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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初,徐先生收到一份大禮,這份大禮,來自於遠在南城的自家愛人。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她用最簡單的方法讓這個叱吒風雲的商界大亨紅了眼。
微醺的徐先生坐在車裡聽聞姓安的這兩個字,將目光緩緩的移到被葉城踩在腳下的人身上,嗓音涼如寒冰「她讓來幹什麼?」
那人稍有猶豫。
「老實說,」葉城腳下一個用力。
下了幾分狠勁。
「讓我來偷拍您出軌的照片。」
話語落,葉城與周讓心裡均是一咯噔,潛意識裡,朝徐紹寒望去。
見這人面色寒如冬夜,心頭顫了顫。
聞言、徐紹寒愣了數秒。
似是稍有些沒反應過來,再問道「讓來幹什麼?」
那人在重複了一遍。
語落、徐先生沉默了。
多年之後再憶起當日,周讓內心是悵然的,那種悵然,無以言表,徐先生臉面上的失落、難過、以及痛心齊齊上演。
安隅每隔兩日的離婚協議書都未曾讓這人臉面上有如此神色閃過。
可今日,他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安隅想離婚的急切。
男人伸出右手大拇指,緩緩磨搓著無名指上的婚戒,那動作,淡淡的、柔柔的。
可跟隨他許久的周讓看的出來,他在隱忍。
此時、男人身上的酒氣在寒風中散了又來,來了又散。
若說今日之前,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讓這場婚姻復原。
可現在,只剩下百分之八十。
安隅的無情,削去了百分之二十。
這日,應酬場上無女性,來者,皆是公司高管。
他心痛之餘,暗暗慶幸。
良久,徐紹寒抬了抬手,那疲倦的神色讓人隱有擔憂。
周讓見此,伸手關上車門,葉城有些拿捏不定主意的看了眼周讓,後者眉頭緊鎖,抿了抿唇,道「放了吧!」
這夜,酒過三巡,微有上頭,若是以往,忍忍也就到家了。
可這夜,葉城將車停在路邊,後座男人猛然推開車門扶著路邊的樹幹吐的撕心裂肺,酒味混合著寒風飄過來,令人心顫。
身後,周讓從後備箱拿出瓶水遞給徐紹寒,這人伸手接過,喝了兩口,冷靜了數秒,而後,繼續彎身吐了起來。
街道邊,一個身家萬貫財富不計其數的企業王者成了一個平凡人,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這一刻,也成了平凡人。
良久、這人捏了捏手中空蕩蕩的瓶子,蹲在地上。
沉默數分鐘後,伸手掏出手機,周讓清清楚楚的看著,屏幕上寫了熟悉的兩個字。
2008年、有人在手機上給另一半的備註是老婆、媳婦兒,孩子他媽,妻子等等。
可徐紹寒在手機上給安隅的備註很簡單,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愛人
這日,他的愛人未曾接他的電話。
寒風呼嘯而過,吹得人渾身汗毛聳立。
男人扶著樹幹起身,周讓在身旁扶了一把,將人扶到車裡,且還扯過後座薄毯蓋在他腿上。
「去綠苑、」他喃喃開口,話語帶著虛弱。
周讓看了眼葉城,後者知曉,驅車朝綠苑而去。
深夜、綠苑空蕩蕩的,並沒任何身影。
一個醉了酒的男人獨自躺在沙發上,感受著這個屋子裡冰冷的氣息。
一個人離開久了,空氣中的味道也變淡了。
她許久未歸磨山,磨山已無她的氣息。
她許久未歸綠苑,綠苑也沒有。
安隅不在,哪裡都不是家。
此時的徐紹寒,成了一個沒有家的獨行客。
他想,她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可今日,突然發現,她並不想回來。
她的離開,一定是經過深思熟的,不然怎會如此狠心的說走就走?
說不要就不要?
這夜,徐紹寒躺在沙發一整夜,深夜時分,男人側眸,一滴清淚順著他的面龐滑下,而後消失不見。
人們總要為自己的過錯贖罪,而他的贖罪,來的較晚罷了。
上帝怎會輕而易舉的原諒一個人?
