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得容易 402、奶糊糊

    明沅接著信才知明潼病了,信是明漪寫了來的,自她讀書起,蘇姨娘便每每促她寫信給明沅灃哥兒,兩邊不是一齊長大,總歸是隔著一層,常有些節禮信件傳遞,也算是不忘骨肉,明沅自不必說,灃哥兒又是男丁,同她們處得好了,於明漪只有好處的。

    她這信寫了來,明沅一看就皺了眉頭,紀舜英正抱了湯圓哄她,才剛吃了奶,半點也不敢顛著

    她,就怕她一口全吐出來,吐出來便罷了,要再喂,可又得吃上半個多時辰,哪裡是吃奶,分明就是辦宴席,吃一會兒再含著玩一會兒,明沅腰酸不說,紀舜英看得眼睛直冒火星子。

    因著他說了一句湯圓辦宴席,小東西竟聽得懂,嘴巴一扁就要哭,哄得她睡可不容易,好容易半眯了眼兒要睡了,叫紀舜英這一句話又給驚起來。

    明沅伸了掐了好幾下他胳膊上的軟肉,紀舜英一面哎喲出聲,一面哄著女兒,可這「辦宴席」三個字,卻口口相傳,幾個侍候的丫頭要問,也不問姐兒吃奶了不曾,就問宴席辦完了沒有。

    紀舜英抱女兒很有模樣,一隻胳膊託了頭,另一隻胳膊抱了腳,大掌托在孩子背上,他手掌大力氣也大,湯圓在他懷裡睡得舒服,就少有哼哼的。

    這個孩子養得太精,非得挨著人睡,離得一刻就要哭,好容易哄好了,把身上的小衣裳一脫,又哭起來,嗓門也大,哭的花樣還多,不順著她來非得發脾氣不可。

    比起明洛家的虎子差得遠了,紀舜英卻不許旁個說她:「她是姑娘家,縱嬌氣些又怎麼的,該嬌些。」一面說還得一面哄,湯圓吮吮小嘴巴,睡得香甜。

    明沅點了他:「往後可還怎麼指望你唱白臉教訓她。」她說到這一句,湯圓肥短的小腳丫子動一動,紀舜英立時把她耳朵蓋上:「可不許說她。」

    明沅啼笑皆非,看著紀舜英抱了活寶貝,反手捶了腰:「都是叫你慣出來的,早說了不能抱她搖她,這下子可好,非得抱著搖著才能睡。」

    紀舜英看了女兒小臉,原來娶了明沅就成了話簍子,這下更成了扎不緊的話口袋,湯圓連眼睛都還看不遠呢,非說女兒眼睛又大又亮,冬日裡扎了盆花給她看,還把扔了許久的笛子找了出來,學著吹曲子給她聽。

    頭一回聽見笛子響,連明沅都瞪了眼兒:「我怎不知你還會吹笛?」紀舜英笑得一聲,只能吹短短几個音,卻把湯圓聽住了,瞪大了眼兒一動都不動,自此她一哭,紀舜英便拿出笛子來,這音一響,她立時就頓住。

    眼睛裡還含了淚了,要落不落的,抽抽著鼻子去找紀舜英,一個月下來,從能吹三四個音到能吹小曲兒,湯圓笑得越發圓團團,搖著胳膊跟著他的音動,吹得快了就動得快,吹得慢便動得慢,手腕上的金鈴鐺跟著響個不住。

    明洛愛得不成,家裡兩個臭小子,恨不能把湯圓抱回去,還要同明沅結親家:「我這兩個,你挑就是了,後頭要是再有小子,也可著你挑。」

    把明沅唬了一跳,姑表結親的多,可她跟明洛著實太近,哪能結親家,可她這麼熱絡又不好就這麼拒了,還是紀舜英不樂意了:「我們家的閨女,陸家的小子哪裡配得上。」

    明沅便拿了明芃做由頭:「可不能給定娃娃親,好就處著,若是不好,再隔開可就難了。」明洛聽見呸了一聲:「要是這兩個敢,我先打斷他們的腿。」

    既說到了明芃,便又說到家裡各個姐妹,明琇拖得這許多年,好容易嫁出去,袁氏又要官身又要豪富,哪裡去尋來,最後還是眼睛盯住了銀子,把這個當眼珠子一樣疼的女兒嫁了出去,恨不得把一半的家資全跟著一倒陪送了,總歸留在家裡,往後還是給澄哥兒。

    明洛明沅接著信,補了一份添妝過去,袁氏還嫌太簡薄,她那些個娘家親戚,原來都斷了來往了,這會兒又走動起來,袁氏又一迴風光了,更不會去想原來辦錯的那些事,還端起來當姑奶奶。

    大房辦婚事,排場自然不差,光是顏連章就送了五千兩回來,他這油水是皇帝許了他撈的,卻不能撈得太過頭,總得在譜上,顏麗章連濟民所的米麵都動了,好容易當了個小官,又叫停了職,也得虧是停了職,若不然明琇到此時還待嫁而沽,不曾挑定人選。

    好好的姑娘拖到老大,脾氣又刁,靜貞吃得許多苦頭,若不是有老爺子在,袁氏且不知道怎麼折騰,吹吹打打嫁了女兒,她竟消停了,平素一日不折騰幾回都覺得這日沒舒筋骨,這會兒倒沒了力氣。

    到女兒嫁了人,才想著平日裡嬌縱她了,嫁出去上頭還有婆母,雖是帶了大筆妝奩嫁資過去的,家裡又有人替著她撐腰,卻還怕她受了委屈,這時候又後悔起來:「早知道就該叫她嫁在眼門前兒,叫我怎麼放得下心。」

