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說明來意:「國公,本王巫郡的兵馬初步的成形,但還少了位總覽的將才,好抵周邊的外敵。」
「越國地少人稀,卻一直騷擾我大雍的邊境,無比的囂張。本王身為皇子,封地既然在巫郡,當然有保家衛國的責任,因此,必須發展起強大的軍隊,來抵禦,甚至消滅越國。」
趙國公滿門的忠烈,為了大雍,他戎馬半生,兄弟死光了,後來幾個兒子也接連的戰死。
對這樣的人,拿大義來打動他,絕對沒錯。
果然,聽完李辰的話,唐顯山不住地點頭,道:「小小越國,居然敢屢次的犯邊,說起來也是對我大雍的羞辱。殿下你想的沒錯,殿下的封地在巫郡,當然守土有責,更要保護好巫郡的百姓,這麼說,以殿下找我,是想讓我物色一位將才?」
李辰點了點頭。
「可以,我從戎幾十年,知道不少的人才。」唐顯山爽快地答應下來。
李辰卻道:「實不相瞞,國公爺,本王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但還請國公爺幫個忙。」
「說來聽聽?」唐顯山好奇道。
李辰笑道:「徐去病!」
刑部,地牢。
李辰改穿了便服,和唐顯山來到了這裡。
「殿下不再考慮下別的人選?」唐顯山忍不住問。
李辰笑道:「國公,您路上問本王不下十次了,本王聽了徐去病的事跡,就對他敬佩不已,就是他了。而且,他也是國公您的義子,你不想讓他出獄,一展身手?」
「那好!我會幫助殿下的。」唐顯山道。
唐顯山時常來這裡看望徐去病,因此輕車熟路,連獄卒都不敢廢話。
深處,一間單獨的牢房。
獄卒開了門,唐顯山和李辰一前一後走進去。
牢房裡很安靜,除了光線暗了點,竟然還擺放了幾個書架,書籍琳琅滿目。
一名鬍鬚拉碴的中年男子,正就著外面火把的微光看書,聽到動靜,一抬頭就看到了唐顯山,急忙站起來,笑道:「義父,您來了。」
這人就是徐去病。
哪怕身處囹圄之中,卻沒有頹唐了志氣。
唐顯山知道他愛看書,於是動用了些人脈,把單獨的安置,送來書籍,甚至還送了筆墨紙硯。
牢房的待遇差,可起碼還能夠讀書寫字,鑽研學問,沒有荒廢了大好的時光。
唐顯山點了點頭,道:「我這次帶了別人看你的,你們聊聊吧。」
說完,唐顯山就退出了牢房,還把牢門關上。
徐去病望向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的李辰,問道:「敢問兄台的尊姓大名?」
李辰掀開了兜帽,露出了真容,同時也在打量徐去病,見對方氣度從容穩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徐去病,你關在這裡有七年了,外面恐怕已是物是人非,你可能猜出我的來歷?」李辰問道。
徐去病笑了笑:「你就是壽王殿下吧。」
李辰吃一驚,忍不住地問:「你怎麼猜出的?」
徐去病道:「我是出不了牢門,但義父經常來看我,他對我講過,唐嫣那丫頭跟了壽王。義父親自帶來的人,肯定不簡單,再看你的年齡,也就不難猜了。而且,只要看到你的容貌,就很好猜了,你和某個人很像。」
「前朝餘孽秦英石?」李辰道。
徐去病點了點頭,道:「聽說,秦英石就是殿下的舅舅。」
「那也是前朝的餘孽,得而必殺之。」李辰道。
徐去病笑了:「壽王殿下大義滅親,佩服。」
李辰又道:「你猜中了本王身份,何不猜猜本王的來意?!」
徐去病沉吟了下,就道:「殿下想啟用在下!」
李辰愣住,忍不住啪啪的鼓掌,贊道:「果然厲害,你怎麼猜到的?」
「我身負大罪,除了會帶兵打仗,還有什麼令殿下肯屈尊到此的呢?而且,殿下您的封地是巫郡,那兒窮山惡水,與敵國相鄰,殿下必然急需可用的人才。殿下的心思細密,挑選的人一定要信的過的。於是,我這個牢中呆了多年的罪犯,就有了些價值。」徐去病道。
李辰嘆息道:「鎮北侯說你是用兵的奇才,有決勝千里之外的本領,本王還以為說的有些誇張了,現在才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啊。你是個聰明人,本王也就不麻煩趙國公勸說你了,你如何的打算?可願投效本王?」
「那要看,在下
能得到什麼。」徐去病坦然看著李辰,問道。
李辰道:「其一,本王會派人殺掉成國公夫人,報你的殺母大仇。」
「其二,你將是巫郡全軍的統帥,兵馬皆由你掌管。」
「其三,如果你還想覆滅清河崔氏,本王可以幫你!」
「還有,那些當年捨命跟隨你造反的親衛們,本王也會想法子,將還活著的調去巫郡,本王保證,他們,還有他們的家人,都能得到最好的照顧。」
「最後,就是讓你有用武之地了。這些年來,你雖說就只在這丈余的房中。可你苦讀不息,想必心中也有著遠大的志向,不想就這麼埋沒了你的才能,就這麼寂寂無名吧。」
「本王看不出有什麼不好的,就算是報答趙國公,對你有所期待之人,你也不想叫他們失望吧。」
這些話,李辰發自肺腑。
徐去病聽得沉默了。
然後。
他深深呼出口氣,掃視一遍關了他七年的牢房,這裡的一磚一石,他都無比的熟悉。
但他不該將這裡當做歸宿。
不錯,起碼,不該讓那對自己有所期望的人們失望啊。
不僅是趙國公,還有當年豁出性命也陪著他的弟兄。
當年,他造反來株連清河崔氏,最後還是妥協了。
不是他事到臨頭的怕死,而是,唐顯山提起了他的那些親衛們。
自己是沒打算活著了,可那些追隨自己的親衛呢?他們不但要身死,連他們的父母家人,也都要為此丟掉性命。
趙國公的這些話,最終說動了徐去病。
自己的仇恨固然重要,可人活在世上,不是光有仇恨的。