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衣袖漫不經心一撫,那光芒被打散了,輕蔑一笑:「就這點手段。也想讓我放人。痴人說夢。」
「你-------你------啊」風平雙目猛地一睜,兩團紫焰正熊熊燃燒著。神志也在這一刻漸漸迷失。
老人大驚,隨即心頭一喜,暗道,生性善良,重情重義,還有雙天生的血脈之眼。果然與傳說中的那人很是相像。只是這血脈之眼到底是不是那傳說中的坤術儀眼呢?
「開。」風平怒喝了聲。
滔天的紫芒懸在虛空中四散而開,如滾滾的流水自腳邊蔓延而過。
「紫海瀲灩。」老人驚呼著,退開身去。
「想跑,晚了。」風平嘴角微微一斜,目光所到之處,紫芒水浪翻湧而上,迅即凝成數隻巨手朝老人抓去。
呼嘯的風聲似尖刃在耳際掠過,老人身輕如蝶,閃轉騰挪煞是飄逸,每每眼看要被抓住之時,那身形忽地一閃,或是一低頭,又或是稍稍一側,都巧妙的躲了過去。
「小子,想抓老夫。你還嫩了點。」
「可惡。」風平勃然大怒,眼角竄出一抹肅殺之氣,隨即手訣迅速翻動,左合右開間,腳下的紫海沖天而起四道紫色光柱。上下流轉著,發出刺耳的尖鳴聲,磅礴之力令得四周的虛空戰慄不止,數不盡紫色閃電在頭頂炸裂。
「糟了,這,這是結界。必須在它未成還不穩固之前逃出去,否則,我命休矣。」老人駭然失色,眼瞳中急閃出兩道紫刃,如長虹貫日將結界破開一道口子,老人見機,身形閃掠而去。
「血脈之眼果然厲害。相比而言,我這藉助後天之力的血脈之眼恐怕要遜色很多。還好這小子修為還不夠,無法完全催動血脈之眼,不然我這老命怕是要交待在這裡了。」喘了口氣,這才抬手招出青蛟放出秦兮然、納蘭雪。
「平。」兩女喊了聲。朝風平飛了過去。
直到這兩人同時撞入他懷裡,那肅殺這氣這才散了去,風平疑惑了地看了老人,見他點頭微笑,這才收緊臂膀,將這兩女緊緊地抱住。
老人看到他眼裡的紫芒緩緩退去,心暗道,這血脈之眼倒底是不是傳說中的坤術儀眼,還得等他的修為突破到太虛幻境才能知曉。眼下雖時日不多,但也不能急於求成,拔苗助長。否則必將適是其反,功虧一簣。到時不僅完不成傳承,還會害了這年輕人。罷了,先看看再說吧。說罷,揮了下衣袖,身形便如那輕煙散了去。
「這老頭真怪,到底來做什麼?」納蘭雪奇道。
「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秦兮然道。
「不用了。」風平鬆開兩女,道:「他已經走了。」
這兩人旋過身來,秦兮然注視著風平道:「雖不知道這人的目的,但可以肯定他是沖你來的。或許,你身上有什麼秘密,是他急著想知道的。」
「那會是什麼秘密呢?」
秦兮然思索片刻,道:「我可以從頭來分析一下。第一眼見他呢,他正與那青蛟打鬥,通過後面的事可以肯定,這青蛟是受他控制的,或者說跟他是一夥的。這便說明,他是在試探你。」
「試探我會不會出手救他。」風平警醒。
「沒錯,而後呢,他捉了我和納蘭師妹,是想故意激怒你。」
「激怒我?為什麼?」風平疑惑道。
「這就不清楚了。」秦兮然搖頭道。
納蘭雪想了想,道:「會不會是你身上有某種力量,你自己也不清楚。那老傢伙卻看出來了,所以想激怒你,讓你的身上的這股力量徹底釋放出來。」
秦兮然恍然大悟:「對,沒錯。」隨即斜了眼納蘭雪道:「想不到,你這個人還有些可取之處。」
納蘭雪洋洋得意道:「這個自然。玄虛門眾人弟子中,論智力,天資,我都算是拔尖了,只不過是你兩人光芒太盛,太過妖孽,所以在你兩人跟前,我只能無情地被比了下去。」
秦兮然淡淡道:「委屈你了。」
「不客氣。習慣了。」納蘭雪吐了下舌頭。
「好了,這老人的目的一時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先回去吧。」風平道。
這次,三人聽從了納蘭雪的建議,並未御空飛行,而是沿著山澗溪流邊的蜿蜒青石路緩緩而上,因是深秋,山間分外清涼,三人走走停停,閒談甚歡,納蘭雪由著性子,一路嬉笑,戲水,時而又摘些野果在溪流里洗乾淨,分食給風平、納蘭雪,倒也愜意。
納蘭雪頑皮,漸漸被秦兮然、風平落到身後,秦兮然看了眼那遠處山邊摘果的納蘭雪,笑道:「納蘭師妹倒有些可愛之處。」
風平淡笑道:「聽你喚她師妹,感覺怪怪的。」
「為何?」秦兮然側目笑著看向他。