年初十,徐子矜從醫院歸來,恰碰見徐啟政從辦公樓歸來。
她喚住人,望著徐啟政道「我有些事情想同您聊聊。」
「恩、」徐啟政伸手將身上大衣交給管家,而後邁步朝客廳沙發而去。
徐子矜跟在身後,小心謹慎的模樣好似在掩蓋什麼。
二人前腳坐下去,傭人後腳將茶水端上來。
徐啟政接過,端起抿了口,望著徐子矜,似是在問,聊什麼?
「我想回學校在深造兩年,」她開口話語平平。
聞言,徐啟政端著杯子的指尖,微微往下壓了壓,「首都大學如何?我讓溫秘書給安排。」
「我想主攻經濟,這方面、大比較有優勢。」
大,遠在首都幾千公里之外的地方,飛過去都要三小時的航行。
而今日,徐子矜打著商量的語氣同徐啟政聊這件事情無疑是想遠離首都,脫離徐家的掌控之外,可徐啟政這人何其深沉?
如他同葉知秋所言,如果放過一個徐子矜能換來徐紹寒婚姻和平,他是願意的。
可眼下?不見得。
徐子矜為何不直接說自己要離開?
不能說,她若是說了,無疑是在打天家人的臉面。
徐家,借用她來籠絡人心,來告知眾人天家的仁慈,如果她離去,無疑是揭開了這個謊言。所以此時,她才用深造這個藉口來。
企圖讓徐啟政給自己一條生路,不要將她圈在這個豪門的牢籠里一輩子。
她也不希望,自己成為聯姻的犧牲品。
徐啟政這隻千年老狐狸,怎會不知徐子矜的想法。
但這人,知道歸知道,他那如汪洋大海般的陰謀心裡早已洞悉一切。
「母親素來心疼子女,遠了,怕是不舍。」
這話,是徐啟政說的,用葉知秋作為藉口。
若是以往,徐子矜會信。
可現下,葉知秋為了徐紹寒與安隅之間的事情將老爺子氣進了醫院,她怎能相信,她不責怪自己?
此時、徐子矜突然想起一句話,人這輩子,想死就死了,多幸福?
怕的是,想死死不了。
此時的她深有感觸。。
「我會時常回來的,」她開口,話語溫淡。
徐啟政沉默了片刻,似是在做抉擇,良久之後,道「大經濟教的好的老師有哪些,我給請到首都大學來,也是一樣。」
跟天家的人談理想?
她們有千萬種方法可以毀了的理想。
徐啟政此時,用他的權利阻擋了徐子矜的一切道路。
那委婉、溫和的話語中,每一句都在透露著不放過她。
此時,徐子矜知曉,多說,無意。
抗拒,無疑是讓徐啟政將她的路堵的更死。
她默了默,溫溫開口「那麻煩父親了。」
「哪個父母不是為了子女好?應該的。」
前面那句話,在許久之後,徐子矜想起來,依舊會滿身惡寒。
2008年行至二月,安隅依舊在南城,她手中的案子悉數交給了宋棠。
此時的安隅,如同一個身處在桃花源的世外仙人,不去過問外界的一切。
而身旁的人,也知曉,不去打擾這個正在休假的人。
唐思和達成所願,將邱赫拐到了事務所,安和律所從那棟復古的兩層樓的別墅搬遷到了商業區。
動遷之喜,唐思和詢問安隅歸不歸來,後者淺笑告知,她們在就夠了。
唐思和理解,未多追問。
安和律所動遷的消息在商界動盪了一陣,有人猜測是鄧英之死,逼得她們不得不搬辦公室,而即便外界吵得沸沸揚揚的,安和的人也未曾做出什麼解釋。
2008年2月初、唐思和發了頭動態,配圖是邱赫的辦公室以及這人的簡介。
安隅隨之轉發,以表歡迎。
行業三大巨頭齊聚一堂,足以讓媒體喝半壺。
有人猜測自然有人求證,而彼時,求證到安隅頭上時,她及其簡單粗暴的發了條動態「鳳凰非梧桐不棲。」
唐思和隨即轉發。
這二人如此密集的在網上互動,有人猜測,安律師依舊在首都,只是聯繫的到她的人唯有一個唐思和罷了。
這一消息傳到徐紹寒耳里去時,這人正低頭看老總送上來的季度策劃書。
手機消息傳來時,他潛意識點開看了眼,結果沒看到了這令人痛心的一幕。
老總起先,或許並未覺得有什麼。
只是猛然間覺得屋子裡氣氛驟降,有些莫名其妙、
抬眸啊看了眼老闆,這才知曉為何如此。
以為如此便行了嗎?
