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雅典娜也很猶豫。
仙道這麼好,該不該轉修。轉修的話,一定是水到渠成的事。連奧丁那樣的遠房親戚都能接納,以祂雅典娜和阿爾忒彌斯與常威的關係,提出來,不可能會遭到拒絕。
但祂卻覺得,轉修了,祂還是神靈嗎?還是烏拉諾斯的血脈嗎?奧林波斯還是奧林波斯嗎?
這才是新舊勢力之間的癥結之所在。
立場不同。
要轉移立場,對普通人來說,有時候都很難。更別說祂們了。
「奧林波斯並不是一個外向型的神系。」
雅典娜竭力掙扎著:「我們從未對外侵略過,就不能井水不犯河水嗎?」
這話似乎好像也對。
奧林波斯搞的最多的,是內部紛爭。二代搞一代,三代搞二代,雖然殺的血流成河,但都是內部爭鬥。
但常威卻搖了搖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奧林波斯的存在,占了天道運數,我若少了這部分,太玄仙門何談執掌天道?」
這才是根本之所在。
不但奧林波斯,天堂一系、地獄一系、煉獄一系等等,都一樣。都是太玄仙門執掌天道的攔路石,都是要被掃進垃圾堆的目標。
要麼歸順,要麼去死,兩個選擇。
說到這裡,常威笑道:「帕拉斯,你們啊,還是眼皮子太淺。域外邪神的入侵,難道還不能令你們看的更遠嗎?域外邪神從何而來,宇宙之外又是什麼?蝸居在區區一方宇宙之內,直到宇宙歸滅,稱王稱霸,那也只不過是草頭王,有什麼意思?帕拉斯,你代我向宙斯神王問候一聲,請轉告祂,奧林波斯在宇宙之內,就只能奧林波斯。只有做出正確的選擇,奧林波斯才會得到質的變化。更高遠的天地,更波瀾壯闊的風景,大道無窮,不見一見,豈不可惜?」
...
常威嘗試通過雅典娜說服宙斯,以嘴炮的力量,不付出任何代價,將奧林波斯一口吞了,但可惜,他高看了奧林波斯,高看了宙斯。
宙斯不是鴻鈞,宙斯看到的,只是奧林波斯這一隅之地。
雅典娜雖然被常威說的心服口服,但祂不能應承什麼。當即離開了太玄仙門,奔赴宇宙盡頭。
然後在宇宙盡頭的奧林波斯見到了宙斯。
奧林波斯是超凡領域,是神靈血脈的大本營。在域外邪神入侵之際,宙斯響應天道號召,將奧林波斯整個搬了過來。
轉述了常威的話,宙斯沉默片刻之後,沉聲道:「我堂堂神王,如何向人低頭?」
一旁的赫拉沒有說話,對雅典娜擺了擺手:「帕拉斯,你先下去罷。」
雅典娜點了點頭,施禮,退下。
宮殿裡便剩宙斯夫婦。
「你怎麼看,我親愛的赫拉?」宙斯臉上看不出神色。
赫拉道:「這個仙門之主是想不費吹灰之力,一口吞了奧林波斯。宙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願意。」
赫拉也不願意。
沒了奧林波斯,赫拉還是天后嗎?
「很棘手啊。」宙斯嘆了口氣:「外面那些怪物步步逼近,裡面又冒出個太玄仙門。卡俄斯竟然傾向於這個所謂的仙門,真是令我無法理解。難道我們還做得不夠好?我的兄弟波塞冬、我的兒子阿瑞斯,那麼多的從神都為宇宙而戰死,卡俄斯難道沒有看到嗎?」
赫拉道:「卡俄斯是沒有感情的,宙斯。」
宙斯道:「為了應付這個太玄仙門,我把阿爾忒彌斯和雅典娜都送了過去。沒想到啊,還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傢伙。赫拉,恐怕最後無法善了啊。」
赫拉想了想:「我會召阿爾忒彌斯回來一趟。那太玄仙門到底有什麼值得卡俄斯看重的,我需要阿爾忒彌斯告訴我。」
...
雅典娜懷著心事,離開了宙斯的宮殿。她在一座山上駐足良久,最後打算去找自己的好朋友,同時也是祂的大姑姑,宙斯的大姐,克洛諾斯和瑞亞的第一個孩子,奧林波斯三初女神之一,三代主神之一的赫斯提亞。
赫斯提亞的地位,在奧林波斯與冥界女神赫卡忒差不多,都很特殊。便是宙斯,也要對她們保持一定的尊敬,也是具備強大神力的神靈。
在去往赫斯提亞的宮殿的路上,雅典娜遇到了阿波羅,十二主神之一的太陽神。
阿波羅駕馭著祂的戰車攔住雅典娜,遠遠叫道:「帕拉斯!」
停下戰車,阿波羅縱身出來,道:「我有事要問你。」
雅典娜駐足,暫時壓下心事,笑道:「阿波羅,你是想問阿爾忒彌斯的事嗎?」
阿波羅點了點頭:「沒錯。帕拉斯,阿爾忒彌斯現在還好嗎?」
阿爾忒彌斯與阿波羅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也就是說,阿波羅實際上是常威的大舅子。
宙斯的女人很多,赫拉是神後,但宙斯的兒子和女兒們,大多數都不是赫拉所生。
「挺好的。」雅典娜道:「阿爾忒彌斯在幾十年前就已經恢復了傷勢,如今比我還要強大了。」
阿波羅一聽,笑了,道:「那就真的太好了。當初的戰爭實在太過可怕,如果不是卡俄斯垂憐,阿爾忒彌斯就要隕落。這是我不能接受的。她恢復了就好。對了,雅典娜,阿爾忒彌斯什麼時候回來?」
雅典娜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阿波羅道:「這是有了丈夫忘了娘家麼,呵呵,如果有時間,我一定要去看看她。」
看得出來,阿波羅在得知阿爾忒彌斯已經徹底恢復的時候,心情非常愉快。
雖然奧林波斯內部有很多齟齬,四代與三代之間,兒女與父親之間,都有著重重矛盾,但四代內部,除了那個令人討厭、動不動就大打出手、已經戰死的暴力分子阿瑞斯之外,其他的其實關係都還行。
阿波羅和阿爾忒彌斯是一母同胞,一直以來都非常親近。
兄妹倆的母親勒托已經戰死了,而宙斯又不是個好父親,所以阿波羅極是想念自己的妹妹阿爾忒彌斯。
便一轉言:「帕拉斯,你這是剛剛回來吧,見過神王了嗎?這是要去哪裡?」
雅典娜道:「剛從神王那兒出來。我打算去找赫斯提亞,向她請教一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