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著眼前突然擋在身前的這個身影,阿帝爾愣了愣。
此刻擋在他身前的,不是別人,正是血月之神復甦後的那個載體,親手將血腥爵士殺死的血眸少女。
因為忌憚於這位神祇的身份,還有其恐怖的戰力,阿帝爾一開始並沒有準備管她。
卻沒想到,他不準備理會她,對方倒是找上他來了。
「你想做什麼?」
當下,望著眼前不著片縷的少女,阿帝爾臉色平靜,開口問道。
只可惜,對於他的話語,眼前的少女卻沒有一點回應,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安靜的注視著阿帝爾的眼睛。
一股熟悉的血月之力綻放,在瞬間令阿帝爾一愣,隨後開口問道:「你想跟我一起離開?」
這一次,少女沒有沉默,而是點了點頭。
阿帝爾瞬間會意。
儘管因為血腥爵士的緣故,血月之神得以從沉寂中復甦,但其畢竟隕落太久,就算此刻復甦,也沒辦法恢復所有神智,只殘留著點滴本能。
因而在本能催動之下,下意識跟著阿帝爾完全可以理解。
畢竟一路將殺戮之力轉化,以血月之力硬生生堆積到如今,阿帝爾身上蘊含的血月之力,恐怕比眼前少女身上的還要龐大純粹,本能牽引之下,會將少女吸引過來不足為奇。
「說到底,我身上也有你的神性,既然如此,你想跟著就跟著吧。」
搖了搖頭,看著眼前的少女,阿帝爾開口說了這麼一句,隨後就欲繼續向前走去。
「既然如此,你介不介意再多一個追隨者?」前方角落,又一個聲音在原地響起。
阿帝爾轉身看向黑暗角落,只見在那裡,安哥拉穿著以一身精緻的黑色禮服,就這麼微笑著向他走來。
「安哥拉殿下。」看著這人,阿帝爾有些意外。
「安哥拉,你還敢過來!!」一聲怒吼從一邊傳來。
看著從角落中走出的安哥拉,格魯爾滿臉怒容,心裡浮現出一股怒氣。
他可沒有忘記眼前安哥拉的身份,一個投靠了守夜人的背叛者!
「格魯爾兄長,先消消氣吧。」
看見格魯爾滿臉怒容,安哥拉無所謂的笑了笑:「我又沒對你做什麼,你對我這麼生氣做什麼?」
話音落下,他又轉身看向阿帝爾,開口說道:「如何?」
「跟著我?」
阿帝爾滿臉詫異的望著眼前的安哥拉:「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說實在的,這種想法我一直都有,只是之前沒機會說罷了。」
安哥拉擺了擺手,臉上露出無奈:「或許你不太清楚,但我在此想說一下,守夜人教會的環境實在是不怎麼樣,裡面的人個個板著個臉,一副我是壞人的模樣。」
「我早就想換個環境重新開始了。」
他笑嘻嘻的說著。
環境什麼的,自然不是真實理由,真實的理由是他不想在守夜人教會裡面等死。
作為守夜人之王降臨所需的載體之一,他若不想將來被人擺上祭壇,就給想辦法脫離守夜人教會的控制。
在過去,由於每時每刻都有人看著他,所以他沒有絲毫機會,但這一次卻不一樣。
天知道,在阿帝爾將那幾個守夜人主教解決的時候,他心裡有多開心。
「過去我沒得選,現在我想做個好人。」
在眼前,似乎是生怕阿帝爾不相信,安哥拉連忙補充了一句。
「這台詞,怎麼這麼熟悉。」
阿帝爾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總感覺哪裡怪怪的,但具體又說不上來,於是最終只能點了點頭:「隨你吧。」
「謝啦!」安哥拉笑嘻嘻的應了一聲,很是自來熟的走到了阿帝爾身後,與瑪爾並列站在一起。
自此,阿帝爾來時是兩個人,到離開時就變成了四個人。
而且這四個人沒一個是簡單的。
一個是命運女神的命運選召者,一個是血月之神的降臨之身,一個是守夜人之王的降臨軀體。
再加上阿帝爾這個開掛的異世界巫師。
嗯,很好很強大。
一邊,看著安哥拉的動作,再看了看阿帝爾準備離開的身影,格魯爾張了張口,但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到底也沒有說什麼。
似乎察覺到格魯爾的情緒,前方,阿帝爾的腳步頓了頓,隨後開口說道:「我還會在塔姆待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若是殿下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隨時派人去莊園找我。」
「好!」
格魯爾大喜過望,連忙點頭。
