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後,萬物復甦。衛
李勇帶著手下幾個坐在距離縣衙不遠處一個斜角的茶樓二樓,正好盯住了那縣衙側門。
旁邊心硯說道:「少爺,咱們在這兒都等了一個早上了,莫說是人了,就連只狗都沒見著,難道還要這樣一直看下去?」
李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若是不耐煩,可以先回府去,告訴家裡,我暫不回去。」
心硯訕訕一笑,自然不可能真地應下來離開。
那樣的話他往後可能就真得讓李勇放棄了,他這個位置可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他自然也不捨得放棄。
跟在李勇身邊,不僅是他自己得到好處,家裡人也能跟著過上好日子,便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李勇不理會他的想法,這小廝雖然心性不穩,但辦事能力還是有些的,平日伺候也算周到,所謂用熟不用能,就是喜歡抱怨這個毛病得改改,反正多磨磨性子成熟些就好了。衛
畢竟本身其實還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又不是他這樣的老怪物,給他點成長時間的耐心李勇還是有的。
這種身邊親信若是能培養起來,更好用。
至於往後要是有什麼恃寵而驕、跋扈不能制的時候,若真到了那時候,還在乎這許多。
「客官,您的點心來了」
小二送完餐就想離開,卻被李勇叫住,問他道:「這縣衙側門,平常走的人可是很少?」
「倒也不算少,不過都是散衙時,住這左近的衙役、文吏要抄個近路,就會從這邊走。客官若是要等人,這時候卻是來得太早了」
李勇點點頭,等小二下去,才吩咐心硯道:「你去問問縣衙里的排班如何,那些衙役、文吏想來時間也不一樣」衛
心硯奇怪道:「若是問到了時間,咱們還要在這兒一直乾等著麼?」
李勇笑道:「等還是得等,只是想知道等到什麼時候為止。」
心硯不解,但還是點點頭下去詢問了。
李勇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心裏面想著,那韓達手下的衙役中,果然是有那個大漢在,且前些日子還請了假,這兩日才回來。
所以得到消息後李勇立刻來這裡堵門,是因為按他的推斷,若對方的真實身份便是那錢塘賊,那之前不在應該就是回去匯報消息了。
畢竟錢塘賊那些人現在整日龜縮在江面上,對於外界的消息不能一手掌握,而若是從別人那裡知曉又很難取信,只能通過這種笨辦法。
這縣衙的衙役,既在衙司重地,平日間又能流連於市井,對於縣中各種消息便能一手掌握。衛
而現在再過來,估計還肩負著與那吳縣尉聯繫的使命。
小舅子死了,吳縣尉也不可能無動於衷,這幾日間估計就得找機會回來了,到時候他們想必就會聯絡上。
李勇也不打算阻止,還得放長線釣大魚。
包括現在,就算看到了那人從縣衙中出來,他也沒有立刻過去接觸,只是默默觀察其動向,眼見其出來後拐進了旁邊的一處宅子裡,在裡面見了人,說了會兒話就又離開,沿原路回到了縣衙里。
而後便有信鴿自那院中放飛,不過半道上就被李勇截了下來。
「少爺」心硯問明情況回來看到李勇突然一手往旁邊抓過來一隻鴿子,也是心中納罕,見他自那鴿子爪間掏出了一條信箋,不敢打擾,在旁靜默了會兒,等李勇思索片刻又放回了那鴿子,才上前問道:「少爺,咱們還要不要」
方才他也看到了有人從縣衙中出來的事情,感覺八成是李勇要等的人。衛
李勇搖搖頭笑道:「暫時不用了,接下來你安排好人在
這兒等著,將其動向記錄下來轉告我便是,旁的就不用管了。」
「是」心硯心裡不解李勇的行為,但想想這段時日以來,自己不解的地方多著呢。
要不人是主子呢?
他只需要聽從李勇的安排,說什麼就是什麼。
目的也算達成,李勇自然不會在這裡繼續逗留。
此來本就是為了驗證其人行跡,同時看看他的目的,現在兩方面都有了,可以先放一放。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李勇不會在這時候直接揭穿對方身份,而是得先跟著此人摸清楚那錢塘賊的地方、人員情況,之後才好安排下一步的行動。衛
實際上,若真能夠做到知己知彼,那或許不需要那麼麻煩就能直搗黃龍,將那伙水賊直接搗毀了。
當然,這樣有風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何況李勇本來的目的,也是連對李源都沒有坦白的,是他並不在意水賊之患,而是想要借著剿匪之機,練出一支屬於自己的隊伍來。
同時,也是為了歷練一番自己的實操,畢竟軍事理論一套一套說得再好,實踐中畢竟還是一個菜鳥。
不管是練兵,還是臨陣的經驗,都需要慢慢積累而來。
這不單是為了應對那錢塘賊,還是在防備之後可能的許多起義。
有宋一朝,起義向來不絕,甚至都快形成一種「文化風尚」了。衛
而且這邊起義的緣由、形勢還多種多樣,既有活不下去的農民起義,亦有方臘這種披著宗教外衣的中小地主起義,還有各種流寇、山賊、土匪、水賊更不用說。
而最終的結果,還真有不少是走向了招安的。
他倒是沒想過去落草,不過他這邊要是正兒八經拉起了一支人馬來幫忙平叛,到時候也能直接省卻在軍中慢慢爬的步驟,一下子躍升為中層。
不過大宋軍中不好混,除非是在對遼的戰爭中獲勝。
其實以目前宋軍的情況,還是有可能做到的,前提是他需要有足夠的權柄來掌控整支隊伍。
總之,現在談這些還為時尚早,得走一步看一步再說。
目前鏢局的地方已經構建起來了,人手也招了些,不過不用李勇過去在那裡坐鎮,只需時不時去看一下,確保一切都在按照他預設的軌跡發展下去就可以了。衛
接下來,先讓教習師傅帶著他們練好了把式,這些人本來就都是有一定基礎的,師傅教的自然是軍中技擊之術與訓練方式。
這教習師傅可不簡單,年紀已經不小了,且身上還有傷殘,但卻是自太宗時與遼人的戰爭中倖存下來的老將,是真正在屍山血海中走過來的。
李源花了大價錢才把他請來,但真正讓他願意過來的,卻還是因為其幼子先前就是葬身於那錢塘賊之手,可以說他絕對是那部分最痛恨水賊的人。
而鏢局的未來鏢師們中間,也有不少差不多的經歷,這自然是李勇在選人的時候有意為之。
其實這倒也不難,那錢塘賊在附近肆虐兩年,雖說主要是針對各家的財貨,但他們自然不是那種只要錢不拿命的,而幫忙做工、運送貨物的不少,都是無辜受牽連者,卻被水賊無差別攻擊了。
這些與水賊的仇恨,都是可以利用的。
而在這個過程中,慢慢給他們洗腦,讓他們效忠於自己,這一步同樣也很重要。衛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