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回去的話,爺爺會不會生氣?」
蘇胭雲問。
其實水院的生活也蠻好的,兩人世界很溫馨舒適,可是想到老爺子那期盼的眼神,蘇胭雲總覺得有點辜負了爺爺的喜歡和期望。
「水院和主宅,哪一邊離醫院比較近呢?」蘇胭雲另闢蹊徑,提出了這麼一個問題。
容霖翊嘆口氣:「水院要近很多。」
「那就……」
「不過,只要臨近預產期,你應該都會住在醫院裡了。」容霖翊看透了蘇胭雲的想法。
「但如果遇到突發情況,還是水院這邊更方便吧?」蘇胭雲依然堅持,「再說了,水院離集團也更近啊。平時你總去得早回來得晚,在路上耽擱了時間,休息的時間就少了。我懷著寶寶,也太累了。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就住在……」
她話沒說完,容霖翊已經低頭,在她的臉上輕輕的啄了一下。
「乖寶貝兒。」
他當然明白,蘇胭雲是看出他並不想回到容家。
所以才會找出這麼一大堆理由。
或許是不想他在爺爺面前難做人,所以她主動把「惡人」的名聲承擔下來了。
「我確實不願意回去。」容霖翊皺眉,「三年前,好不容易才找到藉口出來住……」
「是因為二房那家人嗎?」蘇胭雲問。
沒想到,容霖翊卻微微搖了搖頭。
「不……我——」他似乎突然哽住了,仿佛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好。
蘇胭雲轉過了身。
抓住了容霖翊手裡的梳子,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再梳,我都要變成禿子了。」
她轉而又柔柔地對他道,「霖翊,我知道,有些事,你不想告訴我。因為陳姨告訴過我,總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所以,如果你不說,我不會問。可是——」
蘇胭雲說到這裡,低下頭,咬了咬嘴唇,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才又抬起頭。
容霖翊並沒有在這個空隙里和她說什麼,他知道,她還有話,所以,他在等……
「可是霖翊,我從前認為,你不告訴我,只是因為你對我還不夠放心,或者是還沒有敞開心扉。但是現在,我總覺得,你只是因為,單純地想把什麼都一個人背負,怕增加我的負擔,所以才什麼都不告訴我。」
「霖翊,我想告訴你的是,我是你的妻子,你的另一半。你的榮華富貴,你與我共享;你的苦難和重負,我也想與你一同分擔。」
她的眼神,是堅定的,從她那原本柔和的面容上散發出來,讓人感覺到了她內里的柔韌和堅毅,還有那份令人喟嘆的孤勇。
容霖翊從前不知道蘇胭雲究竟哪裡吸引了他。
現在他看到了,那份孤勇……
哪怕獨自一人,要有面對所有苦難的勇敢。
讓他尤為覺得安心、嚮往,值得依戀。
他慢慢蹲了下去,幾乎是半跪在了蘇胭雲的面前。
「胭雲,對不起。」他仰視著她,像是在仰望什麼遙不可及的存在,「我……」
蘇胭雲的手指按在了容霖翊的嘴唇上。
柔軟的指腹,帶著沁人心脾的溫度和幽香,「如果覺得心裡勉強,就當我什麼都沒問吧。」
容霖翊依然望著她,目光里有什麼在閃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