一位傳奇存在的支持,這是最為難得的東西。
有阿帝爾的支持,哪怕僅僅只是一段時間,也意味著在這段時間內,格魯爾可以放手施為。
三個月後。
「茜里穆,搬遷的準備做好了麼?」
靜靜坐在一張木椅上,手上捧著一卷看上去十分陳舊的法術書,阿帝爾淡淡開口說道。
「已經大概準備好了。」
站立於一旁,身上披著一身紅色皮甲,茜里姆長發垂落,整個人顯得格外英姿飈爽:「所有的前期準備,包括物資之類都已經準備好,只要你開口,立刻就能動身。」
說到這裡,她臉上露出些遲疑的表情:「不過,雖然大多數族人願意跟隨,但也有少部分族人遲疑,不願意離開塔姆。」
「不願意離開的,就發一份遣散費,讓他們自己離開吧。」
阿帝爾淡淡開口說道:「不用特地去管他們,他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他又不是保姆,看在自己占據了這具身體的份上,勉強照顧一下這具身體的族人也就罷了,但既然人家都不領情,他也不會在這些人身上多浪費什麼時間。
「是。」當下,茜里穆點了點頭,很快出去了。
「亞索閣下,接下來準備前往何方?」一個聲音在眼前響起。
阿帝爾抬了抬頭,只見在面前,一個穿著淡藍色法師袍,禿頂的關頭中年男子正看著他微笑。
「塔姆魯王國的背面,是一片荒蕪的大陸,裡面據說有失落的國度,還有大批野蠻民族。」
他沉吟了一下,隨後開口說道:「我準備帶人前往那裡。」
「準備從未知的地域開拓嗎?倒是好想法。」
菲里笑著點了點頭:「北境的荒蕪地域,我也曾經聽說過那裡的消息,據說那裡野人諸多,有許多土著在那裡紮根,是一個開拓的好地方。」
「閣下帶人前往那裡,相信數十年之後,便能建成一個嶄新的龐大國度。」
他看著眼前少年模樣,一切如同過往一般的阿帝爾,由衷感嘆的說道。
菲里上一次見到阿帝爾時,阿帝爾還僅僅只是一位白銀騎士。
但僅僅只是數個月時間不見,當初的白銀騎士便變成了傳奇,變成了超越法師之王的傳奇人物。
這三個月時間裡,在昏暗教會的支持下,當初阿帝爾事跡正廣泛在塔姆魯王國之中傳播著,甚至有本國的吟遊詩人,將阿帝爾的事跡改編成詩歌,在各地源源不斷的傳頌著。
等再過幾十年過去,今日的鮮活騎士,也會變成史詩中傳頌的偉大傳奇,成為一鍾供後人瞻仰的精神符號,一代代傳頌下去。
而以傳奇存在那頑強的生命力與漫長的壽命,只要不出意外,阿帝爾肯定能看到那一天。
每每想到這裡,菲里心中便感慨萬分,不由舉起了酒杯:「得知了你想要前往北境荒漠之後,我仿佛看見了未來。」
「我仿佛看見,數十年後,一個偉大的全新國度將會在今日的荒漠中建立,將過往一切沒落的,野蠻的,落後的都焚燒殆盡,從中誕生出一個具有全新意志的國度。」
「再過數百年,你所建立的荒漠帝國將會佇立在世界之巔,成為當時有數的帝國。」
「荒漠之國。」
看著菲里,阿帝爾有些詫異:「你說的話,倒是與我的一位追隨者有些類似。」
「是那位名為瑪爾的女士麼?」菲里笑了笑,一顆大光頭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顯眼。
「是的。」
阿帝爾點了點頭:「那一日我決定前往荒漠之後,她便對我說了一些話,其中的意思大概與你相當。」
「哈哈,那可真是不錯。」菲里笑了笑:「若是有機會,我一定要見見這位女士。」
他舉起酒杯,一口將酒杯里的果酒喝盡,感受著喉嚨處傳來的那種凜冽滋味,又開口道:「我年輕時曾無意中得過一張命運之書的古頁,並且將之直接吃了下去,所以從中獲得了一些獨特的能力。」
「這些能力,讓我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險,讓我在學者的道路上走的越來越遠,也讓我能夠看見一些獨特的人。」
他沉吟了一會,然後繼續開口說道:「亞索爵士,你很獨特。」
「命運的力量在你的身上籠罩著一層又一層,我只能看出你的未來註定輝煌,卻無法看出具體的東西。」
阿帝爾笑了笑,舉起酒壺,親自為他將酒杯加滿,隨後才道:「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和你去北境麼?」菲里反問。
阿帝爾點頭,隨後開口:「是的,我個人感覺那是個不錯的地方,我相信我們在那裡都會有一個全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