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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梓萱從這客棧出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怎麼了?」褚朝月見她笑容滿面的,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葉梓萱轉眸看向她,「待會郡主要去哪?」
「我不知道。」褚朝月搖頭,「不過見你這模樣,想來是有了算計。」
「啊?」葉梓萱一怔,便笑了笑。
褚朝月見她這般,便又道,「到底怎麼回事?」
「沒什麼。」葉梓萱搖頭,「如今也說不準,不過呢,可以試一試。」
「是什麼?」褚朝月又問道。
「到時候你便知道了。」葉梓萱反倒賣起關子來。
褚朝月不滿道,「怎麼如此神秘?」
「那是因為,這鎮子看似簡單,可卻也是盤根錯節的。」葉梓萱看向她,「咱們都是外來人,到時候必定會被盯上的。」
「哦。」褚朝月點頭,「看來,我也沒有被放過。」
「的確如此。」葉梓萱點頭道,「所以,咱們還是要小心一些。」
「好。」褚朝月應道,倒也明白了她所言何意。
葉梓萱又說道,「要不,與我一同回去?」
「去魯牧塵的地方?」褚朝月問道。
「嗯。」葉梓萱回道,「在你們踏入這鎮子,便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我知道了。」褚朝月無奈道,「這個地方,看似是個隱居的好地方,實則……不過是個牢籠罷了。」
「嗯。」葉梓萱聽著褚朝月如此說,也覺得是。
畢竟,她們也是闖入者。
這裡,已經形成了自己這個鎮子的規矩,與國法早已背道而馳了。
而在這裡,她總算明白了何為天高皇帝遠了。
葉梓萱淡淡道,「走吧。」
「好。」褚朝月見葉梓萱如此說,便欣然答應了。
褚朝月隨著葉梓萱一同回了魯牧塵的宅子。
魯牧塵還未回來。
葉梓萱跟前伺候的那兩個丫頭瞧見褚朝月,也只是恭敬地行禮,並未多問。
褚朝月打量著那兩個丫頭,看向葉梓萱道,「你難道不覺得這二人不像是尋常的丫頭嗎?」
「嗯。」葉梓萱入了裡間,「咱兩住一個如何?」
「當然可以。」褚朝月笑著應道。
「那便好。」葉梓萱低聲道,「那早些歇息吧。」
「好。」褚朝月一愣,「這麼早?」
「咱們晚上還要去個地方呢。」葉梓萱湊近道。
「可是,你不是說,打咱們踏入這個鎮子,便不是什麼秘密了?那豈不是咱們晚上的一舉一動,不都在人家的監視之下?」褚朝月道。
「說的也是。」葉梓萱點頭道,「可是,也有例外。」
「這是何意?」褚朝月皺眉,不解道。
「你莫要忘記了,咱們在何處?」她看向褚朝月道。
「我知道了。」褚朝月當即便反應過來。
「既然如此,那咱們又何必在意呢?」葉梓萱湊近道。
「這倒也是。」她笑著說道,「那早些歇息吧。」
「好。」葉梓萱見褚朝月已經褪了衣裳,隨即便躺在床榻上呼呼大睡了。
她知曉,褚朝月這幾日並未歇息好。
許是過於興奮,又或者是心中疑惑太多。
沒一會,便見褚非凡前來。
「怎麼?」葉梓萱正在等他。
褚非凡上前,「姐姐,她呢?」
「睡了。」葉梓萱輕聲道。
「哦。」褚非凡看了一眼,嘴角一撇,「當真是不省心。」
「怎麼了?」葉梓萱慢悠悠道。
「她昨兒個派人暗中去盯著那個人,不過被那人發現了,盯著的人也沒有回來。」褚非凡道。
葉梓萱淺笑道,「怪不得會跑來我這裡呢。」
「她不過是來你這裡躲我。」褚非凡冷哼道。
「嗯。」葉梓萱低聲道,「既然如此,便由她吧。」
「你怎麼也慣著她?」褚非凡無奈道。
「這個時候,又能如何?」葉梓萱翻看著一旁玄參剛剛送來的密函。
褚非凡皺眉道,「這個人到底是誰?」