    她這些話不好去跟紀氏說,兩個積怨這些年,便面子上能看過得,這些話也絕不跟她說,兒媳婦又不親,便去找了梅氏,梅氏也自有苦訴,跟這個她從來都瞧不上的妯娌,竟能論起女兒的長短來。

    二三十年沒話說,起了話頭說個不住,袁氏也曉得梅氏跟紀氏一向交好,便一句紀氏的不是都不提,只跟梅氏走得勤,見著明潼病得沉重,私底下問梅氏:「可不是我說喪氣話咒自家侄女,可三丫頭這病也有幾年了,一向不見好,她也不似那壽數不長的模樣,怎的這樣福薄?」

    梅氏連自家女兒都看顧不過,於侄女更是情淡,等女兒大了還能走動,侄女倒底遠著些,小時候都不親近,大了再親近也有限。


    她聽見袁氏說得這話,想著明潼是病得許久,打生下了慧哥兒,總能聽見她又病了,自家這裡送去的藥材都有許多:「年輕輕的不知道保養。」

    &這話不中聽,可理卻是正理兒,病得這樣沉,這要是人沒了,不在婆家走的,又怎麼算?娘家抬出門還能抬兩回不成?」頭一回是喜事,第二是喪事,這話說的難聽,梅氏皺了眉頭:「太醫也在瞧著,好好養總能養回來。」

    袁氏知道梅氏不愛聽,止了話頭,她在顏家裡頭一個厭的是紀氏,第二個就是明潼,明澄不說才剛過繼的時候,到如今一聽見明潼病了還跑得勤快,袁氏背地裡罵了幾百回:「就他腿長些,到底不是自個兒養的,往後且不知道我病了能不能跑得快。」

    明潼這回病得要回家來養,她便沒少說閒話,傳到紀氏耳朵里,紀氏怎麼肯裝著聽不見,便是罵她也就睜隻眼睛閉只耳朵過去了,說了明潼的閒話,又說的難聽,這還是在梅氏跟前,在顏老太爺跟前更不知道怎麼嚼舌。

    還是那句話,說已經是別家的人了,總不能回娘家養病,說出去也不好聽,紀氏自來不是軟和人,何況動了明潼,原來女兒病著她就著急上火,嘴裡生了幾個包,冷天還在吃綠豆下火,等袁氏再來,便沒好話相迎。

    這些明漪俱都瞧在眼裡,連著明芃在外頭開館的事兒也寫了告訴明沅,明沅又告訴了明洛,明洛拍了巴掌:「這趕情好,咱們也出個份子錢。」

    &不是辦酒宴,出得什麼份子錢,依著我看,不如置辦些字帖筆墨送去好些。」明沅說完了,明洛才挨了她撒嬌:「我都糊塗了,只二姐姐在穗州,也不知道爹能不能照顧著些。」

    明沅點一點她:「還跟我弄起鬼來了,我這就給姨娘寫信,咱們也別山水迢迢的送了東西過去,出一筆銀子,叫我姨娘去辦,二姐姐獨個兒支撐不容易,咱們再想的細些。」

    明洛跟明沅都是沒讀過書院的,何況這裡的女子算是半工半讀,讀書識字之外,還得做繡活織綢緞,明沅拿了信去問紀舜英。

    紀舜英還真看了一回,明漪所知不多,講的更少,他把書院裡頭有的寫了些,明沅又再添些,寫了一張單子,跟明洛兩個湊了五百兩銀子,把這些個一併寄給了蘇姨娘,讓蘇姨娘置辦下東西,給明芃送了去。

    東西寄過去三月有餘,到五月里端陽節了,湯圓生得越發圓團團,抓著人的手指頭吐著口水咿咿呀呀的時候,明芃的回禮送到了。

    才剛打開來還當是一幅畫,畫的驚濤拍岸,等近了細看,才知這竟是繡出來的,用了鄭筆手法的繡件兒,上頭那浪花銀絲線雜著深深淺淺的藍,濺起來的浪花,好似能拍到人臉上。

    紀舜英跟明洛幾個沒見過海,明沅立在這繡件前面,還能感覺到腥咸氣,明芃原來就想看海,在穗州果然如了願,畫上遠遠露出一角帆來。

    明洛立在那畫前久久說不出話來,紀舜英是見過明芃送給明沅的小件的,卻不知道做成大件竟有這聲勢,仿佛都能聽見浪聲。

    &得這畫,我倒真想再往穗州去。」明洛喃喃,這畫擺在哪兒都不合適,就擺在書房,空出一面牆來,單只掛了這一幅,明洛還跟明沅咬起耳朵來:「你說二姐姐是不是想出海?」

    穗州城裡洋人不稀奇,也有女子來的,先還說跑船有女人不吉利,既那頭來了,這頭自然也能去。

    明沅看了那畫:「只怕她是真想去的。」明芃單只給她寫了信來,裡頭確是說了,想往南洋去看看,只躊躇前路艱難,不比國中,有聖旨便可通行無阻,她已然跟著傳教的老頭兒學起了英吉利語。

    到得六月中顏家傳過消息來,說是明潼病重,眼看著就要不好了。

    對不住妹子們

    人=妻愫給來家裡聚會的人做了黃油煎牛肉~~~

    我簡直太賢惠了

    中秋賽詩會有晉江幣拿中秋賽詩會有晉江幣拿中秋賽詩會有晉江幣拿!!!!

    &點喲,妹子們留在入v第一章,方便懷總評定喲

    渣渣菌子妹子,肯定把你的詩發到入v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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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奶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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