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十六州,又稱幽雲十六州、幽薊十六州,指的是北方以幽州(今北京)和雲州(今山西大同)為中心的十六個州。
後晉開國皇帝石敬瑭(後唐河東節度使)反唐自立,向契丹求援,契丹出兵扶植其建立後晉,遼太宗與石敬瑭約為父子(遼太宗為父,石敬瑭為子)。
天福三年(938年),石敬瑭按照契丹的要求把燕雲十六州割讓給契丹,使得遼國的疆域擴展到長城沿線。
而後終兩宋都未能將其收復,一直到元至正二十七年(1367年),朱元璋命令徐達為主帥、常遇春為副帥,北伐元朝。
僅僅用了一年多時間,明軍就攻占了元朝都城大都,至此燕雲十六州被漢族政權收回,結束了數百年北方遊牧政權的統治。
因遼帝四處巡遊,故而遼國設立有五京,其中「西京」與「南京」就在這燕雲十六州之中。
故而當要換取遼帝耶律隆緒回去時,他們只同意割讓這兩京以南的七個州,正好也是如今殘留漢人最多、也是過往宋軍和遼軍交戰交集最多的幾處地方。
若論及戰略價值尚有些,但收回來對於大宋的好處就是在有限了,畢竟頻遭戰亂,如何能夠發展得起來,作為軍事重鎮的話,也必須要隨時派兵駐紮,如此戰線拉長,對於後勤也是一個考驗。
而且占下這些地方要守住也是一大難題,未來若是遼國復甦捲土重來,可隨時從這裡掀起反撲。
但即便如此,在大宋君臣商議後還是暫且同意了,實在是燕雲十六州對於他們的誘惑力太大了。
對於趙恆來說更是如此,大宋前兩任皇帝是一對兄弟,且兩人的上位都有些得位不正的疑雲,趙匡胤黃袍加身就不說了,趙光義也算是篡奪了兄長的皇位,且之後直接讓自己這一脈傳承下皇位,對於趙匡胤那一支是嚴防死守。
甚至可以說,大宋對於宗室的防備,有一多半其實都是在防著趙匡胤這一支原本的「大宗」。
而趙恆作為趙光義的兒子,自然也清楚父親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夠收回燕雲十六州。
如今眼看著,父親到死都不能瞑目的夙願要在自己手上實現,光是想想就已是激動得不能自已了。
李勇對此其實並不滿意,但他在此時卻不能太過表露出自己的態度來,也只能順從這些人。
他現在也算是明白,為何在澶州大戰贏下來後,大慫朝廷依然會選擇主動提出與遼國和談了。
遼國當時兵敗,再一看宋朝和談十分有「誠意」,傻子才會不跟他們談。
只能說遼國依然是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同時現在的大宋也的確是心不足卻還身有餘,若是遼國再強些,或是宋軍再弱些,或者宋廷再懦些,說不準靖康之恥的故事就得提前上演了。
當然,現在提前上演的是上京之恥,只是遼國顯然不像是大宋那麼懦,也沒有完顏構那麼狗。
澶淵之盟雖然從長遠來看算是個明智之舉,但也未嘗不是大宋君臣骨子裡的懦弱作祟。
再說了,這些人當真能夠看到幾十上百年的長遠發展麼?
也虧得是李勇自己心裡頭早就有了算計,不然的話就是跟岳飛、狄青一般,自己辛辛苦苦一番操作,就被一群豬隊友坑死了,那還不得鬱悶死。
「君名啊,朕知道你心中有些不甘」趙恆看出了李勇的心思,過後居然還專門將他留下來,對他進行了一番安撫。
李勇只能苦笑一聲,拱手搖頭道:「官家多慮了,既是朝廷做出的決議,微臣怎敢質疑?」
「是不敢,而非不想。」趙恆笑了笑,又嘆了口氣,像是跟他談心一般說道:「君名,你卻是不知,朕的父皇,也就是太宗皇帝,
當年多想將燕雲十六州收回來,可是」
對於先皇,他自然不好多說什麼,何況驢車戰神無能歸無能,但是心氣在整個大宋皇帝當中也屬於一等一的。
這就好像是後世退守彎彎的蔣光頭,不管他能力如何,還是有一顆統一的心在,反倒是後面搞分裂的那些毒瘤將他襯托出來了。
李勇點點頭,臉色隱隱好看了一些。
趙恆見他如此,卻反倒更是欣慰。
如李勇所想,他此次毅然決然回到東京後,趙恆心裏面最大的疑慮打消,而接下來李勇的表現也一遍一遍在印證著他是大宋忠臣,自然在趙恆心裡是越發得到信任。
所以如今他得了大內令牌,地位在皇城司中一下變得超然起來,能夠隨意出入宮禁,這是皇帝對他的禮遇。
其實以趙恆的人品德行,如果李勇自己只是一個大宋臣子,還是挺願意在他手下幹活的。
或者說自真宗開始,後面的仁宗、神宗這幾任皇帝,都挺適合在他們手下為臣,這是因為他們或許沒有曹老闆、劉老闆的能力,但主動或是被迫地要擁有曹老闆、劉老闆的胸襟。
也是從這之後,大宋才有所為「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說法。
相比於後來明朝鼓吹的什麼文官集團,這時候文官的勢力、地位才是真的超然。
畢竟學過歷史都知道,封建時期皇權和相權、中央集權與地方割據是隨著時間發展逐步向前者傾斜的。
到了明清時,大一統的皇權制度達到了頂峰,皇帝的權威變得至高無上,真正當得起所謂「九五之尊」的稱號。
明朝但凡有點腦子的皇帝都不會像是崇禎那樣被耍得團團轉,清朝對於大臣那是生殺予奪,軍機處的出現更是讓皇帝可以直接繞過朝廷文武大臣,憑一己喜怒決定興亡,軍政一把抓達到了頂峰。
只不過李勇來到這裡不是為了混吃等死或是維護大宋統治,所以如趙恆這樣做得不夠好的,彼可取而代之。
「對了,朕還有一事,想要讓你去調查一番。」
「但憑吩咐」
趙恆望著李勇,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掙扎的複雜神色,但這顯然不是對李勇的,過了會兒才嘆息道:「愛卿便是錢塘人士,朕命你去調查的是,在錢塘教坊司中,十年前是否有一位歌女」
李勇走出宮闈,這次送他出來的不是李神福,而是另外一個太監。
「總管不必相送了,到這裡在下自行回去就是。」
「李副使慢走」
李勇笑著點點頭,等走出了幾步路再回頭看著這巍峨森嚴的宮城,目光幽森地暗暗嘆了口氣,再回過頭去向前走著,邊走嘴角卻勾起了一個深邃的弧度,露出了一個邪魅狂狷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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