「能夠在那個地方待許久,還不願意進去的,你說會是誰?」葉梓萱直言道。
「應當是與那荀大太太認識的人。」褚非凡皺眉道,「這旬大老爺的墳墓是空的,難不成,那人是?」
「八九不離十。」葉梓萱直言道。
「那他還活著?」褚非凡連忙道。
「嗯。」葉梓萱想了想道,「倘若真的活著,為何會詐死呢?」
「他若是詐死,旬大太太是知曉的?」褚非凡問道。
「啟初應當是不知曉的,不過他接二連三地送東西前來,旬大太太必定會猜到。」葉梓萱直言道。
「那咱們今晚?」褚非凡湊近道。
「旬家的人應當察覺到了什麼?」葉梓萱看向他道,「咱們去一趟旬家如何?」
「好啊。」褚非凡點頭道。
葉梓萱又想了想,「我覺得,應當有件事兒,咱們能辦。」
「什麼?」褚非凡連忙問道。
「你等等。」葉梓萱連忙出去,行至外頭看向那兩個丫頭,「小翠你過來。」
「是。」小翠一怔,看向她,連忙應道。
待入內之後,葉梓萱看向她道,「你說說,旬家是不是原先還有一個姑娘?」
「是。」小翠應道。
「那姑娘在何處?」葉梓萱問道。
「不知道。」小翠搖頭,「不過一直養在外頭。」
「嗯。」葉梓萱點頭道,「你可知曉那姑娘長的什麼樣子?」
「奴婢不知道。」小翠垂眸道。
「誰知道?」葉梓萱問道。
「葉大姑娘您想做什麼?」小翠看向她道。
「你何必在這裡與我裝傻呢?」葉梓萱捏著她的手腕道,「你便是旬家的那位養在外頭的姑娘。」
「葉大姑娘,奴婢不是。」小翠矢口否認。
葉梓萱低聲道,「旬家養在外頭的姑娘當年是被旬二太太算計丟出去的,她的手腕上有一個胎記。」
小翠正要掙扎,葉梓萱已經將她的衣袖捲起。
褚非凡扭頭,並未看過來。
葉梓萱低聲道,「你是被誰救回來的?」
「奴婢不知道葉大姑娘所言何意?」小翠皺眉道。
葉梓萱勾唇一笑道,「我有法子,讓你回旬家,而且,還能夠給你報仇。」
「奴婢告退。」小翠雙眸明顯動了動,不過還是收斂,微微福身退了下去。
褚非凡看向她道,「你怎麼發現的?」
「我剛過來的那一夜,中毒了。」葉梓萱直言道,「能夠在我跟前下毒的,而且不露痕跡的,你覺得會是誰?」
「所以,這是魯牧塵告訴你的?」褚非凡連忙道。
「嗯。」葉梓萱點頭道,「這小翠乃是旬家的大姑娘,不過,與這旬二太太並不和,後頭,這旬二太太有心給她尋一門親事,這小翠抵死不從,那旬而太太便暗中在她的飯菜中下了東西,讓外頭人以為她得了天花,便連夜將她給丟出去了。」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葉梓萱問道。
「便是旬大太太被趕出去之後。」葉梓萱道,「她與旬大太太關係極好,不然這些年來,旬大太太在外頭無依無靠的,又如何生存的。」
她的聲音不大,卻還是能夠讓外頭的小翠聽到。
她沒有想到,自己到最後還是被發現了。
她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葉梓萱暗自嘆氣,「如今旬大太太在這鎮子上,怕是會被旬二太太害死,畢竟,那祖屋內的秘密,旬二太太必定是要得到的。」
「哎。」褚非凡也配合著葉梓萱,「當真可憐啊。」
「我雖然幫得了她,可是,那大漢即便不動手,可也會有人動手。」葉梓萱直言道。
沒一會,便見無月落下。
「那日欺負那母子的大漢死了。」無月回道。
「看看。」葉梓萱低聲道,「即便不會被我的毒藥毒死,可還是會被旁人殺了。」
小翠只是在外頭聽著。
褚朝月也剛剛醒過來,自然聽到了葉梓萱所言。
她感嘆道,「如此說來,這旬家大太太母子二人必死無疑了?」
「嗯。」葉梓萱點頭道,「我倒是有個法子,能夠讓旬大太太重新回到旬家,而且,還能夠讓她們母子平安地掌管旬家。」
此時,小翠突然進來。
徑自行至葉梓萱的跟前跪下,「還請葉大姑娘救救奴婢的嫂嫂。」
「你是旬家的大姑娘,旬子絡。」葉梓萱看向她道。