不不不。
遠遠不夠的。
安律師找的私家偵探也好,記者也好,這些日子悉數被抓個現行,且還人人被抓時都會百般求饒,將安律師給供出來。
起先,徐紹寒或許會心疼。
葉城或許會不知如何處理。
可後來,熟能生巧。
二月五日、安律師的社交賬號里發了一張照片,照片中,是一男一女的背影,站在沙灘上,落日餘暉灑滿整個海面,將整個大海照的腥紅一片。
一方剪影,在網絡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有人猜測,身旁人不是徐紹寒。
且還有理有據的指出昨夜徐紹寒還出現在了公眾眼前。
有人猜測是唐思和,只因、安和律所高級合伙人唐思和近期不再首都。
當周讓在同事的議論紛紛中看見這張照片時,險些給跪了。
連忙拿出手機吩咐公關部撤了。
可為時已晚。
此時,徐紹寒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出神,他何其認真的細看啊!
照片中,女子的背影他何其熟悉,是安隅。
即便她長發挽起,即便一身碎花長裙在身,他也知曉,那是安隅。
是她的太太。
數月過去,夫妻之間的關係未曾好轉,相反的,她習慣了沒有他的生活。
男人呢?
不是唐思和,也不是自己。
他昨天,在機場見過唐思和,這人飛到了國外處理公務。
可眼下,是誰?
良久,徐先生雙手交疊,拳頭掩住自己那緊抿的唇瓣,突然,一陣冰涼的觸感襲來,低眸望去,白金婚戒在無名指上閃閃發光。
他能容忍自己堅守這場婚姻,安隅在外開枝散葉嗎?
他想,時間可以解決問題,想讓安隅清淨一段時間,可若是清淨著老婆就成了別人家的了,他能接受嗎?
不不不、接受不了,萬萬接受不了。
徐紹寒問南城那邊的人,照片中的男人是誰。
保鏢皆是一臉蒙圈,並不知曉。
周讓倉皇推門而進時,見到的,便是這人立於窗邊輕點菸會的景象。
眼前窗台上,擱著玻璃杯,玻璃杯里菸灰沉到了水底。
一旁,魚缸里的魚兒正在暢快的遊玩著。
「定去南城的機票。」
「已經定好了,」周讓答,效率極快。
許是太懂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他不敢停歇。
「公關部那邊已經說過了,」周讓在道。
徐紹寒目光直視前方,而後將嘴邊的煙拔下來,輕吐煙圈,轉而伸手,將指尖還剩半截的香菸彈進水杯里,吱---的一聲、滅了。
想飛?
折了翅膀也要將她圈在身旁。
首都至南城的飛機總共才兩班。
徐紹寒將將下機,尚未出機場,接到保鏢電話,告知安隅離開了小島。
去了臨城、有那麼一瞬間,徐紹寒想,安隅是故意的。
倘若不是故意的。
這人怎會挑他在飛機上的時間離開?
還偏偏選了臨城。
機場裡,男人聽聞這消息時,笑了。
被氣笑的。
怒及不言,這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徐紹寒可以包容安隅的一切,但獨獨不能包容她在外面給他開闢草原。
有這個念頭都不行,
他怎會不知曉這人的想法,和平離婚不成,那便讓輿論來帶動這場婚姻。
天家人在乎什麼,她便偏要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
反其道而行是吧?
好、好、好。
當真是極好的。
她是仗著自己摸透了帝王之心了?
徐家、百年門楣,未曾出現過什麼不雅傳聞,總統閣下與夫人伉儷情深的新聞在世界流傳,且還有人將這二人都當成點典範去教育旁人。
可若是此時,他與安隅之間的婚姻有了污點,無疑是讓整個徐家蒙羞。
且不說這個,就單單是徐紹寒,同不同意安隅在外給他開闢草原,
他的婚姻,容不得第三者插足,容不得。
徐子矜算第三者嗎?
不算,
這場婚姻,開頭如此艱難,結尾又怎會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