就在她聽崔向東譏笑她臉皮厚,本能的生氣馬上結束通話後,就給樓小樓打了個電話,開始訴苦。
深諳小姑姑是個啥德性的樓小樓,立即一拍腿:「你不是早就想去找我小姑父了嗎?這可是打動他芳心的最佳機會!你只需如此這般,絕對能讓小姑父感動。」
「樓小樓,你覺得我會在意他感不感動?我想去見他?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很想去見他了?」
小姑姑淡淡的說了句,就結束了和小樓的通話,隨即用最快的速度,驅車疾馳彩虹鎮。
咳!
崔向東乾咳了聲,說:「老婆,其實我說你臉皮厚,是和你開玩笑。還有啊,你以後只要想我了,只需給我打個電話,我就去找你。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半夜跑那麼遠,路上萬一出點意外,那豈不是糟糕?」
書呆子被感動了。
小樓真是個合格的狗頭軍師。
如果她能一輩子都在我和崔向東的身邊,為我出謀劃策,那該多好?
接下來,我該說什麼好呢?
襲人飛快的轉動腦筋,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說時,崔向東的電話響了。
「這麼晚了,誰來電話?」
崔向東摸黑拿起電話,剛接通,就聽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小姑父,我是小樓。那個什麼,我小姑姑去找你了沒有?」
她就在我身邊——
崔向東剛要說什麼,肋下一疼,就看到襲人沖他擺手示意。
崔向東不解,卻順著她的意思去說:「沒有啊。怎麼,襲人要來找我?」
「不可能啊。」
樓小樓不解的語氣:「根據我對老滅絕的了解,按說她該連夜去找你才對。畢竟她的臉皮雖說很厚,但對愛情這方面,卻狗屁不通。對我的建議,從來都叫一個言聽計從。」
老滅絕?
小樓!
我把你視為親侄女,你竟然在背後罵我是老滅絕?
好,很好!
崔向東,你讓這個該死的說,我倒要聽聽她會怎麼埋汰我。
黑暗中,襲人滿眼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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