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儲王冷冷淡淡的聲音:「我們聽。」
「羊羊還活著——」
崔向東剛說出這句話,就被臉色大變的段儲王,猛地打斷:「什麼?羊羊還活著!?」
羊羊還活著?
段儲將兩口子和段凝香,以及王志寧也都齊刷刷的一愣。
「是的,羊羊還活著。」
崔向東說:「而且她活得還很好!起碼,她已經戒掉了,在大理段家都戒不掉的毒癮。她的精神,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卻留下了說話就會結巴的後遺症。」
段家老宅的客廳內,忽然沒了動靜。
足足三十六秒後——
崔向東笑了下,問:「你們為什麼沒說,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段儲王等人——
還真想這樣說來著!
「她在哪兒?」
苗白鳳清醒,眼裡閃爍著近乎瘋狂的狂喜,一把從段儲王的手裡奪過電話,嘶聲大叫:「崔向東,你這個小畜牲!你快點告訴我,我的羊羊在哪兒?」
嘟。
通話結束了。
崔向東的脾氣再怎麼好。
羊羊再怎麼流著淚的哀求他,原諒「愛女心切」的苗白鳳,給崔向東造成的語言傷害!
崔向東都不想在她明明已經聽到,他說羊羊還活著的消息後,依舊罵他小畜牲此類的話。
卻又偏偏得看在羊羊的份上,不能對苗白鳳言語冒犯。
那就乾脆的結束通話!
通話忽然結束——
苗白鳳先是愣了下,隨即衝著電話破口大罵:「小畜牲!你怎麼結束了通話?你。」
你什麼?
段儲王抬手奪過了電話,沖段儲將厲聲呵斥:「老三,管管你老婆!動不動就罵人,誰能受得了?又有誰,願意和這種驕橫的女人說話?難道你忘記了,她當初怎麼傷害人家粟顏和閔柔,讓大理段家『恩將仇報』大名傳遍燕京!忘記了讓老頭子回到大理後,無顏再在人前露面的教訓了嗎?」
(段家兄弟四人,都是儲字輩。最後一個名字,為王侯將相。)
段儲將的外形剛猛,看上去就是個超級男人的樣子。
可他在家裡,尤其是在苗白鳳的面前,那就是個小綿羊。
段羊羊的溫柔性子,倒是繼承了段老三在家時的基因。
這也是苗白鳳,為什麼那樣跋扈的根本原因!
現在——
被大哥當著王志寧的面厲聲訓斥,再加上段儲將也覺得老婆,對待崔向東的態度也確實過分。
羞惱下衝到苗白鳳的面前,抬手對著那張有幾分像羊羊的臉蛋,狠狠的抽了過去。
啪——
清脆的耳光炸裂聲中,苗白鳳被抽的原地轉圈三百六,差點把後槽牙給吐出來。
「大哥和客人在眼前時,你給老子閉嘴!」
怕老婆之名名動大理的段儲將,此時就像一頭毛髮豎起的雄獅,沖苗白鳳怒吼出這句話後,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形,在瞬間就偉岸了許多。
被苗白鳳踩在腳下多年的「夫綱」尊嚴,也在這一刻咆哮著從心底,猛地騰起。
激動的他虎目含淚——
心中大吼:「原來,這才是當丈夫的感覺。好,太好了。」
有多好?
唯有再次甩手,再次給苗白鳳一個狠狠地大嘴巴!
再次沖她的臉上,呸的一口口水,怒喝一聲「娘們,就得揍」之後,才能盡情抒發這種太好的感覺。
苗白鳳呆了。
段儲王和段凝香倆人更呆了。
誰也沒想到妻管嚴段老三,竟然敢打他的老婆。
這天,難道要變了嗎?
關鍵是——
苗白鳳眨眼清醒後,並沒有像段儲王擔心的那樣,哭叫著舉起雙手,用尖尖的手指甲,去抓撓老三的臉,讓王志寧這個外人看笑話。
而是左手捂著迅速紅腫的臉,身軀瑟瑟發抖的,垂下了頭。
別說是怒罵段老三了,就連個屁,她都不敢放!
娘們,就得揍,她才會聽話。
這麼簡單的道理,我竟然被蒙蔽了二十多年。
幸好還不算晚——
突然覺得自身形象,超級偉岸起來的段老三,長長吐出了一口陳年老氣。
看著段儲王:「大哥,你給崔向東打電話吧。我保證白鳳。不!我保證這個臭娘們,絕不會再打岔了。要不然,我抽不死她。」
苗白鳳身軀劇顫,下意識的後退。
「我家老三,可算變成個男人了。」
段儲王暗中感慨著,看了眼低頭喝水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深陷尷尬的王志寧,開始撥號呼叫崔向東。
電話,倒是一打就通。
「崔先生,我是段儲王。」
段儲王把電話放在案几上,說:「剛才非常的抱歉。我。」
我什麼?
崔向東冷冷打斷了他的話:「請問段先生,你們段家最擅長的事,就是自己做錯事後!只需虔誠的道歉,就能心安理得,再次準備下一次的犯錯了?」
段儲王——
嘴巴動了好幾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大理段家,不過如此!」
崔向東嗤笑著,說出的這八個字,就像八個耳光,狠狠抽在了整個大理段家的臉上。
偏偏段儲王依舊是無言以對——
「段先生。恰好西北的王先生也在。」
崔向東話鋒一轉,開始說正事:「那麼,我先給你們仔細的,說一下羊羊在失蹤的這些日子裡,都是遭了哪些罪。西北某市小煤礦的血案,又是怎麼發生的。究竟是誰,製造了這起血案。」
「好。」
段儲王和王志寧對望了眼,點頭:「你說。」
崔向東開始說。
他講述羊羊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一路北上走錯了路,落魄成了叫花子(也幸虧成了叫花子,才能遮掩了她的天姿國色,沒有引起別人的歹意)去了西北某市,卻被某小煤礦的王家兄弟當作免費勞力抓去了煤礦,逼著她下井背筐的這番話,絕對是如實講述。
段儲王越聽,越是憤怒。
看向王志寧的眼神,帶有了明顯的敵意。
苗白鳳盯著王志寧的眼睛裡,更是滿滿地怨毒。
要不是段儲將的王霸之氣,把她給徹底震懾住了,這個驕橫跋扈慣了的女人,肯定會對王志寧」柔聲細語「的說點什麼。
王志寧——
娘的!
話說早知如此,他的腦子有病,才跑來大理段家登門拜訪,化解和大理段家的誤會呢。
儘管王志寧等人,確實不知道王濤、小弟王志剛等人在王家兄弟的小煤礦里占股,按說他們是無辜的;但王志剛也好,還是「流芳百世」的王濤也罷,確實是王家的核心子弟!
王志剛和王濤等人做的事,就等於是西北王家做的事,就等於是王志寧做的。
人家段家用這種眼神看他,那還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關鍵是王志寧也能肯定,崔向東說段慕容在小煤礦的遭遇,那是不容反駁的事實。
如果他反駁的話,崔向東鐵定會拿出證據,狠狠地打臉啊。
「羊羊在王家小煤礦時,遭到了多大的折磨?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崔向東緩緩地說:「遍體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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