風平委屈道:「你我本是同歲,你還小我月份。我一直喚她姐,你又喚他納蘭師妹,那我在你面前豈不又要矮上一截。」
秦兮然儼然一笑,道:「你本就是我小師弟。」
「你不過是早我幾年入得師父門下而已。我不服。」
「不服又怎樣,你一輩子都是我小師弟,永遠矮我一截。」秦兮然得意道。
「我可不想做你一輩子的小師弟。」說罷,他湊到她耳際,柔聲道:「我要做你一輩子夫君。」
秦兮然脖頸處已紅透,嬌嗔道:「誰要做你娘子,我何時答應過做你娘子?」
「你若不答應,我便娶姐做我娘子。」風平故意賭氣。
「你敢。」秦兮然揚了揚拳頭。
風平哭喪著臉道:「你不做我娘子,又不許我娶她人。你難道是想讓我孤苦無依一輩子,好恨的心啊。」
「沒臉沒皮,該打。」秦兮然柳眉一橫,抬手便要打他。風平吃過虧,早有了戒備,眼見勢頭不對,一溜煙逃走了。
秦兮然緊追而去,眼見那風平要就與納蘭雪擦身而過,只得大喊道:「納蘭師妹,幫我捉住他。」
納蘭雪一面伸去抓,一面笑道:「若是抓住了,是不是把他分我一半?」
秦兮然亦淡笑著回道:「又不是食物,怎好一分為二。納蘭師妹該不是想要了小師弟的性命?這可萬萬使不得。」
「抓住了。看你往哪兒跑?」納蘭雪死死抓住風平的胳膊,緩了口氣,轉向秦兮然道:「我寧可自己沒了性命,也不會害他。」
風中心中突地一涼,蹙眉不悅道:「好好的說這些做什麼。你們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誰都不許死。以後再不許提及這些不開心的事。」
納蘭雪心中一暖,淚水四溢而出,只得鬆開手來,轉過身去。
秦兮然道:「好了,且饒了你這一回。時候也不早了,還是抓緊上山吧。」
「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吧。」風平朝納蘭雪道。
「再走走吧了,我們好久沒這麼一起開心過了?」納蘭雪偷拭掉眼淚,抬頭看了眼頭頂遠處的半山廣場。
「也好,反正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回去晚了也不打緊。」說話間看向秦兮然無聲道:「可以嗎?」
秦兮然點了點頭,道:「走走也好,總是飛來飛去的,也不知錯過了多少美景?」
說罷,行上前來,挽住納蘭雪了胳膊,另一隻手又偷偷扯了下風平的衣角,這才道:「走吧。一起賞花去?」
風平笑道:「花是少見了,滿樹的果子倒是不少。一面賞,一面吃倒也是不錯。」
但願她們能永遠和睦下去,再不起爭執。風平心暗道。
玄清殿。一團巨大無比的紫色雲朵籠罩在上空。
阮傑直視著大殿門外,面色肅穆,靜靜地等待著。那大殿正位主座後有道暗門,此時密室內,復雲著一身藏青色道袍,正盤膝而坐,結出手印,試圖衝突虛幻境的屏障,問鼎那傳說中的太虛幻境。數十年來,這已是他第十一次沖關。雖是屢戰屢敗,卻也漸漸有了觸摸那瓶頸的奇妙觸感。
殿外,與卻天、凌守子正焦急的等待著。這次掌門沖關的時日久了些,兩人雖隱隱擔擾,但也存了份僥倖的期盼。
凌守子探身往殿內看了看,又回過身來,朝與卻天笑道: 「與師兄,掌門這次會不會有望突破?」
與卻天神色凝重,沉吟片刻才道:「目前還不好說,但願吧。」
「據說修為到了太虛幻境可感應到千里之內所有強者的氣息,甚至可以隱藏自身的氣息,也不知是不是屬實?」凌守子神往道。
「不僅如此,還可以控制氣息的強弱,掩藏自身實力,麻痹敵人。」
凌守子道: 「當年,那一淳以一己之力敵天下各派眾位高手。想必是道行已問鼎那太虛幻境了吧?」
與卻天道:「這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一千年多年前,那為禍人間的萬獸之王與我玄虛門開派祖師的師尊還是青年時便已是太虛幻境的修為。那一淳雖然厲害,但是與這兩位傳說中的強者相比,怕是還要遜色許多。」
「可惜無緣得見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凌守子惋惜道。
與卻天嘆道:「這種大戰,還是不要有的好。」
「師兄所言極是,若真爆發如此驚天對決,又不知要有多少無辜生命遭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