「正是。」旬子絡哭著說道,「當初,我被丟出去之後,是嫂嫂將我救了下來,暗中將我送到了這裡。」
「原來如此。」葉梓萱低聲道,「你對我下毒,不就是想要讓我替你查清楚旬家的事情嗎?」
「我早先便聽說過葉大姑娘得了玄機閣閣主的真傳,故而才會動了這樣的心思。」旬子絡看向她道。
葉梓萱輕輕點頭道,「此事兒我便
不與你計較了,不過,旬家的事兒,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旬子絡斂眸道,「我那二嫂嫂一直覬覦旬家祖屋的寶藏,也不知曉是如何迷惑了我那二叔,竟然鬼迷心竅了,兄長過世之後,便將大嫂與我那侄兒趕了出來。」
「你呢?」葉梓萱又問道。
「我……」旬子絡道,「也不知曉該如何?嫂嫂沒有旁的,只想讓我留一條命。」
「我知道了。」葉梓萱繼續說道,「你的模樣兒,是這樣的?」
「我易容了。」她說著,便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你這人皮面具是誰給你的?」葉梓萱又問道。
旬子絡道,「是一位姑娘,也是她給了我嫂嫂解藥。」
「那女子,你後來可見過?」葉梓萱問道。
「沒有。」旬子絡道,「是她告訴我,讓我在這裡耐心等著,說,葉大姑娘會幫我。」
「看來就是她了。」葉梓萱冷笑道。
「什麼意思?」褚朝月看向她道。
「既然如此,我代替你入旬家如何?」葉梓萱看向她道。
「這……」旬子絡不可思議地看向她。
「你隨我一同前去,便是這副模樣。」葉梓萱看向她道。
「好。」旬子絡連忙應道。
葉梓萱便看向褚非凡,「照著她的模樣,做一個人皮面具給我。」
「好。」褚非凡爽快地答應了。
葉梓萱轉眸看向褚朝月道,「你在外頭接應我們。」
「我不去?」褚朝月皺眉道。
「你的氣質,會被一眼識破的。」葉梓萱低聲道。
「是嗎?」褚朝月挑眉,暗自嘆氣,「我也很為難。」
旬子絡便將自己的過往與她說了一遍。
葉梓萱又說道,「明日咱們便回去。」
「嗯。」旬子絡應道。
晚些的時候,魯牧塵回來。
葉梓萱看向他,「我要去旬家。」
「你想好了?」魯牧塵看向她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葉梓萱低聲道,「反正,這旬家的秘密,必定與悅來綢緞莊有關係。」
「你從何看出的?」他問道。
「立家我自然進不去,至於張家我也是如此,旬家正好有這麼一個機會,如此,我打破了這鎮子內的平衡,不讓立家一家獨大,不就知道到底是這裡背後操控著這一切嗎?」
葉梓萱挑眉道,「不然,這鎮子已經被徹底地控制住了,我又怎麼能查出什麼來呢?」
魯牧塵嘆氣道,「好。」
葉梓萱盯著他,「你為何要嘆氣?」
「沒什麼。」魯牧塵並未多言,「多加小心。」
「嗯。」葉梓萱點頭。
子時的時候,褚非凡送來了人皮面具。
葉梓萱戴上之後,又看向旬子絡道,「如何?」
「這眼神有些鋒利。」旬子絡直言道。
「你死裡逃生,怎麼可能不鋒利呢?」葉梓萱淡淡道。
「是。」旬子絡連忙應道。
「放心吧。」葉梓萱低聲道,「我定然會幫你討回這一切的。」
「多謝。」旬子絡感激地看向她。
葉梓萱便開始做準備,直等到翌日一早,她換好衣裳,便與真正的旬子絡,如今的小翠一同從魯牧塵宅子內的密道出了這個鎮子。
直等到城門打開,葉梓萱坐在馬車內,緩緩地進了鎮子。
守城門的衙役瞧見了她的樣子,也是一臉驚訝。
「這不是旬家的大姑娘嘛。」他連忙道。
「正是。」葉梓萱看向他,「城門大哥還記得我。」
「怎麼可能忘記了?」他說道,「可你家嫂嫂不是說,你得了天花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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